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震驚,世子竟然是個武道高手!

看著徐畫北這小子氣鼓鼓地離開,徐鳳年莞爾一笑,帶著薑泥和魚幼薇走出了王府。

這薑泥乃亡國公主,自小養在王府之中,袖中常年藏著一柄叫做“神符”的匕首,想要刺殺徐鳳年,跟徐鳳年算是青梅竹馬,徐鳳年也樂得陪她玩鬧。

這妮子長相清純甜美,在旁人時倒也落落大方,一旦見到徐鳳年,便如同被驚到的小貓兒一樣,眼神倔強,麵色冰冷,從不願在他麵前露出一絲的歡喜,仿佛就是硬要跟徐鳳年拉出一個對立麵,免得該下殺手之時,卻不忍心了。

徐鳳年故意激她,而薑泥也想遠離這王府的深宅大院,便答應了跟徐鳳年一起出北涼。

這些年若是徐鳳年用強,早就可以將薑泥拿下,但他就享受這種馴服小貓的感覺,偶爾逗逗她,她便會亮出自己可愛的小虎牙,這也別有一番趣味,若是強行收入房中,反而倒是不美了。

李義山和徐驍遠遠地站在聽潮亭頂樓之上,看著徐鳳年騎著白馬,身後跟著一百鳳字營,意氣風發地遠去了。

“李先生,你說鳳年這次入江湖,能改寫天下的局麵?”徐驍一臉驚訝地看向李義山。

這位國士無雙的謀士算師,剛才竟然口出驚人,說徐鳳年此次潛龍入海,將會讓整個江湖翻江倒海,徹底改變天下局勢,引得徐驍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很高的評價了,而這位李先生從來不會說假話,也不喜歡說假話,即便徐驍對徐鳳年充滿驕傲,也很是驚訝。

“原本我推算出徐鳳年天犯孤星,必定一生坎坷,所以給他取名叫天狼,可這幾年來,他身上的天機紊亂,仿佛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給改天換命,令我都難以推算他的前程,不過此子龍氣漸起,已成無可抵擋之勢,將來必為天下主!”李義山聲音沙啞,越說眼神之中的光越亮,似乎從徐鳳年身上看到了自己追求一輩子的目標。

謀士,當從龍!

徐驍雖強,命格中也隻有一條蟒,若是徐鳳年能成龍,那他李義山也就不枉此生了。

聽完李義山的話,徐驍漠然,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麽,隻不過拳頭悄悄握緊了一些。

“若鳳年真有淩雲之誌,本王就為他掃出一條通天大道!”

徐鳳年一馬當頭,一行人走出城外十幾裏路後,一百鳳字營騎弩兵便刻意拉開距離,遠遠地護衛著。

一名武典將軍持戟策馬來到徐鳳年的身邊,彎腰請示。

徐鳳年看著寧峨眉五大三粗一身橫肉的樣子,笑了笑:“寧將軍,讓你麾下兵馬跟在後頭,隻不過是怕嚇到了宵小之輩,不便於讓本世子曆練,在美人麵前展露英姿,沒有別的意思,你們不用緊張,拉開一個半裏路的距離,若真遇到危險,你們一個衝鋒便到了,你看可好?”

這位滿臉橫肉的將軍目光不經意瞥過徐鳳年身後的馬車,裏麵隱約傳來女兒幽香,讓他心中不禁歎息一聲:“這位世子爺真是不知輕重,一個勾欄女子,也值得他如此殷勤?你手無縛雞之力,還敢不讓鳳字營跟著,若是出了事,我們如何跟上柱國交代?”

但他又不敢拂徐鳳年的意,寧峨眉將大戟抱在懷中,朝徐鳳年靦腆地笑道:“此次出行,我等皆奉世子殿下之命行事,一切謹遵世子殿下吩咐。”

說罷,便準備打馬而回,但他眉宇間的擔憂徐鳳年還是看在了眼中,便盯著寧峨眉手中的大鐵戟,好奇地問道:“寧將軍,不知你這卜子戟有多重?”

