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授道
佛像的話語落在秦雲的心頭，如同一記重拳擊打在他內心深處，頓時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我知道你心裏想什麽，你想見你的妹妹，做我的傳人，我會幫你見到你的妹妹。”佛像的話語帶著誘導的魅惑，直擊秦雲心裏深處。
秦雲僵立在原地，眼神中流露出痛苦和無奈。
他心中是多麽想再見一次自己的妹妹啊。
可眼前的這尊佛像詭異萬分，若是做他的傳人，在日後恐怕會淪為其行惡的棋子。
到時候禍害蒼生，這是秦雲不願做的。
但，要是不做，此生恐難和妹妹再相見。
秦雲躊躇不決。
“佛說，有緣之人再無相見，如入地獄，萬般痛苦。”佛像繼續刺激著秦雲柔軟之處。
秦雲身體微微顫抖，他注視著佛像，內心的痛苦和掙紮達到了巔峰，最終他想到了一個折中的辦法道：“我可以答應做你的傳人，可你必須保證讓我見到妹妹，還必須保證，不要求我去做那些危害蒼生的事情！”
“我佛慈悲，危害蒼生的事情我絕不會讓你去做，至於見你妹妹，水到渠成，自能相見。”佛像露出了一抹怪異的微笑。
“你如何保證！？”秦雲追問。
“就憑我是佛，豈會蠱惑他人！”佛像言辭義正。
秦雲愣了一下，他不知道眼前這佛像的是否有可信度，但他別無選擇。
要是不做，自己會死，再也見不到妹妹，要是做了，自己或許會活，或許還能見到妹妹。
“誦佛經，傳衣缽，為了你，也為了我！“佛像的聲音變得悠遠，在破廟中回響。
隨後他再將口訣念了一遍。
秦雲掙紮了許久，最終還是跟著佛像在心中默念起口訣，每個字都在他心裏回響，似乎產生了奇妙的共鳴。
他感受到一股力量漸漸湧入他的身體，周圍的氣息變得凝重而詭異。
隨著口訣的念誦，秦雲感到自己身體中的力量開始變得躁動不安，仿佛有無數細小的觸角在他的血肉中蠕動，他的皮膚漸漸泛起奇異的光芒，散發著陰冷的氣息。
突然，秦雲感到額頭上的詭眼開始顫動，似乎蘇醒了一般，一陣刺痛傳遍他的額頭，他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
詭眼的瞳孔中出現了一道血紅色的光芒，散發著詭異而壓抑的氣息。
與此同時，秦雲的身體也發生了變化，他的皮膚逐漸蒼白如雪，透出一種病態的光澤，血管在皮下狂跳，如同蛇蠕動。
這一刻，詭眼發生暴動，秦雲感覺一陣強烈的疼痛襲擊了他，無形的利刃穿透他的心靈，讓他幾乎無法忍受。
這種疼痛不是來自肉體，像是來自更深層次。
秦雲再也忍不住痛嚎著，他想要睜眼，可兩隻眼睛怎麽也睜不開，腦海中隻是不斷閃爍著來自詭眼的畫麵。
晃動的畫麵，讓秦雲感覺到強烈的眩暈感，緊隨著，畫麵驟然消失，他終於睜開了屬於他的兩隻眼睛。
然而，睜眼後的畫麵竟然不是破廟，秦雲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全是眼睛的空間中。
無數雙眼睛不停地盯著他，它們在黑暗中閃爍著紅色的光芒，散發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這些眼睛的形狀各異，有圓形的、橢圓形的，有長而狹窄的，還有古怪而扭曲的。
它們的瞳孔如漩渦般旋轉著，仿佛隱藏著無盡的深淵。
每一雙眼睛都散發著一種邪惡而詭異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秦雲感到自己身體仿佛被這些眼睛所包圍，他的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眼睛的凝視，每一次心跳都引發著眼睛的跳動。
這些眼睛像是掌握了他的命運，牢牢地束縛住他的靈魂。
他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恐懼從心底升起，他的身體開始顫抖，汗水不斷地從額頭上滴落。
