第 49 章 旅 途 驚 魂
車內像公孫衍這種隻是簡單增加一些衣物的乘客並不多,他本是習武修煉之人,禦寒能力遠強於他人,沒必要把自己包裹得臃腫不堪,如此一來,他的穿著在人群中就顯得格外單薄,且有些“寒酸”。
車短路長,旅程遙遠,為了排解旅途中的寂悶,乘客間自然免不了閑談,此時若遇見同鄉那更是一見如故,無話不聊。驛車駛離仙林城沒有多久,車廂內就熱鬧起來,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聊天。
當然,也有像公孫衍這樣的單身乘客,坐在那裏閉目養神,或是欣賞窗外景色。
“大哥,這次你打入王國大比萬人榜,回去後一定會受到家族的重視。”剛才那倆青年之一的矮個青年炫耀的大聲說道。
“哼,這算什麽,明年我一定會進入‘千人榜’。”高大青年回道。
“這位壯士是萬人榜的英雄呀,真是失敬失敬哈!”那年長者聞聽,連忙拱手恭維道。
眾人得知車上坐著一位進入王國大比萬人榜的豪傑,車內一時間人聲鼎沸,七嘴八舌地讚揚聲、恭維聲響成一片。那倆青年也是麵帶得色,一副誌得意滿的樣子。
其實,王國大比根本就沒設什麽萬人榜,隻是民間有些好事之徒,為了安慰某些失意武者編排出一個所謂的萬人榜,而且經常是自說自話極不準確。
“敢問這位英雄,可是咱們永吉國人?”那年長者又問道。
“我們是永吉國武原‘範家堡’的人,我大哥就是人稱‘閃電刀’的範興。”矮個青年搶著回答道。
“原來是範英雄,久仰、久仰!”
“啊!是範大俠呀!能與範大俠同車真是三生有幸呀!”
“早就聽說‘閃電刀’範爺英勇神武,如今一見果然氣度非凡。”
……
車廂內又是掀起一陣小**,眾人不管是否真聞其名,都紛紛上前與其寒暄示好,至少想混個臉熟。這也難怪,乘客中大部分都是走南闖北的經商人士,能多結識一些有本事的武者自然是好事。
隻有為數不多的人不為所動,坐在那裏或瀏覽窗外風光,或獨自沉思不語。這其中就包括公孫衍,此刻他正安靜地坐在車後角的座位上,閉目打坐。
那範氏兄弟難得表現,談興甚濃,乘客也是眾星捧月,興致勃勃地聽哥倆大談特談王國大比上的所聞所見,全然忘記旅途的顛簸之苦,不覺間酉時已至,驛車一天的旅程即將結束。
暮色黃昏時分,馬車到達旅途的首個停歇點,眾人紛紛走下馬車進驛站休息。按慣例,乘坐普通驛車的乘客食宿自理,是否選擇住店自便,馬車上照例不能過夜。
公孫衍背著那**樹枝纏著黑布的長條包裹,手裏提著一個小包袱,隨著眾人一起往客棧裏走。這時,一道嘲諷的聲音傳來:
“呦,你不會是個砍柴的吧?怎麽路上還背著柴禾呀?”
“哈哈……”眾人一陣哄笑,上車早的乘客都知道他們的“過節”,許多人用嘲笑的眼神望著公孫衍。
說話的人正是那範氏兄弟中的弟弟,公孫衍現在知道他叫範勇,也是來參加大比的選手,但第三輪就被淘汰了。
公孫衍沒有理會他們,找了個僻靜的座位,坐下來點了一屜包子,獨自吃了起來。
車上的大部分人則是隨著範氏兄弟,找了張大桌子,簇擁而坐。有幾人還爭先恐後的搶著結賬,吵得沸沸揚揚,令人側目。席間自然免不了推杯換盞,劃拳行令,鬧得不亦樂乎。
公孫衍吃好後,去櫃台開了間客房,上樓歇息了。
接下來的十幾天,大家一直都相安無事,驛車晝行夜息,一直向北駛進。也許是長途旅途的顛簸所致,車中乘客再無最初幾天的吵嚷喧囂,那範氏兄弟也消停不少。
公孫衍則自始至終坐在車廂的角落處,盤膝打坐,經常是一整天不動,實際上他趁著旅途孤寂,又開始了修煉。
這一天,驛車到達永吉國境內,來到一處名為興隆山的地方,此地山高林密,坡陡路急,是兩國商賈交流的必經之路,驛車正行進間,突然停了下來,就聽車老板低聲喝道:
“有路障!”