寧峨眉詫異道:“世子殿下竟然認得卜子戟,這戟有七十五斤重,尋常人連拿起來都費勁兒。”

徐鳳年嗬嗬一笑,伸出手來:“今日我便試試它的斤兩,看看我有沒有練戟的天賦。”

寧峨眉皺起眉頭,認為徐鳳年真是玩笑過了頭,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紈絝世子,隻知道玩女人的手,也敢握這萬夫不敵的卜子戟?

見徐鳳年麵色誠懇,不像是在開玩笑,又加之有大柱國的王命在身,寧峨眉隻得將重逾七十五斤的卜子戟捧著遞給徐鳳年,並且微微側身,準備若是徐鳳年拿不穩便隨時接過去,免得世子殿下當著鳳字營這麽多兄弟的麵出醜。

“拿來吧你。”徐鳳年嘻嘻一笑,伸手就將重戟奪在手中,看得寧峨眉一愣,其餘的鳳字營兄弟們也是當場目瞪口呆,仿佛石化。

這還是那個弱不禁風的紈絝子弟徐鳳年?單手握住七十五斤的卜子戟,麵色如常,這等實力即便在軍中也至少是個校尉!

徐鳳年單手將大戟耍了幾個戟花,傳來一陣呼嘯的風聲,令所有人心頭大震,不禁紛紛拍手叫好。

“世子殿下威武!”

喊聲震天,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位北涼的禍害又橫行霸道,強搶民女了。

玩耍一番後,徐鳳年將卜子戟交還給寧峨眉,寧峨眉還在愣愣出神,剛才徐鳳年的把式絕對不像是一個從未練過戟的生手,就算跟沉**此道十幾年的他相比,也不遑多讓。

世子殿下絕對不像世人想象的那般簡單,他是一位武道強者!

這個想法浮現心頭,寧峨眉看向徐鳳年的目光越加恭敬了,若說先前還有大柱國的叮囑,現在卻是一位好漢對另外一位好漢的心悅誠服。

藏拙這麽多年,世子殿下辛苦了!

一想到這些年徐鳳年所遭受的非議,寧峨眉就替徐鳳年感到委屈,這位忍辱負重的世子殿下,真是為北涼吃盡了苦頭,以後誰敢跟世子不敬,那便是我寧峨眉的敵人!

寧峨眉一番腦補,把自己感動的夠嗆。

徐鳳年不知道,隻因為耍了一通大戟,他便籠絡了一位忠心耿耿的將軍。

接過卜子戟,寧峨眉恭恭敬敬的領著鳳字營退下了。

舒羞翻了個白眼,對寧峨眉不屑的笑了笑,活該這家夥隻能當個從六品的芝麻小官,世子殿下如此驚才豔豔的戟法,即便是她們這些二流高手都覺得有模有樣,偏生這滿臉橫肉的漢子不知道吹捧幾句,這樣不懂人情世故,還想要升官發財?

再走出幾裏地,身後突然傳來戰鼓般的馬蹄聲,讓大地顫動,仿佛有千萬大軍追殺而來。

徐鳳年眼睛微微眯起,將坐在另一頭棗紅小馬上的魚幼薇霸道地摟了過來,如同懷抱寵物一般將其摟在懷著,共同坐在白馬上,展露出一如既往的紈絝氣息。

刀鳴馬嘶的森嚴鐵騎迅速逼近,在萬馬從中,一襲白衣儒將策馬而出。

容顏俊美,宛若神將的陳芝豹輕抖韁繩拉住戰馬,對徐鳳年微微躬身,麵無表情地說道:“陳芝豹,聽大柱國的命令來為世子殿下送行!”

