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心裏藏著一個人
投影裏的畫麵尺度越來越大。
書房渾濁一片。
沙發上的人影也一樣刺激。
俞忌言稍稍將袖子往上一卷,胳膊結實有力,許姿很瘦,腿也細,他抓得毫不費力。
隻是被困住的她,厭惡又忌憚他的強勢,掙脫不開,幹脆就縮在一角,把臉埋到了抱枕裏。
她悶在棉花裏發出聲音:“俞忌言,像你這種人,做事手段卑鄙,又下流,性格還差,難怪追不到喜……”
她咬住唇,抿住了自己的一張快嘴。
俞忌言稍稍動了動眉,不怒反笑,五指掐住她光滑的小腿肚:“那辛苦許律師了,要和我這種人做夫妻。”
被詆毀還能笑,許姿覺得他就是個變態。
“把臉轉過來。”
低沉的聲線就是夾在女優激烈的叫喊裏,也能感受到字裏的強勢。
許姿就不轉。
當然,不乖的後果就是,她的巴掌小臉硬生生被那隻有力的手掰到正麵。
但她就是緊閉雙眼,寧死不屈。
俞忌言看了她兩眼,暫時先鬆了手,雙膝朝前挪了挪,到底是成年男人的體格,膝蓋骨一用力,沙發深陷一寸。
閉著眼其實更恐懼,因為對外在一切都不知情。顯得此時的許姿,被動又柔弱,隻能任由那熟悉的灼熱氣息撲向自己的臉龐。
是老狐狸身上的大地香水味。
還有,他煩人的“臭味”。
有過幾次擦邊行為的許姿,知道俞忌言正在做什麽。果然,她聽到了解皮帶的聲音,一緊張,雙手揪起裙邊。
呲。
是拉鏈從布料裏扯落的尖銳聲音。
肉眼可見,許姿胸口的起伏越來越急促。一轉眼,男人那富有磁性聲線從她耳邊傳來:“許律師,你是有老公的。”
她不傻,當然懂他輕佻言語下的意思,隻是內心青澀,被這麽一挑逗,耳根熱得很。
反正跑不掉,許姿幹脆嗆了句狠的:“隻會解決自己需求的男人,跟**的公狗有什麽區別。”
俞忌言沒吭氣,但目光能活剝人,他的兩隻手遊走在她的腿上,粗糙的指腹撫著細膩的軟肉。
許姿身體裏是有了些麻麻的感覺,但她並不享受。
俞忌言微微皺眉,卻又勾起笑:“這一年裏,許律師一邊不斷地詆毀我,罵我,一邊又讓我答應無性婚姻的要求,讓我配合你在長輩麵前演戲。怎麽看,都是我虧啊。”
還沒給許姿緩衝找詞的時間,忽然,她的腿打了顫,是男人的五指朝自己的腿上狠狠一抓,疼到細哼了一聲。
俞忌言眼神鉗得很緊:“你老說我是個卑鄙的生意人,那我憑什麽做虧本生意呢。”
許姿嗆不回去了,感覺沒理。
嫌視頻太吵,俞忌言關了投影,屋子立刻黑透。
許姿懶得做無畏掙紮:“無非就那點事,快點。”
俞忌言握住她的兩隻腳,往自己身上一壓。
可剛剛壓下去,那觸感就讓許姿想逃,她立刻撇開頭,看向地板,眉頭狠皺。
俞忌言不是輕易放人的性格:“躲在這裏偷偷看其他男人,自己老公的不看看?”
