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成仙
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的秦雲開始朝著廟外狂奔，他顧不得跌倒了多少次，也顧不得身上多了什麽樣的傷痕，他隻知道自己的病犯了，而李奶奶的家裏有藥，喝下去，他就能看清一切的本象。
他狂奔進李奶奶家屋內，大氣沒喘幾口就來到桌子旁，桌子上的盛滿美味菜肴的盤子變成了腐爛的肉塊，散發出腥臭惡心的氣味，而蟲子們盤旋在上麵，仿佛在跳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舞蹈。
看到如此一幕的秦雲隻覺得無比的慶幸，方才所見的一切應該都是幻覺，事情定然還沒有壞到如此地步。
他心中漸生希望，李奶奶的死亡或許也隻是虛幻的幻象，就像他妹妹小雅一樣。
秦雲端起了一碗藥，那藥亦是變了樣，濃鬱的湯汁散發著惡臭，被切碎的蟲子鋪滿碗麵，秦雲強忍著惡心，一口悶下。
但隻是喝了一口，就連碗都沒移開嘴邊，他就完全吐了出來，這味道比之前的還要腥臭，根本就難以下咽。
忍一忍！
秦雲鼓勵著自己，逼迫著自己大口喝下了藥。
他還是如之前那般強忍嘔吐感，靜靜等了好幾分鍾，眼睛始終盯著桌子上的菜肴。
眼前的景象忽然模糊，又忽然清晰，菜肴再次變了樣，變回了早上所見。
秦雲大喜萬分，急忙衝出屋外，但還沒跑幾步，腦子傳來一瞬間的刺痛，一個踉蹌，他直接摔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在秦雲的身後，一道仿佛不存在現實的虛幻身影在飄散，隨著晚風一同消失。
秦雲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家中**，他睜開眼睛，腦子有些不清醒，望了幾秒天花板，轉過腦袋看到的是一群人站在他家門前，他們沒有進來，隻是望著秦雲。
秦雲有些納悶坐起了身，才發現一旁的木椅上還坐著一位老人，那是村長。
門口的人在議論紛紛。
村長聽到動靜後來到了秦雲的床邊坐下，拉起秦雲的手輕輕撫摸著：“小雲，你可算醒了。”
“村長，這是怎麽了？”秦雲有些犯迷糊，他記不得昨晚喝完藥離開李奶奶家之後發生了什麽，以致於今天會在自己家**醒來。
“我是來告訴你個好消息的。”村長滿臉笑容。
一旁的村民也連連附和道：“是啊，是啊。”
“什麽消息？”秦雲有些疑惑。
“你的李奶奶和劉爺爺，比翼成仙了。”村長喜悅之餘，道出這麽一句話。
“成仙了？”秦雲愣了一下，他神情變得呆滯，腦海裏不斷回憶昨晚發生的一切。
“這可是村子裏頭一回，有兩個人同時修成仙，還是仙人眷侶，真是天佑我村。”村長由衷發出感歎。
秦雲沒有回話，他想了許久，如果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象，那李奶奶他們成仙就是本象，我應該替他們感到高興。
想到這，秦雲擠出了一個笑容道：“那真是太好了。”
說完，他卻並沒有一絲高興，甚至覺得有些壓抑，昨晚的一切真的隻是幻象嗎？
從一開始就是嗎？
他總感覺有些真實，下意識間，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起昨晚被死命掐著，那種窒息死亡的恐慌感。
“按照村裏的規定，仙人的子嗣家屬當由全村人照顧，想到二老無子無女，亦沒有任何親戚，成仙前他們對你很是關愛，雖嘴上不說，但所有人都清楚，他們是把你當成了幹孫子，所以這項規定沿用到你身上。”村長不快不慢宣讀著。
秦雲靜靜聽完了村長的講話，並沒有任何表情變化。
“小雲，以後我們大家會照顧你。”人群中有人開口道。
“以後有啥事都可以來找我。”也有人下了承諾。
“謝謝大家。”秦雲冷冷回應道。
“小雲啊，你的病怎麽樣了？”村長忽地開口問道。
秦雲表情僵了好幾秒，隨即開口道：“我喝了李奶奶的藥就好了，但好的時間不長，又會發作。”
村長聽完，臉色變得有些愁容道：“這樣不是辦法，你的病有兩三年了，說句不好的話，指不定已經病入膏肓，這次祭祀我替你做主，你一定要參加。”
村長當機立斷，拍了拍秦雲的手掌。
秦雲似在猶豫，想了會。
村長卻等不及道：“二老在天上看著，要是你這個幹孫子有個三長兩短，指不定會怪罪我們。”
話已至此，秦雲似乎明白了這一傳統的意義，反正他早有參加之意，索性就答應了：“我會去的。”
“好孩子。”村長慈祥摸了摸秦雲的頭。
等所有人走後，秦雲的空曠的屋子變得狹窄了許多，那是村裏人不斷送來的油米柴鹽和雞鴨魚肉占據了地方。
秦雲感覺這一切索然無味，他出了門，來到了李奶奶家門前，果不其然，兩張木椅上兩具幹屍呈端坐姿態麵對身前的供桌，上麵貢品很是新鮮。
秦雲看著幹屍，他知道自己的病又犯了，這一次他並沒有覺得害怕，或許是由於眼前的兩具幹屍都是熟悉的人。
隻是他的心中有種很怪的感覺，或許是事情發生的太緊促，讓他有些難以平息。
又或許是李奶奶走了，他在村子裏再也沒有親近之人，這種落寞的感覺屬實不好受。
“李奶奶成仙了，我應該感到高興。”秦雲試圖安慰自己。
不知不覺，一天過去了，明日就是祭祀。
夜晚的村莊異常繁忙，村民們忙著準備明日的祭祀，殺豬宰羊的聲音不絕於耳，燈火通明。
秦雲躺在**，望著窗外的繁華景象，心中卻沉浸在一種無法言喻的孤獨之中。
忽然間，敲門聲響起。
秦雲起身開門，看見阿滿傻笑著拎著一袋豬肉道：“小雲，你上次說等我哪天殺了豬給你送點豬肉，我給你送來了。”
秦雲愣了愣，他記得這句話什麽時候說的，隻可惜那一切隻是幻象，他笑著接過道：“謝謝你，阿滿。”
“小雲，不客氣的。”阿滿笑著回道，隨後離開了。
秦雲關上門，將豬肉放在桌上。
他看著桌上的豬肉，不禁回想起阿滿的傻笑，心中升起一種莫名的感慨。
或許，這樣的村莊裏也有著一些溫暖的存在，但在他看到的幻象中，這一切都變得那麽荒誕離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