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你不是也沒睡嗎？”蘇禾反問。
青茵將手裏的衣服遞給蘇禾，有些顫抖的聲線出賣了她不平靜的心，“我見少爺的裏衣破了洞，所以……所以自作主張，拿去修補了。”
“少爺，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是看……看您身邊實在沒什麽人，衣服破了也沒人幫您縫補，請少爺責罰！”
說著青茵突然跪了下來，伏在地上的身子微微抖動。
蘇禾看她這般，想到了趙國那迂腐的禮數，輕歎一口氣。
趙國風俗，除了母親妻子外，其他女子為一個男子修補貼身衣物是不合禮數的。
蘇禾捏了捏眉心，這丫頭生活在這個時代，動不動就下跪，一時半會也矯正不過來。
他頗為無奈道：“青茵，你先起來。”
青茵起身，小心翼翼地看著他，聲音與呼吸皆放緩，生怕惹怒他，“少爺，您不怪奴婢壞了規矩？”
蘇禾抬手撫上青茵發頂，笑著搖頭，“不怪你。”
“你這般懂事的丫頭，我護著還來不及，又怎麽會怪你呢？”垂眸，蘇禾看著青茵亮晶晶的眸子，心中又是一陣歎息。
“看在你這麽懂事的份上，本少爺帶你去吃好的！”蘇禾大手一揮，昂首挺胸，繼續朝著廚房邁去。
但他身後的青茵站在原地，絲毫未動。
蘇禾回頭，疑惑地開口，“怎麽？不走嗎？”
隻見青茵擰著眉，躊躇半天才張口，“可是少爺，如今時間晚了，城中宵禁，我們現在出去是會被巡邏的軍隊抓去大牢的。”
“……”
是哦，青茵不提，他都忘記城中有宵禁了。
但這關他什麽事兒？
他又不出去，他隻是去府上的廚房，看看還有什麽吃的。
“哎呀，你家少爺又不出府，我就是去家中的廚房。”蘇禾捂著肚子，笑了起來。
青茵也覺得他做不出來大半夜出門的事兒，提著的心鬆了下來，乖巧地跟在蘇禾身後。
看青茵跟上來，蘇禾嘴角翹起一個弧度。
“青茵。”蘇禾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
突然被叫到青茵心底茫然，但還是應道，“少爺，奴婢在。”
蘇禾聽到她的自稱，不悅地皺了眉，“以後在我麵前，你不用再自稱奴婢了，直接稱我吧。”
青茵有些為難地看著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少爺，這不合規矩。”
蘇禾見狀，佯裝冷了臉，“我的話，你也不聽嗎？”
青茵咬住下唇，半晌後才接受他的要求，“好的，少爺，奴……我知道了。”
笑容再次浮現在蘇禾臉上。
雖然，青茵還是不習慣這麽說，但總會慢慢改掉的。
蘇禾也不急。
畢竟青茵身處的時代就是這樣，要麽成為其中一份子，要麽因為特行獨立，被群起而攻之。
來到廚房，蘇禾搜索了一大圈，也沒找到廚房裏有什麽好東西。
蔬菜除了韭菜，就隻有水芹，這個季節的長安沒有薺菜。
蘇禾從犄角旮旯裏找到了幾個土雞蛋；廚房的梁上吊了塊臘肉，上麵長了些青色的黴菌。
櫃子裏有粟米，也有黃粱米。
依照他家沒入賬銀子之前的生活水平，是非常拮據的，他吃不上白米飯，因為家裏根本就沒有。
“沒有白麵啊……”蘇禾翻遍廚房，也沒找到白麵粉，倒是找到了一些雜麵。
看著雜麵，蘇禾隻好安慰自己，“沒事兒，雜麵更貴，更健康。”
一旁燒火的青茵聽見他小聲嘟囔，卻沒聽清他到底在說些什麽，扭頭繼續往鍋裏添柴。
麵對要什麽沒什麽的廚房，蘇禾深深歎了口氣，“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蘇禾看著不多的食材，想著今晚就這麽湊合一下吧，多少也算是一頓了。
提起刀，就被青茵出聲攔住了。
“少爺，聖人說，君子遠庖廚。”
從這小妮子嘴裏聽到“君子遠庖廚”，蘇禾覺得十分好笑。
“你家少爺又不是君子，是莽夫。”蘇禾大大咧咧的，一點也不在意自己是君子還是莽夫，畢竟他自己確實不算君子。
青茵卻急了，“少爺！”
蘇禾十分認真地看著青茵，緩緩開口解釋那句話的意思，“青茵，君子遠庖廚不是這個說法。聖人言：‘君子之於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廚也’，是推崇不忍之心，而非男子不入廚房。”
青茵聽的一愣一愣的，竟然被蘇禾糊弄了過去，安安分分的給他打下手。
看到蘇禾，把雜麵粉澆上少量的水，團成麵團，放在一旁的盆中醒著，轉身又去將臘肉切丁。
青茵這才後知後覺。
不對啊，她是想阻止少爺的，怎麽最後反而被少爺說服了？
材料處理的差不多了，蘇禾又麵對灶台犯了難。
蘇禾盯著灶台沉默不語。
雖然原理他都知曉，但讓他去點，估計點上一個時辰，都未必能點出火來。
生活在科技發達的二十一世紀，蘇禾壓根就沒接觸過這東西，盯了它半天，最終敗下陣來。
還不等他吩咐，青茵自告奮勇，跑到了灶台旁，將他推到了一邊，“少爺，奴……我來生火。”
看青茵利索地掏出火折子，蘇禾就這麽看著爐灶裏升騰起火舌，舔舐著鍋底。
見鍋已經燒了起來，蘇禾一撈了一小塊豬油放入鍋中。
他這番作為，看得青茵欲言又止，一想到蘇禾那兩千兩賞銀，到嘴的話又憋了回去。
蘇禾見鍋中凝固的豬油已經融化，便將韭菜花椒一起入鍋翻炒。
本來應該放蔥薑蒜的，但蘇禾翻邊廚房也沒發現那些東西。
他拍了拍腦袋，這才想起趙國隻是和唐朝相似，與他熟知的曆史大相徑庭。
炒出了香氣，蘇禾輕輕一嗅，皺了眉，“果然，少了薑蒜，就少了幾分靈魂。”
說話間，蘇禾將臘肉丁入鍋煸炒，一時間油香、肉香與韭菜香，全被激發了出來。
這香味勾的青茵食指大動，眼巴巴地看著鍋中加了水，正收湯汁的臘肉直咽口水，“少爺，你這做的是什麽？”
但蘇禾並不願意告訴她，抬頭衝她笑了笑，故作神秘地搖頭晃腦。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