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全在今晚
蕭凡和洛雨桐臉色嚴肅先後走出鳳儀殿，迎麵趕來一隊人馬。
蕭凡回溯原主記憶，很快得出這些人的身份。
為首那年輕人容貌俊朗，容貌和洛雨彤有三分相似，在宮裏行走，卻作尋常富家公子哥打扮。
是洛雨彤的弟弟，當朝國舅洛慕白！
為人聲色犬馬，作威作福，紈絝子弟一名。
其他人則是身披甲胄，腰懸長刀，為首的是禁軍統領，蕭凡的心腹，蒙召！
看門口衣衫不整，臉上笑容不止的蕭凡。洛慕白情不自禁地把拳頭攥緊，恨不得把牙齒咬碎。
洛慕白紅著眼睛，幾個箭步衝上來。
“你把我姐怎麽樣了？你個禽獸，老子要殺了你！”洛慕白手背上青筋暴起，抓住蕭凡的衣領，瞪眼怒道。
國母，不容賊子玷汙！
不等蕭凡開口，一旁的蒙召反應極快，一腳踹在洛慕白的肚子上，把他踹飛數丈。洛慕白在地上翻滾幾圈，口吐酸水。
“大膽！當朝皇子三殿下，豈由你汙蔑？”
“找死！”
說著，蒙召就要拔刀砍了洛慕白。
蕭凡適時出手阻攔，剛剛得到他姐洛雨彤的身子，這後腳就把人家親弟弟給殺了，這梁子結的可就太深了，劃不來。
蕭凡攔下蒙召，蹲下身子，想了片刻，最後看著洛慕白輕聲說道：
“你姐姐，當朝皇後，滋味真的很不錯……”
“很潤！”
“洛家，倒是生養一個好女兒！”
聞言。
原本還一臉暴怒的洛慕白，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嘴唇微微顫抖，像是失去了自己最寶貴的東西。
蕭凡說罷，輕輕拍了拍洛慕白的肩膀，站起身，然後在一眾禁軍的保護中，朝養心殿趕去。
從鳳儀殿趕往皇帝寢宮養心殿，路上還需要一段時間。
初來乍到的蕭凡，好生欣賞了一下紫禁城的風光，夜色隆重，秋風颯爽，每一座宮殿都亮著燭火，美輪美奐，不時有宮人在其中穿行……
養心殿外，大虞朝宰相李昭明正在與幾名心腹私語。
“養心殿，那邊情況怎麽樣？”
“回相爺的話，一切順利。二皇子已經入內，就等著大事落定了。”
“嗯，甚好。”李昭明滿意地點點頭。
眼眸一轉，李昭明又問道：“陛下呢？”
“太醫說，最多還能支撐半個時辰。”
“三皇子呢？”
“半個時辰之前，三皇子進了皇後的寢殿，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文昌閣那幾個老酸儒呢？”
“無礙。”
“好！隻要今晚大事一定，就以穢亂宮廷之罪，把三皇子和皇後一起拿下！”
說完，李昭明豎起手掌，向下虛斬。
身邊隨從，心領神會的點點頭。
他們沒有注意到，一個年少的宮女將他們的對話聽了個真切，臉上露出焦急驚懼的神色。
養心殿內，燈火昏暗，氣氛凝重。
發須皆白，臉色黑紫的大虞皇帝躺在龍**，每喘一口氣都十分艱難的樣子，人到彌留之際，那呼吸聲，就像破了洞的風箱似的，聽著讓人揪心。
龍床床側，跪的最近的便是當朝二皇子，蕭政！
二皇子並非前皇後高氏所生，而是養在膝下，太子殞後，他算是長子，年紀輕輕，今年隻有十七歲，但為人卻精謀算計，長袖善舞，頗受皇帝喜愛。
而蕭凡乃是高皇後親生，有嫡子的身份。
老皇帝在立長還是立嫡之間猶豫多年，一直拖到了今天。
二皇子身後，跪著各宮嬪妃、公主和朝堂裏的諸位大臣。
今夜，站在大虞王朝權力巔峰的那一撮人全部到齊，大虞老皇帝要交代身後事。
“怎麽還不開始？已經等了一個時辰了？”
“三皇子還沒到，想來是等他了。”
“唉——”
“三皇子即便到了又如何？論起治國之才，難道還能超過二皇子？”
“二皇子能力是好，可是未免有些八麵玲瓏，沒有君王的氣勢。他要是上位，恐怕對大虞天下也未必是好事啊……”
“噓！噤聲噤聲！皇位傳承，豈是我們這些臣子可以妄議的？”
“有甚好怕的？大虞江山，可不隻是皇家一族的，也是大虞百姓的啊！”
“你不要命了？這種話都敢說出來！”
“唉……”
聞言，眾人心中皆是歎了一口氣，無奈地撫了撫袖子。
二皇子表麵和善，其實心胸狹隘，睚眥必報。不是君王的好人選。
可三皇子，這些年來表現的渾渾噩噩，又有誰會放心他來執掌大虞江山？
“也難怪陛下這麽多年一直做不了最後的決定。”
“是啊……”
“沒錯。”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用極小的聲音交談著。
這些聲音雖小，但在寂靜的大殿中，依然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那些大臣不自知，依舊唾沫橫飛地分析眼下的局勢。
這些話就像是針一樣，把二皇子深深刺痛。
大虞的未來，自己的未來，全在今晚！
蕭政下意識地握緊手掌，指節發白。
不久後，殿外公鴨嗓的老太監一聲高呼：
“三殿下，到！”
躺在龍**的大虞皇帝吊著一口氣，側著腦袋，勉強睜開眼簾，艱難地張開嘴唇，“快，快到前麵來。”
蕭凡大步流星地跨入大殿。行至床榻，撩起袍擺，跪在蕭政身側。
蕭政瞧見蕭凡安然無恙地從鳳儀殿走出來，還跪在自己身邊，藏在袖口裏的拳頭不由握緊幾分，憤恨一聲。
洛雨桐，那個蠢女人一定把計劃搞砸了！
蕭政看著身邊的蕭凡，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但又很快消失不見。
蕭凡感覺身邊的殺意，心裏隻是冷笑一聲。
而蕭政閉上眼睛，吸了一口氣，胸脯劇烈地起伏，原本對今夜計劃成竹在胸的他，隱隱升起一股不安的情緒。
“咳咳。”
躺在榻上的皇帝，突然間咳嗽了兩聲。
蕭政立馬上前扶住，一臉擔憂：“父皇。”
皇帝擺擺手，緩緩開口。
“朕，自感時日無多，今日召宗室朝臣入內，望爾等日後盡心輔佐新君……”
皇帝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目光在蕭凡和蕭政的臉上來回掃視，似乎在做抉擇，“新皇繼位，由，由……”
殿內所有人打起十二分精神，情不自禁地跪直身子。
這一刻，他們仿佛忘記呼吸，全都豎起耳朵仔細聽著。
因為皇帝的這最後一道遺命，將決定太多人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