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針鋒相對
高坐龍椅的葉無玄靜靜地看著下方群臣，目光所及之處，群臣皆垂首低眉，肅穆而立。
這目光仿佛帶著威壓一般，看的群臣大氣都不敢喘，心神緊繃。
許久，葉無玄終於開口了，聲音平淡而威嚴：
“秦羽？是秦方的兒子嗎。”
殿下群臣聽到秦方這兩個字都是心中一凜，打起鼓來，不知道皇帝這時候怎麽提起這個名字了。
自秦方謀逆被誅後，這個名字就成了朝中禁忌，再無人敢提起。
下方群臣閉口不言，葉無玄也沒什麽不悅，依舊淡淡地看著，而一旁的國師張道淩突然開口：
“稟陛下，秦羽正是誅殺了叛賊秦方的功臣。”
“是逆賊秦方之子秦羽！”
張道淩話音未落，大將軍劉明高一步上前，高聲說道，說完還冷冷地瞥了一眼張道淩，有些針鋒相對的意味。
“陛下！秦羽身為罪臣之子，蒙受天恩，不僅逃過一死，還身受重職，卻無視皇命，無故缺席朝會，還請陛下下嚴懲！”
劉明高義正言辭地說道，神情頗有些激憤意味，他這一說，原本沉默的群臣，也異口同聲的說道：
“還請陛下嚴懲！”
劉明高為首的群臣肅立進言，殿上的葉無玄麵色平淡，也不言語，隻是靜靜地看著群臣，下方的張道淩閉目不語，神色淡然，仿佛劉明高打的不是他的臉一樣，而太子葉昊隻是垂手而立。
一時間，儀方殿內的氣氛有些微妙。
就在這時，一個披甲帶刀的郎將大步走進了儀方殿，對葉無玄下跪行禮道。
“啟稟陛下，北元郡守秦羽求見！”
此話一出，群臣嘩然，在底下小聲議論不停。
“這秦羽來了？‘
”這朝會都開始好一會了，他還來做什麽？“
”嗬嗬，這不是來找死的嗎。“
”肅靜！“
張常侍再次開口，壓製住了躁動的群臣。
”帶他進來。“
葉無玄緩緩開口道。
”宣北元郡守秦羽覲見！“
門外的司禮官大聲喊道，而後在宮門外等候的秦羽便被幾個侍衛簇擁著，穿過數道宮門，又越過浩大的廣場，緩緩登上了百層石階，來到了儀方殿門口。
秦羽站在門外，正了正衣冠，脫掉了鞋靴，在一名禮儀官的帶領下踏進了殿內。
秦羽低著頭一步步地走著，兩旁群臣都側頭看向他，感受到眾人古怪的目光，本就有些緊張的秦羽，此時心中不免有些犯嘀咕：
”怎麽都看我，沒見過遲到的嗎。“
走到大殿中央，秦羽跪地叩拜，以頭貼地，高聲喊道：
”臣北元郡守秦羽，叩見陛下！“
”起來吧。“
得到葉無玄的首肯，秦羽緩緩起身，而後。。。
而後他有些尷尬了，不知道該幹嘛了，這兩邊文臣武將，似乎沒他的位置，他就隻好愣在原地，垂手低眉，也不敢抬頭去看。
就在這時，劉明高走到秦羽的麵前，厲聲喝道：
”大膽秦羽，你可知罪！“
這一聲大喝，秦羽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不禁用餘光偷瞄了眼，這一看不就是那個一巴掌把真正的秦羽拍死的大將軍劉明高嗎。
秦羽卻是不理會這劉明高，隻是朝著葉無玄再次拜了下去，而後說道：
“臣有罪，臣因故沒能及時參加朝會，有負天恩。。。。”
“陛下，您都聽到了，秦羽已認罪伏法，還請陛下發落！”
秦羽話未說完，劉明高一把搶過話來，轉身對葉無玄說道。
“我去，這老東西，就那麽想弄死我。”
跪在地上的秦羽被他這話說的嚇了一跳，連忙叩首大喊道：
“陛下，臣在來盛京的途中遭遇。。。”
“這裏豈有你這罪臣說話的份！”
秦羽剛說兩句，突然感到一股強大的威壓襲來，當即麵色一白，隻覺背後有萬鈞之重，壓得他喘不過氣來，隻能勉強支撐著身子不爬倒在地，嘴裏卻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而一直閉目養神的張道淩此時突然開口了：
“大將軍何必咄咄逼人，說不定其中有些原由，讓秦郡守說完便是。”
說完，一道淡淡白芒飛入秦羽體內，秦羽背後的萬鈞重壓陡然消失。
“呼。。。呼。。。呼。。。”
大口大口地喘了幾口氣，秦羽覺得好受不少，不禁向著前麵的張道淩投來一道感激的目光。
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何幫自己，不過替自己解圍是事實，但看到張道淩的時候，秦羽就是一愣。
這人也好生眼熟啊，不就是那天跟劉明高一起圍剿秦府的那個道士嗎。
也來不及細想了，秦羽對殿上的葉無玄說道：
“陛下明鑒，臣於十六日從北元出發前往盛京，但經過黑水郡時，突遭賊人襲擊，幸得眾侍衛拚死相護，逃過一劫。”
“但飛舟被毀，我隻好去黑水郡借艘飛舟，沒成想黑水郡是一條飛舟沒有，臣就隻能靠禦劍橫渡了黑水河，直到鄭城才借來艘飛舟，以至於延誤了朝會的時辰。”
“還請陛下明鑒！”
說罷，秦羽再次重重叩首，心中緊張不已。
而葉無玄卻並未立刻開口，臉上古井無波，就跟個木頭人一樣，看不出喜怒哀樂。
劉明高卻再次喝問秦羽：
“突遭賊人？我大齊治下，國泰民安，哪來的賊人敢襲擊朝廷官員？你莫不是延誤了時辰，擔心責罰，便胡亂編了個理由吧。”
“這家夥怎麽沒完沒了，我是跟他家女性有什麽關係嗎，這麽針對我。”
心中問候了下劉明高的家眷，秦羽都懶得理他，他知道誰能決定自己的生死，便對葉無玄恭聲道：
“陛下明鑒，追殺臣的是血煞會的賊人，這賊人乃是金丹修士，臣帶的九個侍衛，有八人力戰而死，剩下那名侍衛可以為臣作證，而且興陽郡守也可以為臣作證！”
聽到血煞會，群臣都是聞之色變，血煞會的凶名實在太過駭人，普天之下也隻有他們才敢襲殺大齊官員了。
寶座上的葉無玄靜靜地看著叩首的秦羽，黝黑深邃的雙眸流露出異樣的神采。
秦羽雖叩首在地，看不見葉無玄的麵容表情，但卻能清晰地感覺到這道懾人的目光，沒有一絲威壓，卻讓他心頭一緊。
總覺得自己全身都被看穿，在這個皇帝的麵前，自己猶如赤身**一般，沒有秘密可言。
念想及此，秦羽不由得擔心起體內的戮仙劍了，這是他最大的秘密，要是被皇帝看破了該如何是好。
好在，葉無玄盯著他看了許久，收回目光，淡淡地道：
“既是事出有因，朕赦你無罪，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