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被喜歡的人擁抱

vip會議室,投屏鑲嵌在玻璃窗邊,卷簾拉下,屋中隻有ppt滾動的光影。

許姿站在屏幕前談著下周的工作,說兩句就扯一下衣領,因為剛在照鏡子時,才發現老狐狸竟在自己脖間留下了齒印。

幾個小律師還是發現了異樣。

直到一直思緒遊離在外的許姿,忽然說錯了重要的安排:“那下周還是vala去香港見朱少爺……”

“Jenny姐,這是Betty的案子啊。”費駿提醒。

許姿神色慌亂的更正:“哦,是,我說錯了,是Betty。”

20分鍾後散了會。

照例,幾個人等老板出去後,轉動辦公椅,圍成一圈,地麵是滾輪滑動的噪音。

各個身子壓得低,做賊心虛的八卦者。

“你們看到了嗎?許律脖子上被咬了。”

“我午睡前看到俞老板進去的,2點我去打印的時候,看到他出來,”小律師在數時間,“差不多快兩個小時了,絕對是和我們許律偷偷刺激。”

“真牛啊,大中午在辦公室裏搞。”

幾個女律師偷笑“咦”了幾聲。

一個小律師扣上會議本感慨:“我們許律真是命好啊,出生好,長得好,嫁得還好。這有的人啊,真是出生在羅馬的公主,什麽好事都落在她身上。”

啪,是文件夾磕在桌上的金屬聲。

是許姿的小助理Mandy,剛從政法學院畢業的學生,戴著一副銀邊眼鏡,打扮上有些硬裝成熟,她似乎有點不悅:“說完了嗎?說完趕緊回工位工作。”

Mandy出去了。

幾個女律師向來都不喜歡她,被教育,隻覺得好笑:“她誰啊她,一個小助理,跟著老板,還真把自己當老板了。”

最裏角的辦公室裏,仿若中午從未發生過任何汙事,窗簾全部拉上,通透至極,還有雪鬆精油的淡淡鬆脂味。

許姿在書櫃前取書。

費駿靠在桌角劃著平板。

剛進來的Mandy薛以曼,資曆不太夠,就隻能做做瑣碎的雜活,見桌上有些淩亂,便整理起來。將資料疊好後,她的視線被垃圾簍裏的異物引去,假裝撿筆,蹲下身,發現簍子裏真是**。

費駿抓到了她的舉動,拿平板的筆嚴肅敲了敲桌角:

“別多管閑事。”

薛以曼站好,隻是心思不在工作上,她看向了書櫃前身段玲瓏的身影,發呆般琢磨起事來。

在會議上“走神”,還是許姿頭一回。

走神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她陷進了俞忌言的擁抱裏。

讓她不禁想起了16歲時,某個閑情逸致的夏日午後。

那是暑假,她在爺爺的茶園裏,和靳佳雲一同坐在湖邊木屋的樓梯上,舉目遠眺,看著夏風吹拂著藍色的湖麵,**起微微的漣漪。

也**起了她的心。

少女總是懷春,滿心嬌思。

靳佳雲掰動著手中的山茶花,盈著淺笑問:“姿姿啊,你喜歡男生怎麽抱你啊。”

從未被男生抱過的許姿,還紅了臉。

她戴著珍珠發卡,那會臉還有些圓,是漂亮的膠原蛋白,明眸善睞,秀氣的小下巴磕在膝蓋上,描述腦海裏的幻想:“我上次偷偷看了一本漫畫,我看到男主角是那樣抱的,我好喜歡。”

“哪樣啊?”靳佳雲不明白。

“哎呀,就是那樣啊,”許姿幹脆站起來給她演示,“一隻手箍著我的後腦勺,一隻手摟著我的腰,最好還要抱緊點。”

說著說著,她還“嘻”聲而笑,太嬌純。

靳佳雲拿山茶花朝她扔去:“**,男朋友都沒有,誰抱你啊。”

“韋思任啊,”許姿揚起小腦袋,臉頰上的笑容被陽光輕拂,“我這麽漂亮,怎麽能隨便被人抱啊,我隻允許他抱我。”

少女的心事,像青蘋果般,聞味清香,啃一口又酸澀。

歲月靜劃。

許姿終究隻是做了一個單相思的夢,同韋思任連手也沒有牽過。她也沒想過,第一次用最情動的方式,擁抱自己的人,是俞忌言。

那年夏日湖邊的光影,像鑽進了周六下午許姿的午夢裏。

書房很靜,她睡得很沉。

湖麵閃爍澄澈,水光如細碎的鑽石,湖水很清很清,清到能見到湖底的沙石。有蟲鳴聲伏在淺草間,風輕輕一掃,像淺浪拂動。

她躺在湖畔的草地裏,穿白一條純白色的連衣裙。

但夢裏,她不是一個人,還有一個男人,他趴在自己身上。

在模糊的夢影裏,她辨識出了悶聲喘氣的男人的樣貌,英眉挺鼻,輪廓立體深刻,是俞忌言。

風一吹,湖水朝岸邊一刮,高低不平的草灘上掛上了清亮的水珠。

男人壓著女人。

可夢裏,主動的不是俞忌言,是她。

像是被一道刺耳的開門聲叫醒,許姿喘著氣,半坐了起來,睡裙被卷到了大腿根上。

她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一場荒唐的夢。

門邊是男人極輕的低笑,應該是一眼看穿了她的夢境:“我希望,許律師夢裏的男人,是我。”

許姿慌得不著邊際,麵色微帶潮紅。

俞忌言應該是剛從澳洲回來,門外是他的行李箱。

見到額頭、脖間都是濕汗的許姿,他隻笑了笑,換了別的事說:“許律師可能睡著了,沒接到家裏人的電話,你父母說,明天一起去你爺爺的茶園。”

思緒根本不在這,許姿愣了許久,揪著沙發邊的軟布,沒意識地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