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送上門來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三道身影靈活地越過牆體,沒有發出任何的響動,出現在了院落中。

他們身穿夜行服,黑布蒙麵,看不出到底是何人。

不過讓蘇淵在意的是,最後一位進入院落的人,肩上扛著一個粗布袋,其內不知道裝的是何物。

蘇淵眉頭皺成‘川’字。

看這三人的打扮,肯定不是幹好事的。

李家的人?

現在的蘇家夜裏防衛如此鬆動了?

三個大活人居然就如此光明正大地潛入了自己的院落?一點風浪都沒有掀起?

看著自己閣樓中還亮著燭火,三人目光交替,分別從三個方位向著內室潛行而去。

蘇淵收斂自身氣息,悄無聲息地跟上扛袋子的人。

那人在窗口下等待了大概半刻鍾後,從腰間掏出一柄匕首,躡手躡腳得撬開了窗戶,隨後一躍而入。

但是此人落地的刹那,蘇淵聽到的是三道輕微至極的腳步聲。

不得不說。

這三人對於時間的把握,相當到位。

進入內室的時間,幾乎算得上是同步。

訓練有素的殺手!

蘇淵默默在心底給三人打上這等標簽。

若沒有長久的合作,哪會有這般默契?

“嗯?”

“怎麽是個女的?”

在燭火的輝映下,三人看到躺在**沉沉睡去的白靈,不由得一驚。

顯然。

對於這床榻上的人不是蘇淵,三人詫異非常。

“三位,半夜偷偷摸摸來我內室,還一身這種見不得人的打扮。”

“寓意何為啊?”

蘇淵沒有繼續藏下去,他悄無聲息地坐在窗台上,將目光投向屋內的三人。

白靈對於三人進入,沒有絲毫反應,用腳指頭都知道是被迷暈了。

此刻他若不出來,這三人萬一對白靈出手,他在屋外不知道屋內情況,會失去最佳的營救時機。

望著坐在窗台的蘇淵,三人目光交匯瞬間,其中兩人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出手!

兩柄寒光四射的匕首劃破黑夜,自左右兩方襲向蘇淵。

淡淡的靈氣從兩人手掌上湧現,附著在匕首之上,讓得本就鋒利的匕首,再添銳芒。

靈海境?

還都是初期,雖說看靈氣的渾厚程度,應該突破到靈海境有些時間了。

但就這點實力,他們是怎麽做到在蘇家如入無人之境的?

就沒有一個神府境察覺他們?

搞笑呢?

蘇淵眉宇微皺,他覺得這三人能如此輕易潛入自己的閣樓,怕是有蘇家之人在暗中幫助。

看著原地沒有任何反應的蘇淵,兩名殺手皆是心中一喜。

雖說前幾日蘇淵有一招敗李元慶的戰績。

但是李元慶終究不過是淬體境修士,和他們二人實力不在一個層次。

蘇淵麵對他們兩人,應該完全看不透出手軌跡。

黑色麵巾下,兩人的臉上皆是浮現出了一抹笑意。

雖說事情有些出乎意料。

但是隻要將蘇淵製服,結果是一樣的!

眨眼之間,兩人已經一左一右來到了蘇淵身旁,手中匕首直直向蘇淵脖頸刺了過去。

電光火石之間。

蘇淵一個後仰,險之又險得避開襲來的匕首,同時雙手探出,毫不費力便將握住了兩人的手腕。

兩名殺手心中大驚,眼中皆是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愣神瞬息後,變幻招式,欲掙脫蘇淵的鉗製。

不過蘇淵哪裏會給他們機會?

雙手上靈氣爆湧化作巨力,將兩人的手腕直接廢掉。

隨後雙臂發力一扯,讓兩人撞了個滿懷,當場暈死過去。

站在屋內扛著布袋的黑衣人,眼中浮現出了惶恐和駭然,他呆呆地看著蘇淵,不可置信道:“靈氣!”

“你能動用靈氣?”

黑衣人完全懵了。

這和他們收到的情報完全不符。

蘇淵可是曾經邁入了凝魂境的強者,更是坐上過驚鴻宗聖子的位子。

如果他能動用靈氣,自己根本沒有絲毫勝算!

“說吧,肩上扛的是什麽?”

“來我住所,又寓意何為?”

蘇淵看著動都不敢動的黑衣人,淡淡開口。

出手的兩人是靈海境,他並不認為這人會是神府境。

而且。

即便是神府境,他也不懼。

作為曾經的驚鴻宗天驕,他所掌握的法訣神通,可不在少數。

“你這麽自信能留下我?”黑衣人輕輕將肩上的布袋放下,神色凝重得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

這軟劍寒芒四射,出鞘時帶著淡淡的靈光。

竟然是一件靈器!

“原來有靈器在手,難怪這般自信。”

“不過你覺得我堂堂蘇家少爺,會連一件靈器都沒有?”

