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幫忙可以，要錢不行
一月有餘，神機營的運作已經接近成熟。
無論是朱棣還是眾位大臣，都挺迫不及待的。
尤其是那些瓦剌人，自從朱能退兵之後，得寸進尺，日日騷擾周邊城池。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該神機營表演的時候了！
朱能奉命帶隊神機營，再度迎戰瓦剌。
不過他前腳剛走，還不等大家期許凱旋之時。
解縉忽而上前一步，麵色沉重：“陛下，還有一事，臣不得不言。”
“說。”朱棣回過神來。
“淮安以南地區，已經連續降雨半月，如今積水成災，百姓莊稼農田被毀，肆虐甚至衝垮房屋。”
“百姓居無定所，損失慘重，降雨稍有停歇姿勢，可淮安之地已成水域。”
“老百姓東奔西走，前往周邊各處，導致周邊各地人數劇增，難以運作。”
可想而知，持續發酵下去，兩地百姓肯定會引發衝突，到時候小事成大不好收拾。
朱棣臉色一僵，“這種事情為何早早無人上報？要到現在才說！”
“臣也是昨日才收到消息，想必之前他們以為隻是普通降雨並未在意，時間一久意識到事情嚴重性。
“可兩地距離不小，送一趟信也是好幾日過去，一拖就拖到現在。”
降雨這種事情最是說不準，有時持續個三五天也是常理。
可誰知一下這麽久，而且還造成了洪流之災。
朱棣眉頭緊蹙：“即刻撥款賑災，將他們先安置在周邊各地。”
“如果幾天後水域持續不退，那就另尋他處，讓他們安居。”
古往今來，天災人禍，最是叫人束手無策。
一聽說要開放國庫，不上書夏元吉向前一步，臉色更加為難，“陛下，如今國庫羞澀，隻怕拿不出多少錢了……”
“沒錢？”
“賑災的錢都沒有？”
朱棣是知道國庫緊缺，但也不至於到這種地步吧。
夏元吉開口道：“建文帝在位時，就已經將國庫揮霍的所剩無幾。”
“到您這裏為了減輕老百姓的負擔，所以減免賦稅，收入的來源就更少。”
“再加上瓦剌一直騷擾不斷，軍隊補給需求量大，本就不充裕的國庫也全都搭在軍事上麵，其他實在騰不出手……”
朱棣一時竟啞口無言。
沒想到自己繼位以來，看似有所成就，實際上都掏不出幾兩碎銀。
百姓為重君為輕，老百姓有難，國家居然沒有資助的能力？
自己當的是什麽狗屁皇帝？
張武上前提議道：“若是國庫緊張，陛下可恢複納稅，同時加收外來人進出關口費用。”
孟善也跟著上前一步：“內有國庫不足，百姓蒙災，外有敵人，虎視眈眈。”
“如此窘境，陛下當即刻下令，儉以養德，節衣縮食，為萬民作出表率。”
其餘人紛紛獻計，不過都是些治標不治本，或者說遠水解不了近渴。
這些狡猾的老狐狸什麽方法，什麽離譜的法子都說得出口，就是不幹實事。
姚廣孝冷笑一聲，忽而抱拳拱手：“陛下，如今國庫不裕，臣自願奉獻一年俸祿，減輕國之負擔！”
朱瞻基也隨即道：“兒臣這些年一直勤儉節約，手上餘錢也有三萬兩，願全部捐出以解淮安燃眉之急！”
實際行動勝過千言萬語。
兩個人的舉動，無疑是在給其他人做表示。
朱高熾和朱高煦也不敢怠慢，連忙表示要捐錢。
看到他們的行為，朱棣臉上才稍微舒坦了些。
比起那些嘴上不靠譜的計策，還不如捐錢來的實際。
有幾個大臣也爭相複合，跟著一起表態。
隻不過這都是少數。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爽快的人都是朱棣新人看重之人。
他們表現的如此大義，陸地隻會越發的重視
而其他人捐了算什麽？
在朱棣眼裏，恐怕就是他們的義務，既不會加官進爵，又不會受章表揚。
反倒是莫名其妙的損失了一筆錢，得不償失。
見到表態之人，隻有寥寥數人，朱棣瞬間皺起眉頭，“文武百官，平日裏說著大義凜然，為國憂民，關鍵時刻怎麽無動於衷？”
“朕是沒給你們俸祿？你們是沒存著錢？”
天下太平時，他們含著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口號。
危難來臨時，他們卻隻敢躲在背後裝英雄。
說白了就是虛偽而已。
朱瞻基一副看透一切的樣子，並未開口。
因為不想掏錢的人，磨破嘴皮子，人家也無動於衷。
大概是看著朱棣生氣，有人才戰戰兢兢道：“陛下，微臣還有一家人要養，實在拿不出多餘的現錢，但是願效仿宰相貢獻半年俸祿！”
不就是白幹半年嘛？
總比直接讓他掏錢來的舒坦的多。
其他人也隨之紛紛效仿。
反正隻是口頭說的，捐個一年半年的，對他們來說也是不痛不癢。
實在有些人舍不得俸祿，便以什麽養家糊口為由，隨便捐個幾百一千意思意思。
朱棣是懂姚廣孝的，人家之所以捐俸祿，那是因為他真沒錢。
姚廣孝這人，不求名利，不求財，他隻想實現自己的理想抱負。
但這些大臣呢？
這得多大一家子，一個月俸祿就能花完？
朱棣心中火冒三丈，可他們都已表態，總不能處處不饒人。
整個早朝，朱棣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壓著脾氣坐在那裏的。
直到回到禦書房，王忠連忙遞了茶過去，“陛下息怒，喝口茶降降火。”
“喝茶，朕怎麽有那個心思？”
“如果不是這次淮安之事，朕還真不知這些老狐狸這麽狡猾！”
“就算實在沒錢，一萬兩總歸得有，捐個幾百，撐死也就一千。”
“這些人留著這麽多錢在幹什麽？難道死了還能燒過去？”
朱棣心口這股子氣呀，久久難以平靜，王忠都不知該如何勸說。
思索片刻，他才小心翼翼提議道：“陛下，宰相和太孫殿下上來聰慧，要不詢問一下他們的意見？”
這兩個人的大腦加起來，成百上千個人恐怕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朱棣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在王忠提及二人時，身上的怒氣，肉眼可見的有所消解。
“將二人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