在這片眼睛的空間中，秦雲的思緒變得混亂而模糊。
他仿佛聽到了聲音的呢喃，似有無數古老而恐怖的存在在他耳邊低語。
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邪惡而歪曲的歌謠，將他的心靈深處撕扯得支離破碎。
突然，他看到了一對特別大的眼睛注視著自己，猩紅的眼瞳透著無盡的森然。
它們的注視讓秦雲感到無比恐懼，仿佛自己的靈魂即將被吞噬。
逐漸的，秦雲感覺自己的存在感在消融，仿佛在被那些詭異眼睛所吞噬。
“看來你比你妹妹差勁多了。”佛像看著坐在地上，緊閉雙眼平靜安詳的秦雲自語道。
忽的，他那蠱蟲和腐肉堆積的肉身裏伸出一根詭異的觸手，如同扭曲的爛肉，向秦雲的嘴裏鑽去。
觸手進入了秦雲的口腔，帶來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味道。
緊隨著，觸手似穿越了現實與那全是眼睛的詭異空間之間的邊界，進入了空間。
當觸手進入空間時，它所散發的力量激**著整個空間，就如同一柄利劍，無情地橫掃著周圍的眼睛。
那些眼睛開始顫抖，散發出絕望和恐懼的氣息，它們紛紛崩潰，破裂的聲音充斥著整個空間。
觸手所帶來的力量猶如一陣風暴，將空間徹底攪碎，眼睛化為碎片，紅色的光芒四處亂濺。
整片空間開始崩塌，裂縫不斷出現，恐怖的氣息充斥著每個角落。
秦雲感到自己的身體不斷搖晃，他努力保持著平衡，全神貫注地注視著空間的破碎，觸手帶來的力量也漸漸蔓延至他的身體。
身體的異樣消失了，他不受控製般再次閉上了眼。
隨後，驟然睜眼，他發現自己重新回到了破廟的空間，眼前的景象回歸平靜，一切都恢複了正常。
“這到底怎麽回事？”秦雲滿臉疑惑，他拿不定是不是這個佛像又在害自己。
“試著感應下那隻眼睛吧。”佛像牛頭不對馬嘴般回道。
秦雲愣了一下，懷著疑惑和戒備，他試著感應著那隻詭眼。
在他內心深處，他能感受到一股微弱的能量波動，仿佛那隻詭眼在回應著他的意念。
秦雲的心中湧起驚異，他感覺自己與詭眼之間建立起了某種聯係，仿佛那隻詭眼成了他的第三隻眼睛。
他能感受到詭眼的存在，甚至能控製它在自己身體的不同部位出現。
震驚和好奇同時湧上秦雲的心頭，他忍不住試著將詭眼顯化在自己的手掌上。
幾個呼吸的時間過後，那隻血紅的詭眼真的出現在他的手掌中央，瞳孔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這.....”秦雲驚訝萬分。
他又試著讓詭眼消失，然後重新顯化在自己的胸口，又試著將其轉移到自己的眉心，然後是手臂、腿部，甚至背後。
秦雲發現隻要集中注意力，詭眼就順從他的意念，在不同部位自由轉移。
“這隻是詭眼能力的冰山一角。”佛像的聲音此刻響起。
“所以，你那段口訣是為了讓我控製這隻眼睛？”秦雲大致猜到了。
“控製？你太異想天開了，這段口訣不過是為了刺激這隻詭眼的意識，趁我還在的時候幫你鎮壓，要不然你以為剛才發生了什麽，你的靈魂差點被它吞噬！”佛像冷笑著回道。
“吞噬！”秦雲心頭一緊。
“眼睛脫離了我的軀體，它便會有自主意識，這是我都無法控製的，此次鎮壓，我隻能保證你一個月的內是平安無事的，此後就看你造化了。”佛像漠視著說道。
“說不定，你湊齊兩隻就能平衡下了。”佛像忽地又補充道。
“那你為什麽不給我兩隻。”秦雲有些惱怒。
“另外一隻早給人了，不知道現在在哪，你有本事自己去找。”佛像很是隨意。
“你！”秦雲氣的說不出話。
“好了，你且離去吧，我該說的，該做的，都完了，記得下了山，離那些所謂的正道遠一些。”佛像囑咐道。
“為什麽？”秦雲納悶。
“等到你碰上了不就知道了？還有，要記住，詭眼看破的是本相，虛幻與現實...”佛像的聲音漸漸飄遠。
秦雲孤立地站在破廟的空地上，佛像的殘響逐漸消逝，隻留下那句話在他的腦海中回**：“詭眼看破的是本相，虛幻與現實......”
