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暴風雨前的寧靜
秦爽也愣了。
皇城衛竟然不掌握這些信息？
以他的認知看來，皇城衛無孔不入，這些消息應該早就掌握才對。
“皇城衛竟然沒有察覺到？”
秦暠眉頭皺了起來，拍著桌子說道：“你這個指揮使是怎麽當的？”
“啟稟陛下，皇城衛有將近一半的力量都外派出去巡鹽，剩下的力量之前又投入到班師儀式之中，對於梅鶴詩會這邊注意的少了一點。是我自己工作的失誤。”
翁裘趕緊跪下說道。
秦暠隨意地擺擺手。
近些年，江北的鹽稅收入越來越少，已經從先帝時的一千萬兩降低到了三百萬兩，導致朝廷收支極為困難。
現在打仗要錢，賑災要錢，治理水患要錢，馬上夏汛要來，河堤修繕需要銀子。
但是江北的鹽稅卻減少的過分。
所以，他特意派皇城衛去查，要把江北的鹽稅多收回來一些。
而班師儀式，也是需要大量的人力去保障安全，皇上這次畢竟是出城，安全便極為重要。
顯然也是花了不少力氣的。
對於這次皇城衛的失算，他倒也理解。
“這個趙眠柳倒是不錯，還挺警覺。”
秦暠對著秦爽說道：“你在青樓，比官府都管用。”
“不敢。”
秦爽趕緊說道：“主要他們認為我是父皇的兒子，和父皇更近。更值得信任。”
“不管怎麽說，你們都算是發現了一件大事。若非及時發現的話，明日詩會可能會出大麻煩。”
秦暠對著秦爽說道：“你和翁裘一塊兒行動，明日詩會之前查明情況。”
“兒臣就是提個建議，就不用一塊兒查案了吧？”
秦爽說道。
“為什麽？”
秦暠問道。
“兒臣懶。”
秦爽說道。
聽到他的這個理由之後，朱芳差點笑了出來。
秦爽殿下當真有趣。
別人見到皇上之後，都是嚇得不敢言語。
說話不打結巴就算是處事淡然了。
秦爽卻還敢開玩笑，完全沒有感覺到他對皇上的害怕和敬畏。
而陛下竟然也沒有怪罪他。
似乎還對這種相處模式很喜歡。
難道說，玩弄權柄久了，也會懷念家庭的溫暖？
秦爽給他的感覺，就是骨子裏麵覺得兩人的關係是平等的，完全不覺得自己低人一等。
這其實不是秦爽有什麽好的性格。
實在是前一世受到的教育，讓他骨子裏麵覺得人人平等。
雖然說迫於形式，表麵上該行禮行禮，但是心態上要改變是非常困難。
“懶是什麽理由？大寧國事重要，還是你偷懶重要。事情既然是你發現，那麽你更了解情況。”
秦暠毫不在意地說道：“此事若是能夠處理好，朕重重有賞。”
“如果這樣的話，能不能讓蘭微溪擺脫賤籍？”
秦爽很認真地說道：“她救了我，我不想讓她繼續在青樓之中。”
“不可。”
秦暠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蘭家當初犯下的是謀反大案。男子世代為奴，女子世代為娼，若是因為你犯了規矩，誰還會有敬畏之心？”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明顯已經有些生氣。
秦爽重感情是一個好事，但是不分場合的重感情，也是弱點。
一旦真的讓蘭微溪擺脫賤籍，秦爽和她在一起的話，那就是別人攻擊他的把柄。
“這件事休要再提。”
秦暠說道：“先把案子辦好再說賞賜的事情。”
“兒臣……”
“你敢抗旨？”
“兒臣遵命。”
秦爽有氣無力地說道。
蘭微溪的事情，他知道希望是渺茫的。
一旦涉及到謀反大罪，除非立下潑天之功，否則永遠別想著能夠翻身。
“趕緊去辦。”
秦暠對著他們兩人說道：“退下吧。”
兩人退出殿外。
“還望殿下不吝賜教。”翁裘對著秦爽說道：“今晚便要辛苦殿下了。”
秦爽也沒辦法，隻能點頭答應。
“對了，翁指揮使，我想問您一件事。梁國李柱山等人來到咱們這裏，不是和鴻臚寺報備過嗎？”
“嗯。”
翁裘點了一下頭道。
“我想知道一下，他們隊伍裏麵的那個女人是什麽身份？”秦爽好奇地問道。
“什麽女人？”
翁裘奇怪地看著他說道：“他們報備過的隻有六名男性，壓根沒有女性。”
“沒有女性？”
秦爽驚呆了。
不會啊，那個女人確實是和李柱山等人一夥的。
而且加上那個女人一共七個人。
“肯定沒錯。”
翁裘想了一會兒，再次認真地說道。
“不對啊，按照趙眠柳的說法，這個女人確確實實是和他們一夥的。而且李柱山等人對她極為尊重。”
秦爽發現這個事情好像又變得撲朔迷離起來了。
這個女人又是什麽身份？
來大寧又是要做什麽？
“這件事先放一放，咱們先把明日詩會的威脅處理掉。您說咱們是不是先把那個酒館端掉？”
翁裘向秦爽請示道。
沒辦法，皇城衛不了解情況，隻能詢問秦爽的意見。
“暫時先別輕舉妄動。”
秦爽摸著腦子，使勁地思考著一些什麽。
這些人都是圍繞著梅鶴詩會來轉圈子，但又缺少了一根線相連。
感覺梅鶴詩會不應該有這麽大的引力。
這其中就是缺了關鍵的一環，讓秦爽百思不得其解，也完全不知道從哪裏下手。
他覺得這一條線就是沒有任何動靜的北戎。
“翁指揮使？您這邊有關於北戎探子的動靜嗎？”
北戎的探子一直都是皇城衛關注的重點，畢竟，北戎是大寧的心腹大患。
“北戎的探子最近全部都潛藏起來，完全沒有任何動靜，甚至連個尾巴都抓不住。”
翁裘說道。
“暴風雨前的寧靜。”
秦爽可不覺得這些人慫了。
隻是覺得他們在醞釀另外一件大事。
“殿下，我覺得與其這樣沒頭腦的等著，不如先下手把酒館端了，萬一能從中獲得一些線索呢？”
翁裘對著他說道：“咱們現在的第一任務是保證梅鶴詩會的安全。”
秦爽想了一下，還是同意了翁裘的做法。
“先去探一探吧，萬一趙眠柳提供的消息不準確呢？”
秦爽道。
“好，我先讓人探一探，若發現問題，直接動手。”
當晚，翁裘召集手下的人馬，朝著東市酒館便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