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渾身上下嘴最硬！
吉靈漢姆主帥斯坦-特爾納特是個快60歲的老頭兒。
幹了25年的藍領教練。
很傳統的英格蘭主教練。
有著舊時代莫名其妙的自信與自豪感。
就如同英國已經不再是世界最強的時候，英國人卻沒有減少他們的傲慢。
當艦隊街記者們出席吉靈漢姆的賽前新聞發布會時，明明幾天前利茲聯隊4:0摧毀德比郡的比賽已經證明約克郡的風向發生了轉變。
但斯坦-特爾納特卻還是滔滔不絕，高談闊論，唾沫橫飛。
仿佛隻要他說的足夠多，那麽就代表他說的有道理。
“德比郡肯定犯下了輕敵的錯誤，我們不會重蹈覆轍，利茲聯雖然是被門外漢領導著，但他們的球員還是有著最基本的職業操守。
當一支要捍衛尊嚴和自身名譽的球隊在球場上戰鬥時，他們自然不可小覷。
但利茲聯的未來讓人看不到一絲光明。
瞧瞧那個華夏人幹了什麽，他的狂妄與無知前所未見，他缺乏最基本的教養。
賽後握手是紳士的行為，他卻給所有人一個反麵典型，他應該向喬治-伯利道歉，他的行為挑戰著人們在足球場上的道德底線。
英冠雖然不是英超，但我們不能容忍毫無底線的行為。”
艦隊街記者們麵麵相覷。
斯坦-特爾納特說得越多，就很容易給人感覺他心裏越虛。
這種場合控訴沈豪又有什麽意義呢？
當《衛報》的記者向他問道：“吉靈漢姆有辦法限製住雷東多與瓜迪奧拉在中場的威脅嗎？”
不能責怪艦隊街也總是提及瓜迪奧拉和雷東多。
就算他倆不進球。
目前的英冠賽場。
他倆就是最大牌的球星。
之所以艦隊街沒有對利茲聯火力全開，很大程度也是給這兩位昔日巨星幾分薄麵。
畢竟人氣就意味著關注度。
被這樣的問題甩到臉上。
斯坦-特爾納特沉默了幾秒後故作輕鬆地說道：“我們當然有辦法，在主場作戰一定會竭盡全力限製住他們，而且他們的年齡也肯定是個大問題，四天打兩場比賽，他們的狀態肯定會不穩定。”
艦隊街記者們確定了。
特爾納特渾身上下就數嘴最硬！
有記者試圖再點一把火。
“現在你是否為賽季前拒絕利茲聯的友誼賽邀請，並且為當時的言論後悔？”
特爾納特表情顯而易見不太自然。
可還是斬釘截鐵地說道：“如果不是聯賽安排無法抗拒，我們是絕對不會與現在由那位華夏人領導的利茲聯作戰，那是玷汙了英格蘭足壇。”
似乎到頭來還是變成了對沈豪的人身攻擊。
艦隊街記者們在離開時其實心中已經有數。
斯坦-特爾納特已經害怕了。
...
周三的晚上八點，普利斯特菲爾德球場。
夜幕下球場燈火通明。
沈豪從踏入球場之後便遭遇主隊球迷整齊劃一的言語羞辱。
“華夏人滾出英格蘭足壇！”
“你配不上這裏！”
“滾出去，滾出去，滾出去！”
在歐洲本身存在著種族歧視的歧視鏈，不過能夠在球場上發展成這樣，沈豪算是頭一個。
亞洲球員在英格蘭足壇打拚的並不是沒有。
隻不過作為球員角色，換個角度來想，也就隻是打工仔，球隊的工具人。
既不是俱樂部擁有者，也不是球隊的核心。
這種現象類似於美國最受歡迎的運動，橄欖球。
橄欖球場上的核心角色是四分衛。
往往四分衛象征著WAPS的核心價值，所以就算黑人球員再能跑，再厲害，也很難成為橄欖球隊伍裏的四分衛角色，也就是球隊的核心。
沈豪現在嚴格來說在利茲聯身兼多職。
主席，主教練，技術總監。
三大重要職位集於一身，加上控股的現實。
他遭到利茲聯球迷抵製情有可原。
隻要不是英國人掌控俱樂部，英國球迷都會不滿，區別隻在於抵抗的力度強弱，以及老板能夠給球隊砸多少錢。
在這方麵，沈豪自然不得人心。
吉靈漢姆球迷的口號震天響，也不乏場邊最近看台上的球迷對沈豪進行近距離的辱罵。
他們很聰明，隻要不留下證據能夠證明他們進行了種族歧視和侮辱性質的人身攻擊，那麽怎麽做都不用承擔責任。
