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一指敗吳六鼎

書生打扮的年輕人,來勢洶洶,將手中竹子直插入徐鳳年的船底,自己所乘的小舟瞬間騰飛在半空之中,他竟憑借著這個支點,將徐鳳年的大船給翹了起來,眼見便要被其翹翻。

滿船的人都瞪大眼睛,驚訝這是哪裏來的一位神人,竟然如此力大無窮,而且一看就是故意來找麻煩,想要給剛出雍州的北涼世子一個下馬威。

“嗬,裝嗶裝到本世子的頭上來了,我看你是打錯了算盤。”徐鳳年冷冷一笑,撿起手邊的一顆瓜子,屈指一彈,瓜子便似一顆穿膛的子彈般激射而出,當場將那年輕書生手中竹子折斷,讓他滿臉驚駭的狼狽跌入水中。

“膽敢行刺世子殿下,殺無赦!”呂錢塘大喝一聲,扛起赤霞巨劍就像塊巨石砸入水中,想要將那書生活捉上岸給世子殿下治罪。

可等他下水之後,哪還能看到那書生的半點蹤影,那家夥裝逼不成反被揍,早就從水下溜之大吉了。

徐鳳年搖頭道:“不用追了,既然他是衝著本世子而來,以後還會有再見麵的時候,到時候再讓他付出代價。”

“遵命!”下水的呂錢塘和其他鳳字營輕騎兵紛紛點頭,然後上岸來。

他們本就不怎麽通水性,要想在這激浪裏尋人,真是難為他們了。

經過此事,眾人都心有餘悸,更加緊張仔細地護衛在徐鳳年身邊,生怕再跳出一些宵小之輩驚擾到世子爺遊山玩水。

青鳥一臉凝重地走到徐鳳年身邊,柔聲道:“世子殿下,我看那人的路數,貌似是吳家劍塚的‘挑山’,此人莫非就是這一代的吳家劍冠吳六鼎?”

她是槍仙王繡之女,見識不凡,趕忙對徐鳳年提個醒。

徐鳳年嗬嗬一笑,不以為意:“那家夥也不怎麽地嘛,若對上我,我一指頭就能戳死他,就這樣的家夥還敢妄言想要挑戰王仙芝,我看他是活膩味了。”

青鳥看著意氣風發的徐鳳年,眼中異彩連連,與有榮焉地說道:“那是自然的,世子殿下驚世之才,天下間恐怕無人可以與殿下相比,就算是那個陳芝豹,假以時日也不是殿下的對手!”

徐鳳年撇撇嘴:“他算個屁,我的目標是王仙芝。”

青鳥滿眼崇拜的說道:“我相信殿下一定可以贏王仙芝,創造屬於自己的武林神話。”

“嘿嘿,我的青鳥小嘴越來越甜了,快讓我嚐一嚐,看看你今天是不是吃了蜂蜜。”徐鳳年邪魅一笑,抬手捏住青鳥圓潤光潔的下巴,便低下頭咬住她的紅唇,細細品味了一番。

青鳥身體瞬間僵硬,一顆心髒都差點跳出了喉嚨,俏臉不由得通紅起來。

四艘大船順水而下,到達更為凶險的峒嶺峽,每過一處漩渦,都有觸礁的危險,偶爾的劇烈搖晃,都令人驚心動魄,似乎隨時可能翻船。

徐鳳年給正喂兩頭小虎夔喝奶,穿著羊皮裘的李淳罡神出鬼沒般從他身後走出來,用一種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徐鳳年,讓徐鳳年不禁打了個冷顫,緊了緊衣領,皺眉道:“老劍神,你為何這麽看著我?”

若非讀過原著,徐鳳年都得懷疑這老頭如此猥瑣的目光,是在饞他的身子了。

李淳罡咋舌道:“嘖嘖,看不出來啊,你不僅修為到了天象境,就連這劍道也幾乎趕上劍九黃了,剛才那小子可是吃了你的大虧。”

徐鳳年笑道:“我也隻是碰巧打斷他的竹竿罷了,若是真硬碰硬,還得請您老幫忙啊,誰不知道當年您一人一劍,就能壓得吳家劍塚抬不起頭來。”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徐鳳年當即就給李淳罡拍了個大大的馬屁,讓李淳罡都露出一絲欣賞的目光。

“你這小子著實有趣。”李淳罡嗬嗬一笑,突然問道:“你怎麽知道剛才那個小輩就是吳家劍塚的人?”

徐鳳年裝傻充愣,搖頭道:“我不知道啊。”

李淳罡玩味的說道:“他確實就是吳家劍塚出來的人,吳家劍塚的劍客,身上都有一股枯劍獨有的迂腐氣息,剛才那小輩走的卻是吳家劍塚前人不願意走的劍道,將來成就會超越前人,你小子讓他栽了這麽大個跟鬥,可得小心以後他劍道大成後找上門來削你。”

說完,李淳罡老神在在地抱著手,似乎是在等著徐鳳年求他幫忙。

誰知徐鳳年卻一臉無所謂的說道:“那就讓他來唄,我現在能折斷他的竹竿,以後就能折斷他的劍。”

聽著徐鳳年如此狂傲的話語,李淳罡驚訝得睜開眼睛,越看徐鳳年越是覺得熟悉,這不是跟他年輕時一個脾氣麽?

而且他也是跟徐鳳年一樣的天縱之才,十六歲金剛,十九歲指玄,二十四歲便是天象境,跟現在的徐鳳年簡直太像了。

若是沒有天下無敵,一劍壓天下的傲氣,他李淳罡也不可能成為天下第一,不可能創造出【兩袖青蛇】和【一劍仙人跪】的霸道劍法。

“好小子,你倒是有誌氣!衝著你這句話,若是將來你被剛才那小輩削成人棍,我倒是可以大發慈悲替你收屍。”李淳罡滿意的點點頭,而後看了一眼徐鳳年腰間挎著的春雷和繡冬兩把刀,露出饒有興致的表情來。

李淳罡伸手指了指兩把刀,循循善誘地笑道:“我看這兩把刀有些不錯,你若是借給我看一眼,我倒是可以指點你兩招,讓你以後輕鬆拿捏吳家劍塚,剛才那小輩見到你就得繞著走。”

徐鳳年翻了個白眼:“沒想到老劍神也如此惡趣味,喜歡看人家的定情信物,這是我家白狐兒臉送給我的定情之物,我豈能輕易讓別人把玩?”

“額……”李淳罡難得老臉一紅,也覺得有些失了自己曾經天下第一的氣度。

場麵一度非常尷尬,幸好一隻雪白矛隼突然飛到船上,落到徐鳳年的手臂上站穩,這是北涼的信使,大抵是北涼有什麽大消息要告知徐鳳年。

徐鳳年從矛隼腳上拿下小竹筒,取出其中的迷信,粗略看了一眼,臉上表情倒是平靜,偷瞄密信的李淳罡卻驚訝得嘖嘖出聲。

“嘖嘖,王重樓那個牛鼻子將一身大黃庭給了你,本就是送命的賠本生意,死了也很正常,但是那個叫做洪洗象的小牛鼻子卻是大大出乎我的預料,他竟然一步入天象,這等造化都可以跟齊玄幀相提並論了,難不成真是天佑武當山,又要再出一位齊玄幀不成?”

說著,李淳罡拍了拍徐鳳年的肩膀,神色複雜地感歎:“你們這一代倒是人才輩出,比我們那一代人可精彩多了,年輕一輩都是天象境打底,要不了多久,便可以跟老一輩爭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