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誰告訴你日子會更苦的？
一句‘神府境妖獸屍身不值價’讓得王堂主，不由看向了蘇淵。
他目光在蘇淵身上掃了一眼，便冷冷開口嘲諷道：“神府境妖獸屍身不值價？”
“看來小哥是個修為高深之人咯？”
“莫不是小哥身上有凝魂境妖獸屍身？”
“若是有的話，不妨拿出來，王某今日也開開眼。”
麵前這人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黃口小兒，居然敢說神府境妖獸屍身不值價。
當真是狂妄得沒邊了。
王岸穀心中微凜，他覺得自己被蘇淵羞辱了。
要知道。
神府境妖獸每一頭都擁有極強戰力，想要將其斬殺，是極為困難之事。
往往要數位神府境修士聯手，方能獵殺一頭神府境妖獸。
今日他帶的三具神府境妖獸屍身，是他和三名好友聯手兩個月方才有的收獲。
而這……
對於驚鴻齋來說，已經算是極大的生意了。
卻不曾想，才一進門就聽到蘇淵說神府境妖獸屍身不值價的狂妄話語。
不給這家夥好好上一課，他都不知道這花兒為什麽那麽紅。
凝魂境妖獸屍身沒有，但是凝魂境妖獸我身上倒是帶著一頭，你要不要看一下……蘇淵很想直接懟過去，但是一想到白狐究竟藏在哪裏，他自己也不清楚，隻能作罷。
“我並沒有說這種話。”蘇淵澄清自己，隨後又看著王岸穀，凝聲道“而且，就算我說了這話，又與你何幹？”
王岸穀被蘇淵這一句話懟得臉色鐵青。
他眉眼低斂，凝聲道：“說神府境妖獸屍身不值價，是對我們這些出售神府境妖獸屍身之人的羞辱！”
“今日你若是不給我個說法，此事沒完！”
“雖說驚鴻齋內我沒辦法動你，但是你總歸是要走出去的！”
蘇淵麵色不由一寒，低沉道：“你在威脅我？”
“是又如何？”王岸穀昂首而立，身上露一絲神府境特有的氣勢，壓向蘇淵。
蘇淵笑了。
怎麽在什麽地方都能遇到這種事情？
他冷笑一聲道：“如果你要打架的話，我隨時奉陪。”
“不過現在，我想去鑒定東西。”
“本公子，就不奉陪了。”
說著。
他看向一旁的許妙雪，淡定道：“我們該去鑒定了。”
王岸穀看著蘇淵選擇無視他，一時間怒火中燒。
藏在袖中的拳頭，被其握得哢哢作響！
他將蘇淵的模樣印刻在腦海中，隻要出了驚鴻齋，便讓這家夥後悔來來這世界！
“王堂主何必和這種傻子置氣？”
“我們該去鑒定妖獸屍骨了。”
一旁的妖豔女子看著怒氣當頭的王岸穀，連忙勸說道。
她可不想到嘴的肥肉，被這不知道哪裏來的鄉下傻小子給弄掉了！
“走！”
“去他旁邊鑒定！”
“我倒要看看，這家夥如此大的口氣，能拿出什麽東西！”
王岸穀惡狠狠開口。
打敗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在他引以為傲的方便擊敗他。
他打算在蘇淵旁邊進行妖獸屍骨鑒定，狠狠打蘇淵的臉。
讓他知道自己有多麽無知。
“行，王堂主想在哪裏鑒定都可以。”妖豔女子滿口答應下來。
她就是怕王岸穀一個不高興，不將妖獸屍骨賣給驚鴻齋了。
那她損失可就大了。
兩人來到鑒定場所最中央位置，王岸穀大手一揮，直接從儲物戒取出一堆妖獸骨骼。
這些妖獸殘骸已經被特殊手段處理過了。
每一節骨骼都潔白如玉，其內靈氣波動無需感受也能清晰感知。
如此一幕。
自然是引得在場之人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看著地上堆積成小山的妖獸骨骼，眾人都是心中吃了一驚。
“神府境的妖獸骨骼！”
“這數量，怕是有三頭了吧？”
“大生意啊！”
這個時間點其實鑒定場已經沒有多少客人了。
但是驚鴻齋之人都還在。
此刻看到那成堆的妖獸骨骼，都是忍不住心中的激動。
若是能做成這筆生意，這個月的奉錢怕是不會少了。
“哎喲，王堂主，這麽多妖獸骨骼嗎？”
“每一根都還保存得如此完好，沒有斷裂和靈氣溢散的情況。”