沈豪麵不改色。
其實更大的場麵他都經曆過。
比起這些嘴裏頻繁喊著F開頭英文的近萬球迷陣仗。
他在華夏足壇執教的時候，被對手超過兩萬球迷集體問候全家的場景才叫壯觀。
足球這項平民運動，永遠無法要求全民素質達到聖人級別。
如果不是為了在球場內與立場相同的同伴捆綁在一起擁有了更強烈的羈絆以及身份認同，無所不用其極的去為自己的球隊爭取賽場利益，那麽足球會流失相當一部分觀眾。
生活中會說髒話的人到了球場如果變得彬彬有禮溫文爾雅，那隻能說他並沒有真正融入到一場雙方拚個你死我活的綠茵戰爭中，置身事外的看客當然可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襯衣馬甲黑西褲。
沈豪依舊是上一場的衣裝打扮。
上一場是主場，利茲聯球迷對他攻擊隻是少數，絕大多數球迷還是去支持球隊的，再不濟，也會觀望。
因為大多數抵製者都選擇不入場。
而今天是做客來到對手的主場。
氛圍截然不同。
外人眼中沈豪猶如置身在一個滿是惡意的牢籠中。
沈豪卻風輕雲淡地站在客隊教練指揮區域。
反倒是主隊教頭斯坦-特爾納特站在教練指揮區域麵露緊張之色。
憑實力說話的綠茵場，真想要硬起來沒那麽容易的。
死撐硬頂的人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吉靈漢姆之所以針對利茲聯，倒也不能說完全出於對英格蘭足球價值觀的捍衛。
現實因素是吉靈漢姆在英冠這個賽季首先要為保級而戰鬥。
倘若利茲聯分崩離析，死於內亂。
那麽吉靈漢姆保級成功的概率就會提升。
所以逮住機會的特爾納特當然要選擇落井下石踩一腳。
隻是現實令他沒想到的是利茲聯在英冠揭幕戰上發揮強勢。
反觀他們在客場輸給伊普斯維奇，問題不大，畢竟伊普斯維奇是升級熱門球隊之一。
但利茲聯勝，吉靈漢姆負。
在兩隊相遇前的勢頭對比，利茲聯當然無形中要勢頭凶猛一些。
兩隊首發球員登場。
利茲聯的首發陣容沒有變。
看到雷東多與瓜迪奧拉之後，特爾納特的表情就更加不自然。
看著兩人精神奕奕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這種隻有球星才會流露出的氣場在英冠賽場毫無疑問與眾不同。
華夏此時已經是淩晨三點。
但還有無數白衣股東和剛剛成為利茲聯的球迷一同在屏幕前為球隊加油。
首輪比賽之後，短短幾天時間，小胖和眼鏡就改良了直播網頁的框架，增加了聊天框，觀眾可一邊觀賽一邊打字交流。
“大家好，我是小胖。”
“我是眼鏡，白衣利茲聯周中迎來聯賽第二輪做客吉靈漢姆的較量，英冠賽程長達46輪，有不少比賽都在周中進行，比起周末多半會在華夏時間晚上十點開球，周中的比賽則到了淩晨三點。”
“但直播頁麵顯示還是有超過1000名觀眾能夠守候在屏幕前觀看這場比賽，無論你是白衣股東還是白衣的球迷，謝謝你們為利茲聯加油，如果你不支持利茲聯，請自己離開，這裏不歡迎你。”
小胖的話剛說完。
就看到直播頁麵的聊天框裏出現了質疑的聲音。
“你們解說比賽難道不應該客觀中立嗎？”
“就是，我來看比賽，還非要支持利茲聯不可？”
“會解說就解說，不會解說就閉嘴！”
質疑的聲音剛出現，下麵就出現了瘋狂刷屏。
“把他們踢嘍！封了他們的IP！”
“自己滾！別在這裏惡心人，知不知道這是誰的地盤？”
“在白衣總部放肆？你們踏馬的惹錯人了！”
“我們不是你爹媽，絕對不慣著你！”
在踢了幾個亮明身份既不是白衣股東，也不是白衣球迷的搗亂觀眾之後，聊天環境一下子就和諧了。
“我是看了新聞才知道華夏最年輕的冠軍教頭沈豪去了利茲聯。”
“好羨慕你們啊，我也想成為利茲聯的股東，我也要當白衣！”
...
