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做什麽都願意

幾天後,我正在**睡覺。

房門被鑿的咣咣作響,我罵了幾聲,迷迷糊糊的起床開門。

“阿四,你是不是活膩了!大早上的抽什麽風!”被擾了清夢,我火氣大的不行。

阿四氣喘籲籲,“李哥,柳寧剛下的命令。顧深最晚活到明天晚上。”

“什麽?!”我的睡意一下子跑的無影無蹤。柳寧不是留著他慢慢折磨嗎?怎麽會突然下令殺了他?

“怎麽回事?”

阿四答道:“好像是國內傳來消息了。”

我心中了然,上次的斷指已經郵到顧父手裏,但是他做了什麽?

“柳姐為什麽會突然要殺他?”

阿四歎了口氣,“還不是顧家給臉不要臉,都這時候了還敢威脅柳姐!”

這......看來顧父還是沒擺正自己現在的位置啊。

“好吧,我知道了。”我應了一聲,打算回去繼續睡覺。

剛剛轉身,阿四的一句話差點叫我暈過去。

“李哥!沒說完呢!柳姐說讓你送他上路!”

“什麽!?”我大驚失色,嘴張的老大。

阿四真誠的望著我,咽了口吐沫,“沒錯,柳姐就是這麽說的。”

最近幾天我幾乎沒有去那個老鼠窩看過顧深,太讓人頭皮發麻了,尤其是他的眼神,總是讓我想起那個被我親手挖了眼睛的刀疤!

真不知道柳寧是怎麽是想的,顧深已經被折磨了十天半個月,這要是死了,肯定是個厲鬼!我親手送他上路?想想都覺得被陰暗籠罩。

打發走了阿四,我回到房間已經完全沒了睡意。

可是意料之外的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

第二天中午,我勉強做好了心理準備。

剛剛走到電梯口,一個熟悉的麵孔映入眼簾。

我楞在原地,仔細分辨我眼前的人。

是幻覺還是真實?是她,還是她?

她目光靈動,笑意綿綿,正在直直地盯著我。

“韓囈語?!”我試探著開口。

她依然笑著。

“是你嗎?”我聲音開始顫抖。

她歪頭看我,“大學生都去上課了,你在這裏幹嘛?”

“我.....”我竟被她問到了,吞吞吐吐說不出個所以然。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才反應過來。“你來這裏幹嘛!你知不知道這裏有多危險?!”

她緩緩開口,“那你怎麽在這裏呢?”

“我.....我和你不一樣。”我喃喃道。

“有什麽不一樣?”她打量我一圈,“聽說你在這邊混的如魚得水。”

我瞬間明白過來,難道是顧父讓她過來的?

看她的眼神不由多了一分防備,“你到底為什麽過來?”

看到我如此嚴肅,她也正色道:“我和顧深的婚約已經取消了。”

??那不然呢?

我點點頭。“嗯,我知道。”

韓囈語垂頭,眸色並不分明,“他是不是在這裏?”

我想起柳寧的命令,按說顧深已經活不過今天晚上了。我身上還別著那把趁手的匕首,這也是我原本打算送顧深上路的工具。

可是我實在沒有想到,顧父竟然會無恥到這個地步,竟然把韓囈語這樣一個女生摻和到這場糾葛裏麵。

我咬咬牙,很想扯個謊,把韓囈語糊弄回去,但是謊話到了嘴邊卻無法說出口。終於我低聲道:“是,他在這裏,不過他已經沒有可能活著回去了。”

韓囈語眼中拂過些許驚訝,“什麽?”

“是顧深的父親讓你來的吧?他難道沒有告訴你顧深的境況嗎?”我盯著她,她緊張的樣子讓我心中瞬間升騰起一股無名火,將我的情緒推得越發煩躁。

她沉默了,顯然她是知道這一切的,那她來是為了說服我嗎?求我為她想想辦法?

我有些失望,她千裏迢迢,孤身入險境,是為了別的男人。可我也曾經在這裏苦苦的尋求活下去的希望......

“顧深的事情我沒有辦法,不過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帶你去見他一麵。”我冷冷的說,這是已經我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

她靜靜地盯著我,最終點點頭。

“跟我走吧。”我徑直走到密室。

幽閉的空間裏,沒有光線。韓囈語緊緊地跟在我身後,看得出她很緊張,但還是壯著膽子跟我走進了那個不見天日的房間。

顧深還是被綁在那個十字架上,血從他身上的各個部位往下滴著,最後落在地板上,發出滴答滴答的細微聲響,顯得整個密室更加恐怖。

“啊!”

韓囈語顯然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不自覺的輕聲喊了一聲。

回音在密室裏回**開來,顧深緩緩抬起頭,還是那副不成人樣的慘狀,他的目光落在韓囈語的身上,刹那間眸中有了些光亮,“小語?”

韓囈語眼眶已經發紅,淚珠簌簌地落下來。她渾身顫抖著,試探的走上前去,手輕輕地落在顧深的手上,“顧深,你....你怎麽會變成這樣?你的手,你的手怎麽了?”

她小心地抬起顧深已經殘缺不全的手。想觸碰又怕弄疼他似的,忙不迭地將手縮了回來。“你,一定很疼.....”

這一幕在我看來有些紮眼,於是我背過身去,不再看他們之間這副情意綿綿的戲碼。

隻聽後麵,顧深用微弱的聲音說道:“小語,你別哭。我沒事,這裏很危險,你快回去......”

我冷笑一聲,還真是會惺惺作態,他也知道現在韓囈語是他最後的希望了。他越是這麽說,以韓囈語的性格絕對不會丟下他不管。

果然,韓囈語抽泣道:“不,顧深,你要堅持住,我一定會想辦法的。”

說罷,她來到我的身後,我的手指處傳來一絲涼涼軟軟的觸感。

我側頭,她捏捏我的手指,“李涯,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我帶你來的時候,已經說的很清楚,這件事是我的領導定的,我也沒有辦法改變。”我將手抽出來,掩飾住心裏的落寞,裝出一副刀槍不入的樣子。

“隻要你能救他,做什麽我都願意。”她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