“上品！這些都是上品呢！”
“不過如此數量，還請給我點時間一一鑒定。”
妖豔女子特意將話語抬高了幾分，說完間還特意看向了不遠處的許妙雪，一臉得意和挑釁。
看到沒有！
這才是大生意！
對於女子特意提高聲量的做法，王岸穀很是滿意，輕笑道：“無妨，我可以等！”
“我也明白，這對於驚鴻齋來說是一筆大生意。”
“不過這些骨骼隻是我帶來東西的一部分而已。”
“我手中還有妖獸的皮毛，血液，當然還有妖核！”
“如果驚鴻齋價格公道的話，我可以考慮盡數將其賣給你們。”
王岸穀享受著四周投來崇拜的目光。
這一刻。
他覺得自己人生已經達到了巔峰。
努力奮鬥了兩個月，四周的驚呼和議論聲，讓他覺得之前吃的苦，都是值得的。
許妙雪心底一片悲涼。
她已經可以預測自己的未來。
施雨萱在完成這筆鑒定後，將會獨攬鑒定師大權，成為驚鴻齋的首席鑒定師。
而和她一直不對付的自己，定然被其百般刁難。
罷了，大不了離開此地就好。隻是在這裏還有劉老罩著，出去的話，就隻能靠自己了。
許妙雪安慰著自己，臉上勉強擠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對蘇淵道：“蘇師兄，將你要鑒定的東西取出來吧。”
“或許這也可能是我在驚鴻齋最後一次鑒定了。”
她的話語透著淒涼。
“怎麽？要走嗎？”蘇淵好奇詢問道。
許妙雪示意他看向那邊，道：“如此多的神府境妖獸骨骼，施雨萱怕是要晉升首席鑒定師了。”
“這裏已經沒有我生存的空間了。”
蘇淵聞言一愣，一臉茫然道：“就這些，就足夠晉升首席鑒定師了？”
“驚鴻齋的生意，這麽差嗎？”
“算是吧。”許妙雪心酸一笑，繼續道：“自兩年前發生了那件事情後，宗門凋敝。之後在各種弟子比拚中又接連失利。”
“兩年間，宗門因為資源問題下派了許多弟子外出。”
“但是即便如此也有好多生意都因為宗門無法補給資源，無奈閉門歇業。”
“驚鴻齋一直還在堅持的原因，大概是那十年一次的邪月禁地吧。”
“不過雖說宗門已經極力保護，但是師兄也該知道，這皓楠城中勢力頗多，我們驚鴻齋靈石有限，根本爭不贏他們。”
“所以，這驚鴻齋，不過在苟延殘喘而已，哪裏會有人出售如此大量的神府境妖獸屍首給我們。”
“三具，半年都不一定能收到。”
蘇淵聽得許妙雪話語中宗門的艱難，不由得愧疚起來。
若非兩年前……
“對不起。”蘇淵神色落寞，低聲開口。
許妙雪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低頭道：“蘇師兄，對不起。讓你想起不好的往事了。”
“無妨，過去的讓它過去就好，我們得看向美好的未來。”蘇淵露出鼓勵的笑容，一臉堅定道，“驚鴻宗一定會重新振作起來的！”
“你現在離開，那可虧大了。”
許妙雪撇了撇，滿臉無奈道：“不離開，日子會更苦的。”
“誰告訴你日子會更苦的？”蘇淵笑容和煦，如春日的暖陽，讓人很是舒坦。
說著他抬起了自己的手掌，在許妙雪茫然的表情中，一頭頭完整的妖獸屍骸，就那麽一個個勁兒地向從他的儲物戒中向外倒出來。
一具，三具，六具……
巨物落地的轟鳴聲，不斷在鑒定場響起。
如此一幕。
讓整個驚鴻齋的人嘩然一片！
許妙雪不可置信地看著地上不斷增加的妖獸屍首，從驚異到震驚，最後化作麻木！
蘇淵所傾倒出來的妖獸屍身，每一具都有丈許大小，大的甚至有三丈左右！
豺狼虎豹各種種類都有。
一旁正得意的王岸穀人都傻了。
看著蘇淵那儲物戒中不斷出現的妖獸屍骸，眼睛都快瞪出了眼眶！
妖獸屍首！
如此龐大的妖獸屍首定然是神府境無疑。
但是這數量之多，讓他整個人都不敢相信。
他用力地擦著自己的眼睛，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直到他確認眼前這一幕是真實的，他的道心崩塌了！
