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碎布
“不好意思，先生，剛才電壓不穩，給您的入住造成了困擾和不便，我們深感抱歉。”
十多分鍾後，望著一臉歉意退出房間的酒店後勤，吳銘三人的眼神中，閃爍著一抹淺淺的尷尬。
就在剛才那一瞬間，他們幾乎都要以為，吳銘這招死馬當活馬醫的日誌留言起作用了。
吳銘的眼神中，除了尷尬，更多的還是失望。
說實話，他是真希望吳文清能夠親口告訴他，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但是很可惜……
“算了，這本來就是我一廂情願的幻想罷了！”
不知道是不是這些天，吳銘跟著特別犯罪調查科的人，四處尋找吳文清留下的線索，內心產生了一些錯覺。
有時候，麵對那些跟他有著千絲萬縷聯係的線索，就連吳銘都會忍不住去想，他跟吳文清這個不合格的父親之間，會不會真有什麽誤解？
“屁！”
“鬼的誤解。”
“我當初在心裏給他開脫的理由還少嗎？”
正是因為內心無限的期盼，造成了吳銘如今徹底的失望。
吳銘在心中暗自警醒的罵了一句。
然後，大家互相打了聲招呼，就上床睡覺了。
這些天為了追查線索，大家跑得實在太累了，不過，有一點值得欣慰的是，經過這些天的調查，相處，程安他們對吳銘的態度顯然溫和了不少。
程安他們兩個自然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不過，究其根源，還是因為吳銘本身，願意配合他們主動調查。
而且很多時候，吳銘提出的一些思路，或者推斷，對整個案件的進度，能夠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
夜裏。
程安躺在**輾轉反側，他腦子裏全都是下午吳銘關於夏河光，柳玄誠的那番論斷。
“兩者之間，從不同方向，闡述同一件事情？吳文清究竟想借夏河光跟柳玄誠的口告訴我們什麽？”
還有一個問題，程安怎麽也想不明白。
同樣都是吳文清留下的隱線，為什麽柳玄誠加入了“共生會”，成了腦機接口，上傳靈境世界的第二批網絡“移民”。
可夏河光卻連“共生會”是什麽都不知道？
他們二人之間究竟有什麽區別？
又或者說，這個夏光河一直都在偽裝，欺騙他們？
在無窮困惑與不解中，程安一直熬到後半夜才睡著。
相比之下，吳銘這邊睡得可就踏實多了。
這兩天他實在太累了。
吳銘感覺自己當了這麽多年的市場部總監，搞了這麽多市場推廣策劃，都沒有這兩天時間燒死的腦細胞多。
早早入睡的優勢，很快就在第二天體現出來了。
吳銘精神奕奕地起了個早。
有了這一晚上的休息時間，他昨夜的抑鬱一掃而空。
相比之下，程安這邊卻是頂著一雙滿是血絲的眼睛，哈欠連天的跟在吳銘，王放身後走出酒店。
“看你的樣子，昨天晚上休息得不是很好？”
王放和吳銘一樣，昨天剛一沾到枕頭就睡著了。
見到程安一點精神都沒有，王放不由建議大家，在路邊的早點攤上坐了下來。
打算吃點東西清醒清醒。
“果然還是滾燙的豆漿最提神！”
被燙了舌頭通紅的程安，感覺自己被睡神附身的疲倦身體一下來了精神。
“咱們今天從哪兒開始查起？”
“夏河光那兒就別去了吧，去了也是浪費時間。”
對於王放的這個說法，程安跟吳銘深以為然。
倒不是他們排斥夏河光保護動物，保護地球生態的那套人生理念。
而是當下這個時間節點，有些不合時宜。
至少她們沒有那麽多時間，聽對方瞎扯淡。
“你今天早上起來那個電話，是給徐長官打的嗎？有沒有什麽進展？”
徐強調查吳文清這麽多年，如果能夠從他身上，獲取一些破案的線索，或者思路，絕對比他們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的好。
而且吳銘總有一種感覺，徐強這個老登，還有什麽事情在瞞著他。
“徐頭兒那邊還跟昨天一樣，打通了沒人接！”程安搖了搖頭。
自從徐強去了省部，整個人就好像完全跟他們失去了聯係一樣。
程安昨夜一直睡不好覺的原因裏，也包括這個。
“吳先生，我昨天晚上好好想了一下你白天說的話，覺得很有道理，柳玄誠，夏河光，還有吳文清留下的那句話，我們現在手裏一共掌握了三個關鍵信息。
但是現在，我們遭遇到了和密室逃脫裏一樣的困境。
三個信息都走進了死胡同裏。
那麽我們不妨可以假設一下，吳文清早就料到這個環節，並在這裏，設計了一個跟密室逃脫裏一樣的碎布。”
程安昨天苦想一夜並非毫無收獲。
他的這番話馬上引起了吳銘的共鳴。
“你的意思是，直接拋棄原有的三個信息，去尋找那塊碎布？”
其實，程安說的這個問題，吳銘今天早上起來也仔細思考過。
“還記得我當時問柳玄誠的那個問題嗎？他為什麽稱吳文清為道友？他當時的話回答是……方圓之內皆為道，有道之人，皆為道友。
而昨天我們見到夏河光，他也說了一句話，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
很顯然，他們都把吳文清看作是自己人生，或者事業上的同路人。”
關於吳銘剛才說的這個，程安跟王放深有體會。
因為他們也從二者身上，發現了類似的共同點。
“我原本以為這個可能會是我們的重要突破口，但是現在，它和我們手裏掌握的其它信息一樣，除了讓人陷入死胡同之外，再沒有任何作用。”
“吳先生的意思是，我們從一開始方向就錯了？”
程安十分靈敏的捕捉到了吳銘這番話背後的含義。
“是對是錯，我現在很難下定結論，但如果我們用假設X的方式，判定它是錯的，那塊碎布並不在我們已經掌握的信息當中，而是在別的，或者什麽更早的東西裏麵？”
吳銘做出這個大膽假設的前提，就是拋棄所有原本已經掌控的線索。
其中，也包括了徐強臨走前，交給他們的那盒膠卷兒。
他腦海中迅速閃過，網絡賬號，字謎遊戲，還有左右猜……等一係列，跟吳文清有關的事物。
如果吳銘的假設是正確的，真有這麽一塊“破布”在某個地方等著他們？
那麽這個東西，一定跟吳文清有關。
或者說，跟吳銘有關。
這種東西程安他們自然不可能知道。
隻有可能存在於吳銘的回憶當中。
在一輪輪堪稱頭腦風暴的回憶當中，吳銘腦袋裏麵忽然靈光一閃。
“等等……我好像，想起件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