蘇淵冷笑一聲,默默從儲物戒中取出那件造型華麗的長劍。

“那就領教一下驚鴻宗聖子的劍術了!”

黑衣人低沉的聲音,帶著決然,顯然是打算和蘇淵拚命了。

他現在唯一的機會,隻能求蘇淵體內靈氣儲備不多。

他手腕一抖,軟劍發出清脆的劍鳴,腳步前邁之時,一劍直取蘇淵麵門而去。

這一劍來勢凶猛,軟劍之上附著靈氣,氣勢不俗。

蘇淵長劍連鞘都未出,雄渾靈氣灌注其上,很是輕鬆地便將這一劍擋下。

感受到蘇淵靈氣的磅礴,黑人一顆心都沉入了穀底。

如果說之前心中還有一些念想的話。

那麽蘇淵這信手一招格擋自己住自己的軟劍,讓他知道這一戰,即便拚命也沒有任何的勝算。

黑衣人長劍一旋,劍刃貼著劍鞘一路下切,欲將蘇淵的兵刃擊落。

蘇淵則是劍鞘順勢而轉,再一次毫不費力得將黑衣人的招式化解。

黑衣人見勢不對,蘇淵的劍還未出鞘,便已經將自己壓得死死的,腳步後退半步,長劍四周湧現出道道犀利劍芒。

“劍影流光!”

黑衣人低喝一聲,麵前數十道劍芒徑直迎向蘇淵。

以劍成影,以影化芒。

其速之快如流光幻滅。

“不錯的劍術,可惜你劍術造詣太低了。”

“在你手中施展出來,當真是破綻百出。”

蘇淵嗤笑一聲,對於襲向自己的數十道劍芒銳利劍芒,滿不在乎。

他手中長劍被其放在身後,左手探出之時,屈指成劍,一指點在了那數十道劍芒的中心位置。

一指落下,方才還盡顯淩厲的劍芒,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竟是在蘇淵麵前自行崩潰開來。

“還有什麽招式都用出來吧。”

“爭取讓我拔出這柄劍。”

蘇淵一臉微笑地看著黑衣人,氣定神閑。

他好久沒有活動筋骨了,想著陪這黑衣人好好玩一下。

不過對於蘇淵自信的話語,黑衣人卻是自嘲一笑,道:“剛才那已經是我最強的劍招了。”

“他們都說你被廢了。”

“想不到,你居然騙了所有人。”

“一個氣海破碎的人,即便準備再如何充分,也不可能擁有如此雄渾的靈氣。”

“栽在你手中,倒也算是一種榮耀。”

“不過,你也別太小看我了。”

“想生擒我,從口中獲得情況,你太天真了。”

黑衣人說完話,黑色麵巾下便有鮮血浸染出來,神色痛苦得倒地。

他服毒自盡了!

“現在的殺手都這麽有職業操守嗎?”

蘇淵由衷感歎一聲。

不過他並不在乎,畢竟還有兩人……

心頭這般想著,蘇淵下意識看向腳下的兩人。

“草!”

“大意了!”

本來隻是昏厥的兩人,此刻胸口皆有鮮血淌出。

隨後他看向最後的黑衣人,咬了咬牙道:“你狠!”

蘇淵有些鬱悶,自己居然被這個靈海境殺手給耍了。

之前他那一招破綻百出的劍招,其實是要殺人滅口!

虧自己還得意揚揚的,以為破解了他的劍術。

“兩年的養尊處優,終究是生疏了戰鬥意識。”

蘇淵歎息一聲。

這種事情若是放在兩年前,自己絕對可以提前察覺的。

但是這兩年並未經曆過什麽生死危機,自己的戰鬥意識也是有所降低。

沒有察覺到黑衣人那一劍的真正目的所在。

反思了一下後,蘇淵在三人的身上摸索了一番,除了發現幾包迷藥,並未發現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隨後他運轉誅神劍,將三人的氣血盡數吞噬。

不得不說。

靈海境的氣血之強,確實不是淬體境可比。

如果說淬體境的氣血是一絲,那麽靈海境便是一縷。

吞噬三人氣血後,蘇淵渾身舒暢。

不僅僅是氣海被加固,連帶著自身的氣血,都增長了不少。

這讓他欣喜不已。

做完這些。

蘇淵終於是將目光落向了地上的布袋。

上去踢了幾腳後,他的臉色不由得有些古怪起來。

這觸感,不會吧……

蹲下身子,蘇淵把布袋拎起來,解開其上的繩索。

一個睡得像死豬一樣的十七八歲少女,就這麽映入了他眼簾。

“蘇小小!”