剛才自己的諷刺和威脅，在這些神府境妖獸屍身出現後，如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他的臉上！讓他無地自容！
一旁的施雨萱也是懵了。
她手中剛拾起的神府境妖獸骨骼，在這一刻簡直如垃圾一般。
咻……
王岸穀信手一揮，直接將地上妖獸的屍骨盡數收走，更是一把奪過施雨萱手中的骨骼，冷聲道：“你們驚鴻齋竟然有這麽大的客戶，何必再找我？”
“是特意要我來此丟臉的嗎？”
“好你個施雨萱，這仇我記下了！”
施雨萱仿佛被這話語抽幹了靈魂，看著拂袖遠去的王岸穀，她一下子就癱軟在地。
完了……
自己徹底完了！
“三十二具！”
“足足三十二具！”
蘇淵停手後，一旁驚鴻齋的人，當即驚呼道。
“快去通知劉老！”
“快去通知劉老啊！這是大客戶！”
“什麽大客戶，這是爹！親爹！”
驚鴻齋的人，激動無比。
三十二具神府境妖獸屍身，莫說是如今，便是兩年前，這種人也得當爹給供著。
“許師妹，鑒定這些需要多久？”蘇淵看著已經化身木頭人的許妙雪，開口詢問道。
過了好幾息後，她才反應過來。支支吾吾道：“蘇，蘇師兄。”
“你的量實在太大了，我怕，怕是吃不下。”
驚鴻齋現在資金短缺，一次性根本付不起這麽多妖獸屍骸的靈石。
“無妨，東西可以先給你。”
“靈石的時候後麵再說，你先估價。”
蘇淵輕笑道。
不多時，劉老被人攙扶著小跑過來。
看著幾乎占據了大半個鑒定場的妖獸屍骨，年近古稀的他，差點沒有一口氣上不來，生生地被刺激到另一個世界。
攙扶他的人急忙給他順氣，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誰，這些東西是誰帶人來鑒定的？”劉老激動得全身顫抖。
他身邊的人指著蘇淵道：“是那位公子，許鑒定師帶過來的。”
劉老健步如飛地小跑到蘇淵麵前，那步伐之穩健，十八歲小夥看了都得服輸。
看著蘇淵還站在鑒定場中，劉老頓時火冒三丈：“都是幹什麽吃的，快給公子看坐啊！”
“不！直接給蘇公子搬張床過來！”
“一群沒眼力勁兒的東西！”
“扶我做甚？去扶著蘇公子！”
說完之後，劉老對著蘇淵抱拳道：“老朽劉敬德，是這驚鴻齋的掌櫃。”
“我們齋主近段時間外出還未歸來，否則該是他過來才是，怠慢了蘇公子，還請見諒。”
劉老臉上帶著歉意，恭敬得完全不像掌櫃，更像是一個店小二。
也不怪他如此。
莫說是他，便是齋主回來，在蘇淵麵前也得畢恭畢敬，謙虛萬分。
畢竟。
三十二具神府境妖獸屍身，對於如今的驚鴻齋來說，實在太重要了！
莫說是恭敬，就算蘇淵現在將劉老當店小二般隨意吩咐，他也是高興的。
不多時便有人搬來一張軟床，更有年輕姑娘端著上好的茶水和少見的美味靈果。
“蘇……公子。”
“據我鑒定，這些妖獸骨骼，皮毛都相當完整，並未有大型的破壞痕跡。”
“我粗略算了一下，這些東西，大概值三千萬靈石左右。”
“具體數額，需要將這些東西全部拆解出來，才能知道。”
許妙雪拿著一張清單，走到蘇淵麵前給他報價。
劉老接過清單，掃了一眼後，道：“蘇公子，老朽自作主張，給你三千七百萬靈石。”
“不過老朽有個不情之請，若公子答應，我額外再加一百萬靈石！”
三千八百萬，這價格遠遠超出了蘇淵的預期。
“劉老請說。”蘇淵不卑不亢道。
“蘇公子也是知道，做生意的靈石流通並不會太多。”
“我先給兩千五百萬靈石將此次的妖獸屍骨盡數買下。”
“剩下的靈石，你給我個地址，半月之內由齋主親自送到府上去。”
“如何？”
劉老看著蘇淵，眼中帶著期盼。
他也知道這個請求有點強人所難，但是他是真的想將這些妖獸屍骨盡數買下。
畢竟。
這些東西可是製作靈器的上等材料。
七八個月後，邪月禁地開啟，靈器的價格會一路飆升。
如果能吃下這些妖獸屍骨。
對於驚鴻齋來說，無疑是一次翻身的絕佳時機。
蘇淵沉吟一二，說道：“能換個地方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