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橄欖枝
張雨戈麵色如常，微微頷首，淡聲道：“這次前來，主要是想專程和莫先生道歉。”
“和我道歉？”
莫懸眉頭微挑，嘴角上揚，並沒有做表態。
“先前網上關於天宏地產強拆一事鬧得沸沸揚揚，我司副總裁陸飛龍推波助瀾，對莫先生的名聲造成了影響，本人深感歉意。”
張雨戈言語輕和，聽不出真偽。
但這番言語還是挺討人好感的。
“難怪今日清晨這麽多人圍堵在家門口，原來是你們做的好事。”
劉卿珊反應過來，神色難看。
她不喜歡出風頭，更不願被人圍觀。
張雨戈沒有說話，而是從西裝裏掏出支票本。
隨即低頭在上麵書寫。
“你這是幹嘛？”
莫懸語氣冰冷。
“這裏是五萬塊錢，是我給諸位的賠禮，錢不多，請務必收下。”
張雨戈緩緩出聲。
從他的身上完全看不出總裁的身影，那隨意的姿態與語氣，好似那根本不是錢。
然而莫懸卻能認出，這支票本是和四大行綁定認證的，確實可以使用，而且右上角的符號更是非同一般。
最高額度一千萬。
“這……這倒不用。”
劉卿珊隻是隨口一說，無心訛人。
莫懸突然起身，目光灼灼的看著張雨戈，沉聲道：“借一步說話？”
張雨戈不由輕笑：“方才您可不是這麽說的。”
莫懸卻是沒有和他廢話，推門往外走。
莫學偉臉上略有歉意：“不好意思啊張總，阿懸不是冒犯的，你不要往心裏去。”
這張雨戈來曆非凡，顯然不是莫家可以得罪的。
多個朋友多條路。
莫懸退役歸來，尚沒有工作，若能有人照應，也是好事。
張雨戈出手闊綽，更是利泰地產的總裁，身份非凡，如果莫懸能和他相識，不說平步青雲，衣食無憂還是能做到的。
門外。
張雨戈手裏拿著雪茄盒：“試試？”
“不必了，張總，明人不說暗話，你有什麽目的，直說吧。”
“莫先生，拆遷熱搜是你操盤撤下的？”
張雨戈緩緩出聲。
目光卻是直直地盯著莫懸。
那深邃的眸子中閃爍著精光。
果然！
事出反常必有妖。
張雨戈乃是利泰地產的總裁，地位崇高，而且也不是什麽軟柿子，怎可能會專門道歉？
再者便是這種小事，讓陸飛龍就可以處理，哪裏需要勞煩到他本人呢？
此番登門，是為了試探自己啊。
莫懸嗬嗬一笑：“我不知張總這話是何意！”
“何況我哪有那麽大的能耐轉移輿論？不過是巧合罷了。”
“那確實是巧，短短一小時，竟是爆出多條熱門消息，王凡藏了那麽久，會這麽倒黴在這個節骨眼暴露了？”
張雨戈不置可否，顯然沒有相信這個說辭。
“張總，我隻是個退役軍人，沒您想的這麽有能耐。”
莫懸語氣平靜，不卑不亢。
“不知莫先生在哪裏服役，所在的部隊叫什麽。”
“張總還兼職查身份證？”
莫懸淡聲。
“嗬嗬，是我逾越了。”張雨戈突然聳肩，並沒有再追問。
“莫先生，合作如何？”
“你想借我的手對付天宏地產？”
莫懸瞬間了然。
“莫先生果然是個聰明人。”
“利泰和天宏是死對頭，眼下時機正好，你借機發難，屆時我利用媒體施壓，保管讓他們付出代價，事成之後，支票數字任你寫。”
張雨戈語氣低沉，卻帶著絕對的自信，這就是上位者的氣勢。
“而且莫先生剛退役，想來還未找到去處，若不嫌棄，我可以給你介紹工作，薪資待遇你隨便提。”
張雨戈再度拋出一個條件。
平心而論，他的條件都很對莫懸的胃口。
但很可惜……
“承蒙厚愛，但我就是個普通人，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這趟渾水還是沒能耐蹚。”
莫懸擺手拒絕。
張雨戈臉上的一滯，隨即不在意似的聳聳肩：“那真的是太遺憾了，不過我的承諾永遠奏效。”
說罷便轉身離去。
“等下。”
“莫先生，你改變主意了？”
“你的東西忘拿了！”
莫懸將支票甩出，竟是穩穩的落在張雨戈的肩膀上。
張雨戈愣了一下，輕笑道：“不去兌現那就是一張無用的紙。”
隨即將其捏成一團大步離去。
“是個人物。”
望著張雨戈離去的身影，莫懸喃喃自語。
方才他出言拒絕的時候，張雨戈明顯不開心了，但卻在瞬間掩蓋，這份城府功夫，委實不一般。
而且張雨戈顯然是覺察到了熱搜的變化，想以此來驗證自己的身份。
莫懸深吸一口氣，並沒有多想。
……
濱河路十三號前停著一輛加長林肯。
張雨戈還未走近，一個身穿西裝的壯漢就已快步迎上前，抬起手掩著張雨戈進後座。
隻是這身衣服被他穿著在身上顯得極為不得體。
“張總，這莫懸真的值得我們跑一趟嘛？”
“飛龍，獅子搏兔尚使全力，這一次你利用輿論導向對天宏地產施壓是正確的，但在我們的有意操作下，事態依舊在這麽短的時間裏發生了變化，這說明什麽？”
張雨戈麵色平靜，不急不緩地出聲。
陸飛龍將胸前的扣子解開，胡亂的扯了幾下：“呼，總算沒那麽別扭了。”
“說明有人不想讓此事鬧大？”
“但天宏地產同樣有這個理由，為何能肯定此事是莫懸做的呢？”
陸飛龍有些困惑。
在他看來，莫懸撐死就是個退役軍人，就算昔日在部隊裏有些地位，如今已經回到都市，能動用的力量肯定是有限的。
“原先我也隻是抱著懷疑的態度，但這番交談卻讓我意識到，莫懸絕沒有表麵看到的那麽簡單。”
張雨戈輕輕的敲打著膝蓋，這是他思考時的慣用動作。
陸飛龍困惑的撓著頭：“所以他承認了？”
“非但沒有，而且他的回答可謂是滴水不漏，毫無破綻。”
“就算這不是莫懸的手筆，這件事的背後，也必然有一個勢力強大的人在幫他。”張雨戈麵色平靜，一語道破。
“飛龍！”
“嗯？”
張雨戈眼神陡然銳利，沉聲道：“此人說不定是破局的關鍵，不宜交惡。”
三輛豪車依次駛離濱河路，這個老舊的城區再度恢複往日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