這話說得刺耳,言下之意他陳芝豹對徐鳳年並無好感,能來送行不過是聽徐驍的命令罷了,他陳芝豹也不會服從於一個紈絝的世子。

陳芝豹手中的長槍銀光颯颯,在陽光下無比刺眼,跟懷中抱妹的徐鳳年比起來,儼然是兩個極端。

一位戰無不勝的“小人屠”,一位是名滿離陽逗貓遛狗的大紈絝,瞬間高下立判。

徐鳳年把玩著手裏的一縷青絲,倨傲地撇撇嘴:“看好你的槍,小鬼,若是它敢不聽話,本世子必會折斷它丟進糞坑裏。”

眾人聞言,盡皆是滿臉古怪。

這位世子殿下好大的口氣,竟敢教“小人屠”做事,以為陳芝豹是祿球兒那位舔狗麽?

說罷,徐鳳年不理會眾人的表情,騎著白馬便繼續轉身而去,留給陳芝豹一個慵懶的紈絝背影。

徐驍不死,陳芝豹終究不敢反,這一世,徐驍可不會輕易死了,若陳芝豹能做一杆忠心耿耿的好槍,便留他一命,若是敢背主求榮,那徐鳳年也定然可以折斷這杆一往無前的神槍!

“有趣,希望你真有接手北涼的資格,不然……”白衣槍仙坐在馬上,神情淡漠地看著徐鳳年一行人遠走,心中小聲呢喃。

魚幼薇在徐鳳年懷裏坐立不安,臉上猶如火燒一樣通紅,她雖然已經成為徐鳳年的女人,但還沒有習慣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親密的舉動,終於在走出一裏路後將徐鳳年推下了白馬。

徐鳳年狠狠捉住她精瑩圓潤的下巴咬了一口,才放過這個嬌羞不已的,曾經的紫金樓第一花魁,將白馬留給她獨乘,回到馬車上去了。

馬車上的腳臭味終於散了不少,徐鳳年也暗念阿彌陀佛,這位李劍神別的都好,就這腳臭味堪比毒氣彈,徐鳳年甚至懷疑若是李淳罡跟王仙芝對戰的時候脫掉靴子,必定能讓王仙芝吃個大大的暗虧,敗下陣來。

此時的馬車之中,護食一樣的薑泥正跟這獨臂小老頭展開拉鋸戰,躲著偷看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一本瞧得順眼的秘籍。

徐鳳年一上馬車,就將春雷和鏽冬兩柄寶刀放在膝蓋上,閉眼小憩,囈語道:“薑泥,今天讀一讀那本【千草劍綱】吧。”

一聽又可以賺錢了,薑泥趕忙在腳下的書箱之中翻找起來,找出【千草劍綱】,一字一句地誦讀起來,聲音甜美如黃鸝啼鳴,畢竟可是要賺錢的細活,她十分賣力,免得某人找借口賴賬。

徐鳳年也聽得舒暢,聽別人念書,就好像在教室裏聽老師講課一樣,差點讓徐鳳年睡著過去。

突然那裘皮小老頭一聲不屑的鄙夷:“這都是些狗屁!”

薑泥被打斷,不由得將可愛的小腦袋從寬大的秘籍後麵探出來,狠狠瞪了李淳罡一眼,似乎是在責怪這小老頭壞了她的賺錢大業。

李淳罡對徐鳳年沒啥好臉色,卻對薑泥很是諂媚,斑駁的老臉上擠出一絲不怎麽合理的笑容,對小泥人賠罪道:“丫頭,我可不是說你,我就算說馬車裏的這個紈絝世子,也不可能說你啊,我是說寫這本書的人,簡直是信手胡謅,胡言亂語。”

這是什麽奇怪的比喻?徐鳳年在邊上翻了個白眼,這老頭當著他的麵竟敢如此大不敬,本世子難道不要麵子的麽?

聽到邋遢老頭如此“羞辱”徐鳳年,薑泥大眼睛都笑彎成了月牙兒,看這老頭也順眼了幾分。

徐鳳年也沾了李淳罡的光,為數不多的見到小泥人的笑容,自覺得挨了罵也算值回票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