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世子對世子

看著這兩艘黃龍戰船,徐鳳年微微挑眉,對寧峨眉笑道:“寧將軍,叫咱們的人準備好,若是那些王八羔子敢冒犯,就通通射死。”

李義山給的錦囊隻是說遇王則停,能不殺則不殺,這兩艘黃龍戰船可不是什麽王,敢惹他徐鳳年,隻有死路一條。

肌肉魁梧的寧峨眉麵露獰笑,眼中燃燒起熊熊的戰意,當即就取出自己的卜子大戟,準備身先士卒。

呂錢塘等人也不敢怠慢,將赤霞巨劍扛在肩上,隻等世子殿下一聲令下,就跳船殺人。

雖說自古民不與官鬥,但有徐鳳年撐腰,便是官,他們也可以不放在眼裏。

那兩艘黃龍戰船越來越近,徐鳳年看清楚上麵站著的都是些什麽王八蛋了,不正是昨天晚上被呂錢塘從茶樓頂樓丟下去的姓趙王八蛋麽。

隻見這家夥全身纏滿了繃帶,臉上也被劃破好幾道猙獰的大口子,正滿臉憤然地在四艘船上搜索著徐鳳年的身影。

黃龍戰船的巨型船槳,有幾千斤之重,一旦落下便可以拍碎一艘小船,此時已經高高揚起,隨時有可能拍在徐鳳年的船上。

那姓趙的都統之子,瞪著冒血的眼珠子,衝徐鳳年吼道:“奸夫**婦!今日你插翅難逃了,趕緊給本公子跪下!”

他看到王初冬依偎在徐鳳年身邊,更是氣得七竅生煙,連身上的傷痛都被憤怒衝淡了不少。

王初冬冷冰冰地罵道:“你罵誰呢?你膽敢對徐哥哥不敬,你爹若是知道,絕對會卸掉你的兩條腿,關你一輩子小黑屋!”

她天性純真,能想到最壞的懲罰就是關小黑屋了,小時候偷跑去找巨黿玩被王林泉發現,就關過她兩次,讓她永生難忘,一想起來就覺得害怕。

“他是誰?難道還能是什麽王公貴族不成?”姓趙的紈絝笑道:“若真是王公貴族,怎麽會不通知我爹接駕?初冬,你別被他騙了!”

他的餘光瞥到扛巨劍的呂錢塘,眼皮頓時一跳,身上的傷口又隱隱作痛起來,那等高手,絕對不是他可以對抗的。

但一想到自己請來助拳的這位大人物,臉上的表情又自信幾分。

“小子!你知不知道我身邊坐著的這位爺是誰?”趙姓紈絝恭敬地指了指身邊的一位穿著華貴的公子哥,滿臉得意,似乎已經勝券在握一般。

徐鳳年不屑道:“我管他是什麽王八蛋,今天就算是靖安王的兒子在此,若是敢為你出頭,一樣打得他屁滾尿流,變成豬頭,讓他老子都認不出來!”

趙姓紈絝看到徐鳳年如此作死,頓時麵露喜色,連忙對身邊的貴公子拱火道:“公子,您可是聽真了,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您可一定不能放過他!”

這位貴公子一直風輕雲淡地扇著扇子,卻在聽到徐鳳年的話後停了下來,陰晴不定地盯著徐鳳年,似乎也是在猜測徐鳳年的來曆。

這個當口,寧峨眉的部署已經完成,一百鳳字營輕騎兵紛紛張弓搭箭,亮出製式的北涼刀,刀鋒所向,寒光刺眼。

看到這等陣仗,剛剛準備命令黃龍戰船拍碎徐鳳年大船的華貴青年,此刻也犯了難,麵色十分凝重。

徐鳳年敢當著他出如此狂妄之言,若是不嚴懲,那他的權威就會受損,可若是一旦開戰,就會惹來大麻煩,這北涼刀天下聞名,同樣天下聞名的還有北涼鐵騎,若是因為一件小事兒引來北涼鐵騎馬踏青州,那連他都沒辦法從這場漩渦裏抽身。

“北涼寧峨眉在此,誰敢一戰?”寧峨眉單手持戟,戟尖指向趙姓的紈絝,眼中的殺意讓那家夥**一緊,差點沒有被嚇軟。

華貴公子越加皺眉,寧峨眉的大名連他都有所耳聞,這可是北涼軍的猛將,能讓寧峨眉親自護衛,剛才出言叫囂的那人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早聽聞北涼世子出了北涼,沒想到這麽巧被我遇到了,他還敢帶一百北涼白馬義從,排場都跟我父王差不多了,真是大膽包天,難怪朝廷都拿北涼無可奈何。”華貴公子眼眸陰沉,心底暗暗呢喃。

看到徐鳳年身邊的北涼鐵騎,兩艘黃龍戰船上的人都被嚇得麵色凝重,但卻有一位不怕死的公子哥活得不耐煩了,衝著仆從怒吼道:“來人,去給本公子將硬弓取來!”

此人名叫韋瑋,性格暴躁乖張,其父乃青州水師總督,仗著父親的名頭無惡不作,最喜歡禍害良家婦女,被青州百姓冠以惡蛟之名。

韋瑋最看不慣兩樣東西,一個是氣度儒雅的讀書人,還有一個就是比他更能裝逼跋扈的公子哥,現在看到徐鳳年如此囂張,當即便準備下下徐鳳年的威風。

要說這韋瑋也不算是一無是處,他天生神力,能開三石硬弓,被他糟蹋射殺的女子,數不勝數。

那邊差遣奴仆拿來硬弓,這邊寧峨眉已經開始迫不及待向徐鳳年請戰了。

“世子殿下,雖然那黃龍戰船的船槳可以擊沉我們的船,但我們可以先發製人,末將隻需要一戟,便可折斷對方的船槳,隻要沒了那個威脅,我北涼神弓的威力,足以將對麵所有人射殺!”

看著寧峨眉眼中熊熊燃燒的戰意,徐鳳年嗬嗬笑道:“倒也不必心急,此事乃他們挑起來的,咱們就等他們先動手也無妨,免得又被人往我北涼身上潑髒水,我倒是無所謂,債多不壓身,但寧將軍恐怕又得降級了。”

寧峨眉朗聲大笑:“降級怕個鳥,哪怕我寧峨眉當一個小卒,也絕對不允許任何人騎在咱北涼頭上!不允許任何人挑釁世子殿下的威嚴!”

他氣度倒是灑脫,徐鳳年也算理解,寧峨眉這家夥就不是看中官位的人,不然也不至於屢立戰功被降為六品武典將軍還對徐驍毫無怨言,依舊為北涼衝鋒陷陣,不計生死。

徐鳳年讚賞道:“就憑你這份心,本世子就得保舉你當一個大將!起碼也得跟陳芝豹平起平坐才行!”

寧峨眉連連擺手:“不敢,不敢,我哪能跟他相比。”

徐鳳年嗬嗬一笑,看來陳芝豹在北涼軍中果然威望很高啊。

正在二人輕鬆平淡地聊天時,那黃龍戰船之上的韋瑋已經張開牛角硬弓,長弓如滿月,弓鉉繃緊的聲音令人感到頭皮發麻,此人堪稱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