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外祖大壽
“蘇公子，我就隻有這條命了。”
李輝白著臉。
蘇禾看他如此，無聲的歎息。
“我不要你的命，你跟在龐洲身邊當書童，理應識字，既然這樣……”
蘇禾沉吟片刻，露出笑容，“以後，你就跟在我身邊，當個賬房先生吧。”
聞言，李輝瞪大了眼，翻身下床，又要跪在蘇禾麵前。
蘇禾上前一步，眉頭微皺，十分不讚同他的感謝方式，“你怎麽又要下跪？你要是想感謝我，就盡快把身體養好，好好報答我。”
李輝忙不迭的應聲。
“對了，你有沒有什麽話想帶給家人？好讓兩個老人放心。”
複想起那位婆婆，蘇禾看向了李輝。
李輝在他的目光下，遲疑了片刻，十分堅定地點頭。
“公子，你這就要走了？”陸小七抬眼就看到了即將離開醫館的蘇禾。
蘇禾聽到他的聲音，停下腳步，笑著回頭，“是啊，李輝被你照顧的很好，我不用擔心他，之後再讓他留在醫館養著。要是銀子不夠，或者別的事，你都可以去蘇府找我。”
陸小七歡歡喜喜的應聲，後腦勺挨了陸大夫一巴掌，可憐的捂著後腦勺。
陸大夫矜持地朝他點頭，“蘇公子，您慢走。”
這爺孫倆還真是有意思。
蘇禾笑著搖了搖頭，再次向他們告別，離開了醫館。
到了快活樓，蘇禾沒碰見趙無極。
於是在快活樓逛了兩圈，給趙無極留下一封書信，看著自己有些難看的毛筆字，心中悻悻，發誓自己一定要好好練習練字。
鹿城書院的日子過的頗為匱乏，蘇禾上輩子幹銷售，最是有耐心，在這樣沒意思的日子裏，竟然沉下心來練字。
看著一門心思撲在書法上的蘇禾，舒懷玉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兩日後就是外祖大壽，你想好給他送什麽了？”
擱筆，蘇禾沉思片刻，隨後笑嘻嘻地開口道，“哎呀，二姐，我都這麽大個人了，您怎麽要操心？小心……”
舒懷玉明顯知道蘇禾後半句是什麽話，捏緊了粉拳，瞥了他一眼。
當即，蘇禾咽了一口口水，諂媚地笑著，湊到她身邊為她錘腿揉肩，“小心長皺紋，變成黃臉婆。”
舒懷玉淡定地收回自己的眼神，慢悠悠道，“不操心你，難不成我要操心外人去？”
“是是是，您說的對！您是我二姐，不操心我還能操心誰？您操心的好，操心的妙！”
蘇禾諂媚地跟在舒懷玉身後，附和她的話。
無法，舒懷玉歎出一口氣，“我知道你準備不了什麽像樣的東西，從我的小庫房中挑了幅書聖的真跡，到時候送給外公吧。”
蘇禾不敢反對，在舒懷玉身後安分的應下。
在他們沒注意的地方，有好事者眼睛骨碌一轉，跑出學堂，不知去了哪裏。
開國大將軍壽辰前日，舒懷玉早早就吩咐貼身侍女將書聖真跡給蘇禾送來。
“少爺，二小姐說……”
婢女還沒說完，就被蘇禾漫不經心地打斷了，“知道了，知道了。你放到桌子上就行了，我明天一定給外祖送去。”
蘇禾擦著自己布滿灰塵的書案，隨意地擺手，顯得十分不在意，氣的舒懷玉的貼身侍女臉都紅了。
但她是二小姐的侍女，沒資格教訓蘇禾，咬牙告退，重重的關上了房門。
“二姐身邊的侍女就是不一樣啊，連關門的聲音都比其他人大。”
蘇禾扶了一把被震歪的擺件，忍不住吐槽。
翌日一早，蘇德齊與舒懷玉早早的穿戴整齊，檢查著要送給蘇禾外祖的賀禮。
是一株百年靈芝。
蘇德齊早早就收購了，隻等沈老將軍壽辰這日送過去，聊表孝心。
他小心翼翼地檢查了一番，才重新合上錦盒，鬆了一口氣。
“懷玉，你去瞧瞧蘇禾那小子怎麽還沒出來，太陽都曬屁股了。”左等右等，就是等不來蘇禾，蘇德齊氣的臉黑。
他們去的晚了，是會被人戳著脊梁骨罵的。
“是，父親。”
舒懷玉剛應下，就聽見了蘇禾的聲音，“爹，二姐！我來了！”
兩人齊齊抬頭，隻看見蘇禾屁顛屁顛地跑來，身後的青茵緊趕慢趕，懷裏抱著一個小木匣。
蘇德齊當即冷臉，擼起袖子就要過去把蘇禾打一頓，“混小子，太陽都曬屁股了，你是想等著天黑，賓客走光了再過去？！”
說著，蘇德齊踹了蘇禾一腳。
蘇禾會躲，蘇德齊一腳踹空，晃了一下，被舒懷玉扶住。
一擊未中的蘇德齊氣惱，當即脫靴朝蘇禾扔了過去，“你個臭小子，還敢躲？！”
蘇禾呲著牙，接住了蘇德齊扔來的靴子，捧著靴子走到蘇德齊麵前，雙手奉上。
蘇德齊一把從他手裏奪過靴子，尷尬地穿上，朝他瞪著眼，“你給你外祖準備了什麽賀禮？就那個小木盒？”
未等蘇禾開口，舒懷玉溫聲道：“父親，那是書聖真跡。祖父最愛書畫，相信小弟不會再搞砸的。”
“哼！量他也不敢！”蘇德齊哼了一聲，拍了拍蘇禾的後腦勺。
蘇禾被拍的兩眼發黑，依舊笑著。
在他父親轉身之際，向舒懷玉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眼神。
要是他自己開口，說盒子裏裝的是書聖真跡，隻怕蘇德齊會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說他沒點腦子，指不定是被哪個無良賣家坑騙。
舒懷玉一個眼神都沒給他，蘇禾自己倒是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
蘇德齊扭頭看了一眼調戲青茵的蘇禾，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不過，蘇禾能老老實實地給他外祖備禮，還是沈老將軍所喜的，已經不容易。
蘇德齊也懶得訓斥他，徑直上了馬車，朝著開國大將軍府而去。
沈老將軍大壽，乃是長安的一等一的大事，無論朝中大臣還是京中弟子，有事的沒事的都帶著禮前來祝賀。
開國大將軍府方圓半裏，周遭的街道都被各家的馬車擠得水泄不通。將軍府的下人也是會辦事的，專門開辟了一條小道，供皇室宗親和朝中大員通過，官階低的隻能擠在外麵。
蘇家雖然官職不夠高，到底是沈老將軍的女婿外孫，也被他們迎了進去。
“妹夫，子謀！我在門前等了你們半晌，你們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