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商稅

“阿耶,我近日偶得製鹽之術,製出的鹽不僅更細,而且更便宜。”

“你會製鹽之法?”李世民咋那麽也想不到李泰怎麽會製鹽的,如果真如李泰所說,這征鹽稅之事可行。

“自然是會的。若阿耶給我些本錢,孩兒立馬大量生產細鹽,我願意交大唐第一筆鹽稅。”

“好。這生意朕要了。”李世民仿佛看到了錢在招手,絲毫不顧形象。

李世民登基後,天災不斷,國庫沒錢,就沒有一天是不窮的,這時聽到錢,哪兒還坐得住。

“那阿耶,你先給我十萬貫,我給您三成股。”

“三成?不行,至少八成。”

“阿耶,這買賣孩兒一個人也做不了,這製鹽之法也是孩兒的,您要這麽多,這生意沒法做,最多五成。”

李泰心裏不爽了,想得挺美,都給你了,我喝西北風啊?

“五成就五成吧。”

“十萬貫。”

“錢,你先自己想辦法,朕現在沒錢。”

“那你也不能空手套白狼啊,這五成的股就不能給您。”想得真美,還想白嫖。

“青雀,你怕是不知道經商需要什麽吧?”

李泰突然想起來了,唐朝的貨物流通的有公驗或過所,就是通行證,隻要是關卡都得查驗。李世民如果不給他這個通行證,他的鹽哪兒也去不了。

沒辦法,隻能妥協了。

“阿耶,剛才跟您開玩笑呢,五成就五成。”

房玄齡眼珠子一轉,突然想到一個主意:“陛下,自古以來,鹽鐵皆是官營,不若恢複鹽鐵專營。”

“這……”李世民不喜歡這個主意,如果是跟李泰合作,那錢就是內庫的,是李世民的私房錢,如果官營,那就全進了國庫了。

李泰本以為李世民夠狠了,沒想到來個更狠的,直接把生意搶過去了,這怎麽行。

“房伯伯此言差矣,自管仲以來,雖有官營之製,卻多有反複,東漢更是廢除了鹽鐵專營之法,就是因為此法雖有利,但亦有弊端。”

“弊端?”

“這第一個弊端,鹽鐵官營後,鐵器往往規格單一,不能適應不同州府的實際情況。二,官府往往會攤派,強迫百姓夠買,最後還是百姓受苦。三,若是官吏不負責,那還不是坑了百姓?”

在曆史上,鹽鐵專營製度總的來說是利大於弊,隻是今天李泰不能讓房玄齡把這生意搶走。

“雖有弊端,但亦有利。”

“可是,製鹽之法在我手裏。”

房玄齡沒脾氣了,想要賺這個錢,還真缺不了李泰,總不能去找世家要製鹽之法吧?想想都不可能。

“殿下,不知道鹽稅一年能有多少?”這麽重要的事情現在才想起來問了。

“鹽稅一年至少上百萬貫。”李泰其實已經說少了。

“上百萬貫?”李世民知道鹽稅不會少,但沒想到會這麽多,國庫每年收入也不到2000萬貫。

“隻多不少。”得到李泰的肯定,李世民和房杜二人都興奮了,這鹽稅的收,必須收,有這些錢能辦很多事。

看著商討細節的三人,李泰有點不高興了,今天虧了,什麽都沒撈著,還賠了一個主意。

“阿耶,你看我出了這麽好的主意,是不是立大功了?是不是該賞賜孩兒幾樣東西。”

“你想要什麽?”李世民今天顯得很大度。

“一塊隨時出宮的令牌,一個莊子,還有一個園子,就芙蓉園吧。”

這芙蓉園占地廣闊,有山有水,還有曲江池。這園子遲早是他的,李泰隻是提前要過來了。

聽到李泰的話,李世民臉就拉下來了。

“令牌可以給你,其他的你要了也沒用。”

“阿耶,你也太小氣了,鹽稅隻是小兒科,本來我還想告訴你一個更好的主意呢,你不想聽就算了,那孩兒就告退了?”說著就假裝往外走。

“站住!”李世民連忙叫住李泰,隨後換上一副慈父的表情。

“青雀,朕什麽時候說不給了?不就是一個莊子和一個園子嗎,朕給了。”

然後李世民就看著李泰,李泰謝恩,然後就裝作沒事人一樣。

李世民就等著李泰往下說呢,可李泰一點開口的意思都沒有。主動開口問,又顯得沒麵子。

“越王殿下,不知你說的主意是?”房玄齡主動問了出來,保全了李世民的麵子。

“征商稅啊。”

“殿下,商稅一直在征啊。”房玄齡和李世民都覺得好像上當了。

“大唐如今商稅是三十稅一,這顯然是不合理的,太低了。”

“殿下以為多少合適?”

“至少五稅一。”

“五稅一?這也太高了。這麽重的稅商人豈會同意?這讓那些商人如何做生意?此乃暴政。”

“房伯伯,即使是五稅一,商人的利潤也高的可怕,商人的財富加起來可不是國庫可以相比的。”

“這麽多?”房玄齡一直認為商人即使掙錢也掙不了多少。

“而且大唐至少有一半的生意在五姓七望手裏,他們又有人,又有錢,所以阿耶一直拿他們沒辦法。”李泰根本不知道世家的生意有多大,他就是為了引李世民上鉤。

聽到五姓七望幾個字,李世民就來勁了,這麽多財富在五姓七望手裏,對於李世民來說是個威脅。

杜如晦沉思半晌:“自古以來,重農抑商,若是提高商稅,那豈不是提高了商人的身份?”

“我也知道重農,可是我有些不明白,為什麽國庫的收入大多來自在地裏刨食得百姓,他們飯都吃不飽。而身份低下的商人,手握大量財富,享受榮華富貴,那到底是誰的身份高?”

李世民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因為自古以來就是如此,商稅一直不高。現在被李泰這麽一說,也覺得不太合理,憑什麽百姓吃不飽肚子,而士農工商裏排最後的商人卻錦衣玉食,越想越覺得不對。

“抑商是為了江山穩固著想,如果提高商人身份,那豈不是都去做生意了?”房玄齡還是不死心。

“房伯伯多慮了,就像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當官一樣,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去經商的,經商起碼得有本錢吧,大多數人連本錢都沒有。而且市場也會飽和,總會有生意不好的關店的。”

市場飽和?這詞兒他們沒聽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