聞聽此言,車內頓時一陣**,常出遠門的人知道,這十有八九是遇見劫匪了。許多人露出不解的神情,這條官道雖說不上是太平無事,但也鮮有劫匪出現,尤其還是“驛通天下”的驛車,據說老板背景很大,多年來口碑一直很好。
“是哪路朋友在此,我們是‘驛通天下’的驛車,還請朋友行個方便,賞口飯吃!”兩位車老板都走下驛車,抱拳大聲說道。
四周一片寂靜,突然“鐺”的一聲鑼響,霎時間,驛車周圍湧出數十道頭戴麵罩手持砍刀的身影,直向驛車撲來。
車老板心中叫苦不迭,知道他們這是遇見流匪了,這些人根本不按江湖規矩行事,且心狠手辣,冷血無情,倆車老板對視一眼,準備開溜。
此時車內眾人尚不知境況,隻有公孫衍感覺不妙,率先跳下車來,那範氏兄弟也隨後躍下驛車,眾人見勢不妙,紛紛跳車四下逃散,但那夥人麵對幾乎手無寸鐵的乘客,逢人便殺、見人就砍,哭喊聲、砍殺聲瞬間響成一片。
公孫衍乘亂襲殺一人,並繳獲其砍刀,開始反擊。他展開身法,穿行於劫匪之間,手起刀落,幾乎是一刀一個,漸漸殺出一片空間,那些劫匪發現異樣,紛紛拋開其他搶劫目標,迅速向他圍攏過來。
此刻,那倆車老板與範氏兄弟也正在廝殺突圍,看見那些劫匪圍向公孫衍,頓時壓力大減,四人乘機突圍而去。
公孫衍雖然被包圍,但他渾然不懼,一時殺得性起,竟然棄刀拔劍,使出他擅長的劍技,僅用了不到一刻鍾的工夫就殺光了身邊所有劫匪。其餘劫匪見勢不妙,開始四散奔逃,公孫衍毫不手軟,四處追擊,隻要是他目光所及,都被他一劍斃命。
一個時辰後,公孫衍回到驛車旁,現場一片狼藉,屍橫遍地,情狀慘不忍睹。隻有驛車還停留在那裏,幾匹驛馬吐著白氣站在那裏瑟瑟發抖。
公孫衍仔細檢查戰場,他不停地把脈、搜身,看是否有漏網之魚,半個時辰檢查下來,一共找到三十七具劫匪屍體,所有被他殺的劫匪都是一招斃命;乘客中也有十五人喪生,但居然還有兩個活了下來,隻是已經嚇得昏迷過去。
公孫衍思索片刻,他還是不想暴露身份,他將那些劫匪屍首堆在一處,混入樹枝,隨後燃起大火焚屍滅跡。
之後他救醒了那兩位乘客,這是兩位中年商人,皆是嚇得發抖,待看清公孫衍後才緩過神兒來,對公孫衍是千恩萬謝。
公孫衍沒有與他們多廢話,問他倆是留在原地等待官兵還是隨他一同前往下一個驛站,那兩人早已嚇破了膽,焉敢留在原地,二人均表示願隨同公孫衍前往驛站。
三人從驛車上卸下全部馬匹,三人六馬騎行趕往驛站。
僅用了一個時辰左右,他們就到達了位於永吉國的驛站,此時已是亥時,驛站還未打烊,夥計見公孫衍三人滿身血跡後大吃一驚。三人把馬匹交給夥計後,迅速來到櫃台向掌櫃說明情況,那掌櫃聞聽後十分震驚,二十多人的驛車被截殺對驛站而言可是驚天大事。
掌櫃的迅速放飛訊鷹上報情況,隨後讓廚師立即為三人準備一桌豐盛的酒菜壓驚,掌櫃的親自作陪,順便更詳細地了解一些情況。
席間那掌櫃的不停斟酒說話,力圖緩解三人情緒,公孫衍故作驚魂未定狀,經常支吾不清;那倆中年商人倒是情緒已定,話也逐漸多了起來,兩人你言我語的又把當時情景描述了一遍,但他們畢竟嚇昏過去,知道的情況並不多,具體細節更是無從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