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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與金杯
周中的死在永順俱樂部的刻意壓製下被低調處理了,媒體並沒有做過多的報道。不過足球圈裏的人都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更多的人把它理解為“畏罪自殺”。周中的家人對此不依不饒,他們堅持認為周中沒有踢假球。他們通過各種渠道要求俱樂部給個說法,還兒子一個清白。
劉天明的běi精之行看來也很順利,在他的奔波周轉下,足協似乎也鬆了口,周中的自殺讓他們斷了線索,另外三個人已經被依照程序向法院提起了訴訟。從表麵看似乎參與賭球的四個人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足協對永順俱樂部的處罰已經下發:取消本賽季已取得的成績,扣除下賽季聯賽積分7分,罰款人民幣20萬元。
足協的處罰文件讓所有永順俱樂部高層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沒有被降級,沒有被禁賽,這已經讓他們謝天謝地了。取消本賽季成績是無所謂的啦,反正這個賽季也不是冠軍;罰點兒錢就更是小菜一碟了,永順集團家大業大,還在乎這點兒零花錢?這也就是劉董事長請別人吃兩頓飯的錢!隻有那條扣除下賽季聯賽積分7分看起來有點實際效果,反正那是下賽季的事啦,到時候再說吧。
就在人們為永順俱樂部逃過一劫而竊喜的時候,周中出殯了。
天很陰,冷颼颼的風吹在身上讓人泛起一陣寒意,不是的飄過幾片雪花似乎在刻意的配合著人們的心情。
大連市南山墓地內,周中的爸爸喘著粗氣給兒子的墳頭添上了最後一鍬土,親戚朋友七手八腳的幫忙把墳頭的土壓實。周爸爸放下鐵鍬拍撫著老伴兒的後背,攙起癱坐在地上的周媽媽,哎,看著孩子從牙牙學語的嬰兒長成生龍活虎的大小夥子,又看著這生龍活虎的大小夥子變成一杯黃土,人世間最大的苦楚莫過於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周中的隊友到場的有7,8個人。有兩個加入到夯土的人群中。
曆陽伸出手劃拉著他那短的不能再短的頭發,對天柱說:“柱子,陳傑怎麽沒過來?不應該啊。”
天柱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金表道:“早上傑子給我打電話,問小中埋在哪兒?他說他過來,現在都這會兒了,來了也不趕趟了,我們馬上就散了,我給他打電話他也不聽!誰知道這小子怎麽搞的。”
姚繼民吧嗒吧嗒嘴道:“嗨,也不能怪傑子,我看小中的死對他的打擊很大,他這星期壓根就沒來俱樂部報道,我聽說他病了。”姚繼民最後一句話是對著天柱說的。
“可不是!”天柱道:“這小子病的特別重,我去他家裏的時候……”
天柱又回想起自己去陳傑家中的情景。
去周中家中的第二天,陳傑沒有來俱樂部上班,天柱給陳傑打電話,關機。再往家裏大,沒有人聽。第三天陳傑還是沒有來……第四天,天柱實在坐不住了,他去了陳傑家一趟,按了好半天門鈴沒有人答應,就在天柱準備要離開的時候,門開了,陳傑站在門口。
天柱簡直快不認識麵前站著的這個人了,陳傑臉色慘白,頭發淩亂,眼窩深陷,體恤衫上一塊塊**幹涸的痕跡還在向外散發淡淡的腥臭味道。
這是陳傑嗎?兩天沒見,陳傑已經脫相了。進屋之後,天柱立刻就聞到了一股強烈的酒精味道,屋子裏很暗,窗簾擋的密不透風,隻開著一盞昏黃的落地台燈,茶幾上亂七八糟的堆放著一堆空了的啤酒罐。
陳傑蜷著身子斜依在沙發上,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看起來混沌無神。從天柱進屋到坐在那裏,陳傑沒有說一句話。
“傑子,你這是怎麽啦?”天柱關切的問道
陳傑不言語。天柱能看到歪在那裏的陳傑身體在微微的顫抖。
“傑子,你不是病了吧?”天柱走上前去摸了一下陳傑的額頭。
陳傑很厭煩的躲開天柱的手,頭歪向了一邊。
“傑子你在發高燒啊!你怎麽不去醫院啊?”
陳傑還是沒有說話。
“走!我送你去醫院。”
“我不想去,讓我一個人待會兒。”陳傑痛苦的閉著眼睛說。
“傑子,你不去醫院會很危險的,你的頭很燙,高燒持續幾小時人就會死的。”
“我沒事,沒那麽嚴重。”
陳傑執意不肯去醫院。
天柱沒辦法,隻好打電話到附近的醫院,讓醫生上門來看病。
半個小時後,醫生過來了,診斷之後,他說陳傑是重感冒,給陳傑輸了液,輸液之後,陳傑的臉色看起來好了一點兒。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了。
天柱簡單的幫陳傑拾掇了一下房間,又到小區附近的飯店買了些清淡的飯菜。回去的時候,陳傑已經醒了過來。
天柱將飯菜放在陳傑邊上。
陳傑沒有吃,隻是說:“謝謝你,天柱。”
“自己哥們,別這麽客套。”
天柱勸陳傑吃點兒東西,陳傑說:沒胃口,吃不下,放在那裏吧,一會兒俄的時候,我自己就吃了。
天柱又坐了一會兒,就告辭離開了。
周中出殯的前一天。天柱又去陳傑家裏看望陳傑,這次天柱帶了好多水果過去。陳傑的比前幾天已經好很多了。吃了些水果,又陪天柱聊了一會兒天。天柱說:明天小中就出殯了,你能去嗎。
陳傑說,我一定回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