這句話如紅線般牽引著秦雲的內心，紛紛擾擾的思緒開始糾結交織。
不難理解的是，這句話透露出詭眼所見即為真的意味。
難以理解的是這句話的真實性。
是虛幻與現實的邊界。
是他人眼中的現實和自己眼中的現實，以及詭眼眼中的現實，哪一個才是真的？
秦雲不禁想起了李奶奶給他的藥，也想起了詭眼中七叔的模樣，甚至還回憶起那些幹屍和成仙時的景象。
他越發迷茫，思緒越來越混亂。
“如果詭眼看到的就是本相，那麽七叔的樣貌就該如此，他到底經曆了什麽，才會變成這樣？”秦雲困惑著。
他望向村子的方向，詭眼的存在似乎能讓他找到屬於自己內心的答案。
他所無法分辨的現實和幻象，在詭眼的映照下，會呈現出怎樣的景象？
是怪異，還是美好？
然而，他也明白如果每個人都像七叔一樣怪誕，回到村子將無疑帶來巨大的危險。
秦雲深吸一口氣，心中湧起一絲苦澀，為何這個世界變得如此陌生？
天亮的曙光透過破廟的殘牆灑進來，映照在秦雲疲憊的臉上。
經曆了這個漫長而迷茫的夜晚，他的內心在最困惑的時刻，產生了一種決心。
他決定回到村子，去揭開那些所謂幻象的本質，見證詭眼中的現實是何等模樣。
他走出破廟，深吸一口清晨的空氣，感受著清新的山野氣息。
破廟離村子不遠，約莫半個時辰，秦雲就依稀看到村子的輪廓，和那嫋嫋的炊煙。
秦雲步伐決抉朝著村子走去。
然而，當他來到村門口時，愕然地發現一片空無，大門緊閉，唯有炊煙從煙囪中飄出，暗示著屋內或許有人。
這一幕有些奇怪，按理說這個時候大家都忙著農活，為什麽今天都待在家裏呢？
秦雲注視著手心的詭眼，一個念頭湧現，它在轉瞬間消失不見，然後出現在他的胸膛處，腦海的畫麵被一片黑暗侵占。
他並不打算用詭眼直視他人，等時機成熟時，詭眼自會出現在一個良好的位置，以便於觀察一切。
秦雲看準了一間屋子，那裏住的是熟人，他懷著忐忑的心走過去敲了敲門，輕聲道：“麻子，我是秦雲。”
屋內無人回應，秦雲抬頭看了看煙囪，不斷冒著炊煙。
他又敲了敲，然而依舊無人應答。
“麻子，我要進來了。”秦雲心想，既然是熟人，直接進去也無妨。
他推開門，門吱呀作響。
踏過門檻，一股濃烈的腐臭味和刺鼻的腥氣撲麵而來，幾乎令他作嘔。
“什麽味道？”秦雲咳嗽幾聲，心感不妙，這種氣味似曾相識。
他走入屋內，隨意瞥了一眼，卻將他的心沉到穀底，背脊不禁發涼。
隻見屋角木桌旁，有一具蜷縮在椅子上的幹屍，他全身幹癟，皮膚緊貼骨骼，蒼白而龜裂。
恐懼隻存在於瞬間，秦雲的經曆使他的內心變得與眾不同，他逐漸平靜下來。
走近木桌，秦雲認出了這具幹屍就是麻子！
他的嘴旁似乎掛著什麽，仔細一看，竟是蟲子殘渣！
麻子這般樣貌，在村裏人眼中的現實就是成仙的標誌，不可能就讓他這麽躺在椅子上不管不顧，他應該早已被村民帶走，放在門口，受人供奉敬仰。
秦雲有些不解。
忽然間，他想起了什麽，念頭一動，詭眼在額頭處睜開，刹那間，陰森的氣息彌漫，腦海中的視野展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