望著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臉龐,蘇淵人傻了。

蘇小小是蘇家本家之人。

算起來,該叫他一聲哥的。

他沒有想到,這布袋中居然會裝的是她。

蘇淵腦海浮現出頭腦風暴。

蘇小小的父親雖說在蘇家並沒有太大的實權。但是其爺爺可是正兒八經的族老之一,是有著廢立家主的提議權;更是掌控著蘇家旗下好幾家兵器商鋪。

“嗯……好熱。”

布袋中,蘇小小俏臉浮現出不正常的酡紅,櫻桃小嘴小聲嘀咕著,有輕微的呻吟斷斷續續傳出。

她好似喝醉了一般。迷迷糊糊間,伸手又將自己的睡裙向下褪去,露出了大片的雪白。

蘇淵哪裏受得了這種勁爆的場麵,二弟又不爭氣地開始搖旗呐喊。

察覺到蘇小小的不正常,蘇淵哪裏不知道,自己這位表妹是被人下藥了!

這是有人要搞自己啊!

“不行,淡定,淡定……”

“這肉可不興吃啊!”

蘇淵聽著蘇小小嘴裏那足以讓人獸血沸騰的呻吟,連忙運轉靈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知道這件事情背後所代表的東西。

若是今晚自己沒有察覺,被黑衣人得手了。

恐怕不用等到天亮,自己這閣樓前,就會被蘇家眾人圍得水泄不通。

屆時。

蘇小小一家震怒。

蘇家肯定被鬧得雞犬不寧。

甚至來說,連父親都會因為這件事情,陷入前所未有的被動。

“這特麽誰這麽缺德!”

蘇淵心中那個怒啊。

剛才白靈給自己來一出就算了,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又來一個蘇小小。

他現在一個頭兩個大。

“算了,直接找爹吧!”

“殺手被宰了,幕後之人肯定有所警覺。”

“釣魚是沒有可能了。”

蘇淵忍著煎熬,將蘇小小塞入布袋,扛著就向父親那邊而去。

他身上沒有靈藥,想要快速壓製毒素,太過奢望。

隻能去找父親。

一路上。

蘇小小那輕微的呻吟越發強烈。

即便是隔著布袋,蘇淵都能感受到她急速飆升的體溫。

到了最後,蘇小小完全已經意識全無,一聲聲‘我要’‘給我’之類的話語,讓蘇淵吃盡了苦頭。

半刻鍾後。

蘇淵一腳踹開了父親的書房,將蘇小小直接扔在地上。

巨大的聲音,自然是引起了侍衛的警覺。

“何人擅闖家主書房?”門外鐵器出鞘的聲音響起。

蘇淵走到門口,看著十餘位侍衛,凝聲道:“去將我父親請來!我有要事。”

“還有,打幾大缸水過來!越冷越好,要快!”

看著是蘇淵,侍衛連忙應承下來。

不多時。

蘇成文火急火燎地出現在書房前,門外幾口大缸已經被蓄滿了水,有侍衛用木桶將一桶桶水提入房內。

他掃了一眼忙碌的侍衛,並未詢問,而是徑直走入書房。

“你這是……唱哪一出?”

“半夜跑我這裏來沐浴了?”

蘇成文看著屋內的木桶,很是不解開口。

“行了,將東西都放下,在院中去守著。”蘇淵揮手退下侍衛。

隨後起身將將房門給關上。

這才轉身對蘇成文招呼蘇成文,一臉愁緒道:“爹,你來看看這個。”

書房一角,蘇淵彎下身子解開了布袋。

布袋才一打開,蘇小小便是一下撲到了他身上,櫻桃小嘴對著他就親了過來,幽蘭之氣鋪麵而來,撩人心魄。

蘇淵連忙將其腦袋死死抵住,轉頭哭喪著臉對蘇成文道:“爹,不知道哪個缺德東西,將她送到了我閣樓中。”

蘇成文看著這一幕,也是微微一怔。

不過旋即便笑道:“我兒豔福不淺啊。”

蘇淵嘴角抽搐,沒心情開玩笑,抱起蘇小小就將其放在了木桶中。

他要借助冷水,壓製住蘇小小體內的藥性

“爹,若不是我察覺得及時。”

“你我都大禍臨頭了!”

“你居然還有心情開這種玩笑?”

蘇淵將手按在蘇小小的肩上,為其輸送靈氣,同時伸手向父親索要寒性靈藥。

蘇成文並未動作,捏著下頜,仔細打量了一下蘇小小,一臉滿意模樣:“淵兒,這毒很烈啊。”

“強行逼出太費事了。”

“要不考慮一下?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蘇淵沒有想到,自己老爹居然說出如此虎狼之詞,頓時瞪大了眼睛,驚歎道:“爹,你年輕的時候玩這麽花嗎?”

“娘知道嗎?”

蘇成文臉上笑容直接凝固,瞪了一眼蘇淵後,默默從儲物戒中取出幾株寒性靈藥扔入木桶之中,底氣十足道:“老子這輩子隻有你娘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