在普利斯特菲爾德球場的比賽開始了。
來到客場的利茲聯球迷有接近兩千人。
如果不是球場容量就隻有不到12000，外加吉靈漢姆的本土球迷數量確實太少，利茲聯應該能來更多球迷。
平時吉靈漢姆主場上座率也就隻有8000，今天碰到從英超降級的利茲聯，直接給幹得一票難求！
滿座。
吉靈漢姆俱樂部應該會滿意比賽日的收入。
場上兩隊拉開陣勢展開攻防較量。
吉靈漢姆整體實力不強。
團隊能力均值也就剛過120.
可以說利茲聯的整體實力高出對手最起碼一檔。
開場打了兩波威脅攻勢，裏基茨和大衛-希利都沒能把握住機會。
顯然狀態還沒完全提起來。
吉靈漢姆防線風聲鶴唳。
但比賽第7分鍾，他們的邊路進攻卻在前場通過一次45度傳中製造了利茲聯防線混亂。
拉德貝搶點頭球解圍卻慢了一拍，導致足球打在他身上，反而成了卸球給對手送大禮。
吉靈漢姆前鋒達倫-柏菲特在禁區內一腳抽射將球轟入球門內。
吉靈漢姆的球迷瞬間狂喜，紛紛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糟了，丟球了，這個球肯定是拉德貝的責任，無法推卸。”
“他畢竟35歲了，密集賽程連續作戰對狀態的考驗太大了。”
“這種時候我們應該打得謹慎一些。”
“對，先穩住節奏再說，避免防線短時間內再給對手機會。”
吉靈漢姆主帥斯坦-特爾奈特驀然間激動地揮拳，老頭子一點兒都不淡定。
麵朝沈豪那邊反複高喊：“椰絲，椰絲，法克鷹格瑞特！”
不用懷疑，他就是要給沈豪壓力。
沈豪微微蹙眉。
他知道拉德貝是有隱患的。
畢竟35歲且也是拖著職業生涯超過15年積累的大大小小傷病影響。
可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方式。
這是一個典型的失誤。
後衛解圍變成了送禮。
沈豪沒有耿耿於懷，反而給場上的凱利和基爾加隆打手勢，提醒他們擴大防守範圍，不要過於謹慎地收縮防線。
整體實力上的優勢讓利茲聯是有足夠的底氣壓著吉靈漢姆強攻，防守不會麵對太複雜的形勢。
因為吉靈漢姆不具備實力打出豐富多變的進攻。
拉德貝神色凝重，自知鑄成大錯，主動朝隊友抬手表示歉意。
犯錯的是老隊長。
其他人肯定不敢公開表達失望或不滿。
但有一定壓力卻絕對不假。
吉靈漢姆球迷助威聲勢更加高漲。
集體高歌來向利茲聯所有人施壓。
“利茲聯贏球就是走了狗屎運！”
“我們不是德比郡，我們要教訓利茲聯！”
“來吧來吧，利茲聯，跪下開始叫爸爸！”
利茲聯球迷瞬間怒發衝冠。
但在球隊沒能扳平比分之前，隻能高喊口號加油助威。
“前進，前進，利茲！”
“我們無所畏懼，我們戰無不勝！”
至少過去十幾年，吉靈漢姆在利茲聯麵前連放屁都要夾緊溝子，生怕製造出聲響惹到了利茲聯。
今天卻有膽子在利茲聯麵前叫囂。
比分是改變了。
吉靈漢姆1:0領先利茲聯。
但是場上的形勢卻朝著與比分所展現出的差距截然相反的方向發展。
利茲聯整體提速，反複衝擊吉靈漢姆的防線。
瓜迪奧拉與雷東多仍然在中場能夠閑庭信步般戲耍對手那盲目的逼搶。
隻是對手比起德比郡確實務實很多。
因此雷東多與瓜迪奧拉都沒有足夠的空間向前場衝擊。
更單純的依賴於腳下技術來送出一個又一個精準的直傳。
列儂邊路衝擊的空間也不大，兩名邊後衛凱利與基爾加隆由於防守位置前壓，時不時也能衝到前場助攻一波。
反複的傳中輸送炮彈猶如在吉靈漢姆防線上演空中轟炸。
比賽第28分鍾，裏基茨的頭球攻門被門將擋出。
彈出去的足球卻在禁區內被殺入禁區內的埃裏克-巴克一腳補射轟入球門右下角！
沈豪見狀從口袋中抽出雙手握拳狠狠上勾。
臉上卻沒有任何笑意，反倒是強勢的冷酷。
雙眸泛光。
大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