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誰發配邊關還不一定

林正陽搖了搖頭,“回大人,並無證據,也沒有人看見。”

陳富貴一聽,忍不住喜笑顏開,再次插話說道,“縣令大人,這小子滿口胡言,不足為信。”

林正陽依舊神情淡定,對趙春秋說道,“縣令大人,這盒子平淡無奇,世間多的是,總不能因為盒子相似,就一口咬定是劉老先生的吧。”

趙春秋手撚胡須,微微點頭,“嗯,你說的也有道理,單憑一個盒子,確實有點武斷。”

他再次抬頭看向那邊的劉學文,“老先生,你說說,你的人參是什麽模樣?”

“我的人參啊……”劉學文剛說了半句,就再次被陳富貴搶了過去,“縣令大人,這個小的知道,劉老先生的人參,底部有三個大的分叉,每一個分叉上都係了紅綢,按照行話來說,係了紅綢,證明這棵人參有五十年了。”

劉學文聽了,連連點頭,“對,確實是這樣,人參至少五十年了。”

得到了劉學文的支持,旁邊的陳富貴更加的激動,“大人,隻要您打開盒子看上一眼,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好,那本官就看上一看。”趙春秋抬手就把麵前的木盒蓋子給掀開了。

蓋子一開,趙春秋瞬間傻眼了。

盒子裏哪有什麽人參,就是一截幹巴巴的枯樹枝。

此時的陳富貴,顯然沒有注意到這些,而是笑嘻嘻地看著林正陽,“小子,你完了,等著發配邊關吧,不過你放心,我會替你照顧好蜻蜓的。”

林正陽微微一笑,“誰發配邊關,還不一定哦。”

此時,趙春秋也回過神來了。

他抬眼看了看下邊還在嘚啵的陳富貴,眼中已經閃著爍著絲絲的怒火。

陳富貴並沒有注意到這個變化,而是轉頭開始催促起來,“縣令大人,請您速速將林正陽收監,對了,他還欠我家十……”

趙春秋拿起驚堂木,啪的一拍。

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陳富貴,一哆嗦。

趙春秋手指陳富貴,厲聲嗬斥,“陳富貴,你狗膽包天,敢拿本官尋開心。”

這下輪到陳富貴傻眼了。

本來剛才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了,咕咚,又跪下了。

他一臉錯愕地看著趙春秋,“縣令大人,您,您這是什麽意思?”

趙春秋袖子一揮,直接把那木盒掃到地上。

“陳富貴,你自己看,盒子裏是什麽?”

陳富貴低下頭,揉了揉眼睛,看到盒子裏隻不過是一節樹枝,他也傻眼了。

幾個彈指之後,他突然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指著林正陽大聲吼道,“一定是你把人參調包了,快說,你把人參藏哪了?”

林正陽看著他小醜般的表演,微微一笑,轉過臉來對著趙春秋再次一禮,“縣令大人,關於劉老先生人參丟失一事,小的倒有一事不明,請大人指點。”

“哦,你說看!”趙春秋看向林正陽的眼神,已經帶著一絲的欣賞之意。林正陽自從來到公堂之後,不徐不疾,不卑不亢,麵平如水,沒有一絲的慌亂。

這份沉穩,與他年齡不太相符,頗有少年老成之感,所謂寵辱不驚,臨危不亂者,能成大事。

林正陽答應一聲,緩緩開口,“大人,剛才您問劉老先生,他的人參有何特征的時候,這陳富貴卻搶先答了出來,而且說得分毫不差,這是否說明,陳富貴見過這棵人參?”

這番話,可把陳富貴給嚇了一大跳,他撲通一聲,又跪了,“縣令大人明察,小的不曾偷人參,是林正陽這小子冤枉我。”

林正陽微微一笑,“我幾時說過人參是你偷的,你這是不打自招啊。”

趙春秋再次讚許的眼神看看林正陽,這個年輕人,思維縝密,看問題有著與他年齡不相符的老辣。

仔細想想,林正陽說得確實有道理,趙春秋一拍驚堂木,“陳富貴,那你說說,你為何對劉老先生的人參知道得一清二楚。”

“這個,這個……”陳富貴在這急得抓耳撓腮。一時之間,實在想不出要如何解釋了。

就在這時,那邊的劉學文卻是上前來,對著趙春秋一抱拳,“縣令大人,請恕小老多說一句,來的路上啊,我曾經對富貴說過我那人參有什麽特征。”

一聽這句話,陳富貴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欣喜萬分,連連點頭,“對,對,小的一急,倒是忘記了,是來的路上,老先生跟我說過的。”

林正陽在旁邊看得明白,很顯然,劉學文是在給陳富貴解圍。他有點失望,本來借著這個機會,倒查陳富貴,是極有可能把陳有才陷害自己這件事帶出來,借此能一舉給自己解套的,可是事與願違啊。

趙春秋自然也看得出來劉學文的企圖,可是既然失主都這麽說了,自己也就沒有理由揪著不放了。當然了,教訓一下陳富貴,還是必要的。

想到這,趙春秋看了一眼朱浪,拿過一隻令簽,往地上一扔,“陳富貴,先是誣告他人,又拿枯木戲弄本官,杖責二十,轟出去。”

不等令簽落地,旁邊幾名差人已經如狼似虎一般衝過來,把陳富貴按倒在地上就打。

陳富貴被打得那叫一個哭爹喊娘。看得劉學文也連連搖頭。

不過呀,林正陽也看得出來,其實朱浪他們已經下手很輕了,棍子舉得不是特別高,落下也不重,隻是為了給陳富貴一點教訓而已。

挨完了打,陳富貴被幾個死黨攙扶著走出縣衙。

陳富貴看了看林正陽,咬牙切齒地說道,“林正陽,老子跟你沒完。”

旁邊的劉學文卻是一聲歎息,“富貴啊,還嫌咱們林家莊不夠丟人嘛,要不是看在你爹的份上,剛才我一句話都不會講。”

一句話暗示之意滿滿,陳富貴瞬間臉紅,不再言語,一瘸一拐被人扶上了驢車,急匆匆離開。

看到他們走遠了,劉學文才轉過頭來看著林正陽,豎了豎大拇指,說道,“真看不出來,你小子,好手段,好手段啊。”

林正陽一臉的懵,“劉老先生,您,您這是什麽意思?”

劉學文微微一笑,“話,說太明白,那就沒意思了。小子,你好自為之,他們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