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朱棣：管教不嚴，同罪！
別看他說的慷慨激昂，可從裏到外都透著一股子不情願。
朱棣眸光閃爍，悠悠落在朱高燧身上，嚇得當事人一哆嗦。
“父皇，顧晟罪大惡極，背著兒臣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理應當斬！”
這是把髒水潑的一幹二淨。
場麵一度沉寂，兩人血濃於水，他是將自己這個爹當做傻子？
先不說那殺手身手了得，必然受過嚴格訓練。
在朱高燧眼皮子底下，顧晟還有本事訓練自己的人？
很顯然，人可以是顧晟派出去，但是是誰指使的還不一定呢！
比起顧晟所言，想要扶持朱高燧上位，以親爹對兒子的了解，這句話由當事人說出來更真實些！
那雙仿佛能將人心透析的眼睛，嚇的朱高燧身子顫抖，久久未有停歇之態。
他心裏清楚，朱棣在懷疑自己。可他也在賭，賭這一份血肉親情。
忽然間，隻聽朱棣高聲道：“顧晟罪不可赦，為一己之私牽連無辜百姓，淩遲處死！”
話音一落，顧晟頹糜的坐在地上，帶來的總是來了。
而旁邊的朱高燧，神情也肉眼可見的鬆緩了些。
還得是親爹呀，您問罪於他，可就不能再為難自己的親兒子了。
可還不等歡喜片刻，朱棣繼續道：“趙王朱高燧，放縱手下，管教無方，釀成大錯，理應同罪！”
同！同罪？！
不僅是朱高燧，就連顧晟也有些慌恐！
他要是死了，那自己剛才……多少有點自作多情！
“陛下，這事情殿下他不知情啊！”
“父皇，我可是您的親兒子，您不能大義滅親！”
“您都可以對二哥網開一麵，對我怎就如此無情！”
什麽是同罪？結局就和顧晟一樣，死路一條！
朱棣這句話，是把自己的命一起捆綁上了。
朱高燧跪地匍匐，連連磕頭道歉：“父皇，以後我一定會嚴於利己，約束下人，斷不會讓此事再犯，求求您網開一麵吧！”
“看在你不知情，是朕的骨肉，朕可以往開一麵。”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便由今日起，你以趙旺之名駐守南疆，此生都要以護佑一方百姓為責！”
南疆……
朱高燧唇齒顫抖。
那地荒及貧窮之地，寸草不生，條件艱苦，去那邊駐守可謂是生不如死！
“父皇，不行……”
“夠了！朕已經對你仁至義盡，有些事情真不想說的太開，真想如何你比誰都清楚。”
他這條命還是顧晟拿來換的，他應該感到慶幸。
事情敲定，朱棣讓人將兩人帶出去。
“殿下，我已經盡力了，你之前答應我的事可一定要作數啊！”
顧晟神情張揚，在一陣陣哀嚎聲中被拖往詔獄的方向。
回去的路上，朱高燧渾渾噩噩。
恰好在承天門下，他和朱瞻基打了個照麵。
“這不是三叔嗎？您怎麽一副落魄至此的樣子。”
朱瞻基熱情相迎，卻感覺對方的眼神好似吃人一般。
之前好歹也會虛偽迎合，客套的叫幾句好侄子，怎麽今日如此殺意濃重？
朱高燧咬牙：“朱瞻基，真沒想到我會敗在你手上。”
“憑什麽啊，大哥一脈就注定了皇位與我們無緣，咱們也是皇子，憑什麽就沒有繼承的權利！”
哦？這態度好像有些不對勁，別是受了什麽刺激。
看著他身邊的紀綱，朱瞻基湊過去低聲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紀綱搖頭道：“長話短說，就是精鹽的幕後凶手~剛從陛下那出來呢！”
接下來不用明說，憑借朱瞻基的智慧也已經一目了然。
果然不出所料，這就是在背後掀起風浪的人。
隻是沒想到老朱動作這麽快，悄咪咪的就把事情辦了。
不過看這個方向，並不是押往詔獄。
如果說是朱高煦，他至少沒牽連無辜之人。可朱高燧行事張狂，為一己之私而害了這麽多無辜百姓，連個詔獄套房都沒有？
這就有些過分了！
朱瞻基成聲問道：“怎麽罰的？”
“以趙王之名，讓他去南疆駐守，此生以護佑百姓為責，直至戰死為止。”
話音剛落，朱瞻基臉色驟然拉跨，卻聽耳邊傳來朱高燧的張揚的瘋笑：“怎麽，聽到這個消息不滿意？”
“那終究是我親爹，血濃於水，我死不了！”
“若我能好好活著，你就別想過的安穩！”
朱瞻基瞪他一眼，忽而冷笑炸起，“你當然得活著，不然拿什麽償還老百姓的命？”
“當然，那個地方活著等同於生不如死，我還挺喜歡看到你這樣的。”
斜了一眼紀綱：“把他帶走吧，別讓他跟瘋狗似的亂咬人。”
既然都已經破罐破摔，還裝什麽叔侄情深。
等人被帶走，朱瞻基目標明確，來到太和殿，不過去吃了個閉門羹。
接連兩個兒子讓他失望，說定心裏也痛啊。
他半生戎馬，打下如今輝煌一片天，未曾為家國大事所困，卻難以處理朱家內訌之時。
守得住大家卻守不住小家，他不敢說自己是一個合格的君王，但絕非一個合格的父親。
王忠小心踏步到門前，對朱瞻基道：“陛下說了，關於趙王的處罰，除了維護朱家臉麵，也是讓他替老百姓贖罪。”
“他也清楚，顧晟是個替罪羊，可人死不能複生。與其血債血償，不如趙王戰死沙場，死的也更有價值。”
畢竟朝廷正值用人之際，死一個虧一個，老朱也有自己的謀算。隻是他能撐多久，這個誰也說不準。
見朱瞻基不做回應，王忠有勸說道：“太孫殿下，陛下的心裏也不好受，您也體諒些吧。”
朱棣知道，朱瞻基風風火火的來，十有八九都是責問他偏袒之事。所以，他讓王忠給出了答案。
無論朱瞻基是否願意接受，但結局已定。
輕歎了口氣，“也罷，既然皇爺爺也有自己的打算，我也就不多問了。”
如果要說偏袒，朱棣對自己也挺偏袒的，做人不能太雙標，畢竟是親兒子。
而且生不如死，那可比直接死了要痛苦的多。
要怪就怪朱高燧將觸手伸到百姓身上，徹底惹怒了朱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