輕佻又放肆。
許姿閉眼,抿緊嘴,死都不出聲。
有骨氣。
她不叫,俞忌言偏偏就得讓她叫。
隻是沒想過,她愛美到就連腳都保養極佳,細皮嫩肉,滑滑嫩嫩,手感太好。
他抬起一隻腳,還在腳背上輕輕一吻。
許姿真想大吼幾聲死變態,但她知道,他就在逼自己出聲,她不能中計。
俞忌言挺著背,身形很佳,窄腰修頸,噴張的男性荷爾蒙,讓人無法忽視。
“啊啊嗯嗯……”
最終,許姿又敗了。
理智鬥不過身體的本能,聲音遏製不住地衝破嗓子。
就喜歡聽她那細軟嬌柔的聲音,雖然沒那麽浪,但俞忌言很滿足。俞忌言眉頭緊蹙起,悶哼了一聲,是徹底的舒爽。
屋裏沒光,他看不清許姿臉上的表情,隻知道她在氣,而且給了自己兩腳。
幽幽暗暗的環境裏,是許姿酸軟疲憊後使不上力的聲音:“你也會這樣對自己喜歡的女人嗎?”
俞忌言手指一僵,不過也就幾秒,這個問題似乎並沒有挑動他太多的情緒:“許律師,想說什麽?”
許姿的笑帶著輕哼:“你不是心裏也藏著一個人嗎?”
俞忌言:……
俞忌言按開了木桌上那盞複古的梅紫色台燈,書房裏忽然有了光,他的目光變得更灼灼,許姿低下頭,收回了雙腿,沒瞧他。
他不急不慢地擦拭著手:“許律師,很介意?”
“介意?”許姿聽笑了,“我巴不得你趕緊把意中人找回來。”
這確實是真心話。
俞忌言站在沙發邊整理褲子。
這時的許姿已經拉開了房門,她一想到老狐狸有白月光,心裏竟是豁然:“你找回意中人,對我來說,是最近最好的消息。俞老板,你一定要把她找回來,好嗎?”
她眼角彎起的弧度都是愉悅。
俞忌言往前走了兩步,手背在身後,點點頭,應了她的話:“好。”
許姿的笑意止不住,她指著房子說:“俞老板的意中人回來了,我立刻拎包走人,”她真在幻想那天的到來,“我再給你們封一個超大的紅包,希望你們在這間房裏甜甜蜜蜜,把剛剛影片裏的姿勢都做個遍。”
俞忌言站得筆直,麵色平靜,毫無起伏。
想到一個不太好的事,許姿皺著眉,弱弱地問:“她,還在吧?你懂我的意思吧,我沒惡意的。”
“嗯,她在世。”俞忌言聲音過淡。
許姿捂著心髒,好險。
心裏頓時是一陣即將擁有自由的明朗喜悅,至少在這一秒,她似乎都沒那麽抗拒他,還對他做了個鼓勁的手勢:“俞老板,要加油啊。”
俞忌言的臉色依舊看不出任何情緒。
許姿說:“俞老板你放心,你要是找回了白月光,我會和她說我們是無性婚姻,你做的這些下流事,我也隻字不提,絕對不讓她有一丁點的誤會。”
俞忌言默不作聲地看著她,直到她邁著愉悅的小碎步回了臥室。
那天後,俞忌言很少出現在家中,為亞匯的上市做最後準備。
許姿也忙了起來,因為恒盈的租金上漲了,她不停地見客戶,第一次有了金錢壓力。
有時忙到連飯都忘了吃,更無暇顧及俞忌言的“私生活”。
他們忙到連春節,都隻匆匆和家人吃了一頓年夜飯。
時間轉瞬即逝。
晃眼到了4月底。
這幾個月,咪咪長肥了一圈,他們也兩個月沒碰麵。
俞忌言照舊每晚給許姿發微信說行程,直到某晚,他打來了一通電話,說到5月初自己都在澳門,隨後,他們斷了聯絡。
剛斷聯絡的那一周,許姿還真有些不適應。
不過,有幾晚,她有事微信找他,他都是第二天早上才回。
時間間隔過於蹊蹺,她在猜,這老狐狸外麵應該是有了人。
但巧的是,過了一周,許姿連夜趕去了澳門。
