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討債的逼上門

“救命啊,少爺,救命!”一陣稚嫩的女孩呼救聲,把林正陽驚醒。

眼前的情景讓他有些發懵。

剛才,自己這社畜,不是橫穿馬路被車撞飛?

現在不是應該被搶救?怎麽身上完好無損,一根管子也沒插?

而且,周圍這情景,低矮的土坯房,紙糊的窗子,四處撒風漏氣,這什麽情況?

就在這一瞬間,信息鯨吸而來。

他穿越了,來到了這個平行空間,大涼國,一個叫石橋村的小村子裏。

這個大涼國的發展水平,大概相當於真實曆史的初唐時期。

巧的是,他占據這肉身,也叫林正陽。

剛才那一聲喊,是這肉身林正陽的童養媳蜻蜓喊的。

“別喊了,你那男人,早咽氣了。”一聲粗暴的嗬斥,打斷了林正陽的思緒。這個聲音在他腦海中有印象,是石橋村的裏長陳有才。

腦海中記憶碎片瞬間具象化,一個時辰前,這個陳有才來過,還帶來了一壺酒,親自給這具肉身林正陽倒了一碗,說他最近太累了,喝口酒解解乏。而肉身喝酒以後,就直接嗝屁了,給二十一世紀的林正陽騰了地方。

娘的,送來的是毒酒啊。

林正陽暗罵一句,一抬眼,看到桌上恰好一把菜刀。伸手抄起,就衝了出去。

外麵,幾個壯漢,扯著自己那隻有九歲的童養媳蜻蜓,正朝大門口外拉。

林正陽二話不說,上前來揮刀就砍,嚇得這幾人急忙舍棄了蜻蜓,往回退了幾大步。

“你,你沒死?”院子裏,裏長陳有才腆著大肚子,倒背雙手站在那裏,心裏正得意,卻見到林正陽突然衝出來,他下意識地開口。

林正陽瞪著猩紅的雙眼,餓狼一般,掃過在場眾人,看到這神情,眾人不自覺地又後退幾步。

這情形,看得陳有才心中也是一緊,平日裏,這小子病懨懨的,綿得像小羊羔,今日這是咋了,眼神都能殺死人那種。

林正陽抬手把蜻蜓拉到自己身後,再次揮了揮手裏的菜刀,對著陳有才說道,“論輩分,我喊你三叔,論情分,我爺爺把裏長之位讓給了你,你為何對我下毒!”

糟了!被這小子發現了,怪不得沒死。陳有才眼中就閃過一絲慌亂。

雖然隻是一閃而過,但,卻被林正陽看在眼裏。看來這老小子心虛啊,這不就坐實了。

“胡說,我好歹也是一村之長,怎麽會給你下毒,”陳有才急忙轉換話題,伸手從懷裏拿出一張紙來,“林正陽,你爺爺已經入土為安,我今天是來和你清賬的。”

清賬?

林正陽神情為之錯愕,還有這事?

見成功轉移了對方注意力,陳有才心裏終於鬆了口氣,語氣也故意緩和了一點,“正陽啊,這些日子,給你爺爺看病抓藥加買棺材,你一共借了我十兩銀子,這上麵可寫得清清楚楚,如果沒有銀子,就用你的宅子,田地和蜻蜓抵賬。”

好家夥!

宅子,田地,童養媳,三樣東西全拿走,自己這他娘的得淨身出戶啊!

閃念間,林正陽有印象,最近自家和這個陳有才,還真的有點瓜葛。

前些天,爺爺生病的時候,這個陳有才過來噓寒問暖,還主動幫忙去抓藥。口口聲聲說,爺爺當年把裏長之位讓給他做,他是來報恩的,不管花多少銀子,都有他陳有才都擔著,根本就沒提借錢這茬。

可是,一共就是抓了十幾服中藥,外帶一副薄皮棺材,也花不了十兩銀子啊,尤其那薄皮棺材,也就一兩銀子的事。

腦海中的記憶碎片匯集之後,林正陽卻是倒吸一口涼氣。

按照這大涼國的律法,如果自己沒了宅子和土地,自己的身份就不是農民了,而是變成了流民。

成了流民之後,自己真的得四處流浪了。

當然了,流浪隻是開始,在這大涼國,流民不能科考,不能當兵,正經的工作也不會招收流民。隻能選擇那些又髒又累又危險的活幹。

用二十一世紀的話來說,既不能考公務員,也不能參軍,也不能進正規的企業,隻能去黑心工廠。

所以,必須要保住這永業田和宅子。自己才能在這個世界立足。

一念及此,林正陽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三叔啊,我爺爺臨走之前,專門叮囑過我,田地是朝廷給的,宅子是他親手建的,蜻蜓就更不行了,那是我的媳婦,這一樣也不能丟啊。”

聽了林正陽的回答,陳有才臉上現出了一層寒霜,半轉頭,給身後一個幹瘦的中年人遞個眼神,這人名叫陳大拿,他心領神會,立刻上前來,“正陽啊,這白紙黑字寫得清楚,上麵還有你的簽字畫押,這要告到縣衙去,除了還錢,恐怕你還得挨頓板子。”

“我的簽字畫押?”

林正陽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麵。

對了,昨日,買來棺材之後,陳有才拿了一張紙,對這肉身林正陽說,給人家棺材鋪簽個收到,店夥計回去好交差。

完了,這個肉身,被坑了。

陳有才把手裏的紙往前一遞,在林正陽麵前一晃,“瞧瞧,可是你自己寫的,對了,大拿,大春,昨天你們可都在場看著吧。”

“是啊,正陽,昨天你自己簽的字,這咋不認賬了。”

“就是,你爺爺一生光明磊落,你這可一點也不像他。”

耳邊充斥著眾人的聒噪,林正陽心中暗暗叫苦,這個陳大拿說得對,去了縣衙,自己毫無勝算不說,還真的白挨一頓打。

畢竟,自己根本無法自證清白,而對方,人證物證都有。

所以,必須認賬,不能走打官司這一步。

林正陽看了看對方,“三叔,欠債還錢,我認了,給我一個月時間,我還你十兩銀子。”

一看他上套了,陳有才心中暗自歡喜,立刻步步緊逼,冷哼一聲,“不行,別說一個月了,我一天也等不了,我兒子富貴急等著下聘禮娶媳婦呢,婚喪嫁娶,這可都是天大的事,一刻也耽擱不得。”

“那,半個月!”林正陽再次咬了咬後槽牙。

“不行!”

就在這時候,院門口一個聲音響起,“怎麽,欺負我們林家沒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