因為,她那位大客戶朱少爺,把整個律師事務所都折磨得夠嗆。
這一單是能養活公司大半年,但有錢人哪這麽好伺候呢。
朱賢宇用一種“玩人”的態度,一直在拖案子的時間,遲遲不簽合同。
許姿趕到澳門後,在酒店放了行李,就立刻趕去了那家頂級高爾夫球會。
靳佳雲筋疲力盡地抱住了她:“姿姿,我真的……”她拳頭都要捏爆,“想揍死朱賢宇。”
這案子派給了靳佳雲,她從年前就成州、香港、澳門來回跑,就差住在飛機上了。
可最近,她真被這位朱少爺折磨到躲酒店哭了好幾次。
許姿很心疼她,拍了拍她的背:“一會我和他談談,實在不行,我們就放棄這單。”
聽到要放棄,靳佳雲精神了:“你在這說什麽喪氣話,這單拿下,我們今年都能輕鬆很多,你也能在爺爺和老狐狸麵前揚眉吐氣。而且,我都努力到這個地步了,就差陪他上床了,我們必須搞定他。”
許姿摟著她,撫著她的肩,往前走:“行,我先去見見他。”
這間高爾夫球會建在路環島的半山上,連接的是一家威斯汀酒店。
一麵環海,一麵環山,和大自然配合得天衣無縫,富豪們的天堂。
正在揮杆的是朱賢宇,穿著白色T恤和藍灰色西服褲,生得倒是俊俏,一身香港富家少爺氣,就是有著不好靠近的冷淡感。
助理在他耳邊交代了幾句。
朱賢宇朝許姿走來,他和俞忌言是朋友,但從未見過他的妻子,隻知道她是律師事務所的老板。
“你好。”許姿先禮貌伸出的手。
朱賢宇握住:“你好。”
而後,他看了一眼旁邊臉色並不好的靳佳雲:“靳律師,是找老板來救場嗎?”
許姿不想佳佳再被刁難,她回道:“不是,是我剛好放假來澳門玩,想到朱少爺在這,那理應也得過來見見你。”
朱賢宇笑得客氣,但話卻不中聽:“不過,許老板,現在是我的私人時間,公事需要另找時間談,如果你可以等我,晚些。”他看了看手表,“晚上7點,我可以給你二十分鍾時間,如何?”
靳佳雲氣到差點飆髒話,許姿扯住她的衣角,笑著應:“沒問題,我等你。”
朱賢宇走後,靳佳雲直接罵出口,說的是家鄉話:“沒事,他一個香港人,聽不懂的。”
許姿挽著她朝一旁走,“你都說了,人朱少爺給得多,那我們就忍忍唄。”
靳佳雲翻了個白眼。
不過,她們剛走到休息區,靳佳雲用力地推了推許姿:“我靠,你老公來了。”
陽光像從海麵躍起,白茫刺眼。
許姿眯著眼,看清那個熟悉又久違的身影。
男人坐在對麵休息區的椅子上,整個人被陽光覆住了一半,運動黑T恤將他胸膛的肌肉線條繃得稍緊。
俞忌言剛撈起打火機抽了根煙,朱賢宇就笑著坐到了他身邊,倆人有說有聊。
這時,從旁邊走來一個身段高挑女人,就是穿著運動裝,都風情萬種。
她從桌上抽出一根煙,直接借了俞忌言煙上的火,仰著頭,吸了起來。
關係看著有些親密。
“我靠,”靳佳雲看呆了,語氣都是空洞的,“你老公真出軌了,你真能離婚了。”
許姿隻看了兩眼,然後轉身去了洗手間。
洗手間的洗手池在外麵。
許姿揉搓著手,衝洗後,剛將手收回,感應器的水流停住。
突然,她被一片濃黑的光影罩住,她心一緊,猛地抬起頭,從鏡子裏看到身後站著的是俞忌言。
他貼得很近,嘴唇快咬傷她耳朵了:“許律師,好久不見啊。”
許姿還沒答,俞忌言又輕輕笑了笑:“兩個月沒見,有沒有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