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花容(三)

燕璿又拿出一兩銀子,對夥計說道:“你幫我往外找年老長輩打聽打聽,打聽一下祁金金年輕時和程六文之間的關係。”

夥計雖不知這漂亮小姐打聽祁家姑媽做什麽,但為著銀子,他還是趕緊點頭應下了,這就下樓幫她打聽去。

夥計年紀小,人脈廣,要打聽這些個,不過幾句嘴皮子的事,不多久,便打聽到了。

燕璿讓花容給他倒了一杯茶。

夥計忙忙推卻:“不用不用,小姐吩咐的我已經都打聽清楚了。祁家姑媽年輕時精明能幹,程六文也是年少有為,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在這條街上,總有人把他們兩人相提並論,打趣著說要給他們做媒。

到兩人成婚年紀時,還真有媒婆上門來給他們做媒,隻可惜程六文被靖國公府一個管事相中了,比起賣豬肉的老丈人,靖國公府裏的管事可不強上許許多嘛,程六文也不是傻的,自然娶了那管事的女兒,好與靖國公府攀上點關係。

隻不過呢,管事女兒娶進門,這精明能幹的祁金金,程老婆子也不想放過,厚著臉皮上門替小兒子求了親。

程九兩哪比得上哥哥程六文,祁家人又不傻,可架不住程家舍得給聘禮,祁金金也願意,最終祁老爺子還是鬆了口。”

聽夥計說完,燕璿下意識看了眼花容,花容對於祁金金和程六文之間的事情似乎沒有什麽觸動,她不知在想些什麽。

燕璿又給了小夥計一兩銀子,讓他幫忙去給祁金金傳句話:“道垣子已經伏法死了,下一個就是你。”

“道垣子死了?”

官府結案沒那麽快,道垣子和林荷生的案子還沒有張貼公布出來,小夥計自然還不知道垣子已經伏法。

“嗯,他就算今天不死,明天也得死。”渾身骨頭都碎了,早晚的事了。

小夥計不知內情,此時聽燕璿說來,隻覺得恐怖,還以為是燕璿害的,戰戰兢兢詢問:“道垣子怎麽得罪姑娘了?祁家姑媽又怎麽得罪姑娘了?”

“他們不是得罪我,是他們自己做了虧心事。”

小夥計還是聽不明白,不過看在錢的份上,還是按照燕璿的話語,去了祁家肉鋪,與祁金金說道:“祁家姑媽,有人讓我告訴你,道垣子已經伏法死了,下一個就是你。”

祁金金聽完,手中的刀子差點兒砍到自己的手上,她驚慌問:“誰說的?”

“一個姑娘說的。”

“姑娘?”心中有鬼的祁金金,自然而然又想起了被道垣子收走的女鬼,直覺道垣子已經被女鬼殺死,下一個就是她了。

“姑娘說了,隻要你當眾將你當年所做的事情說出來,她就饒你一命,不然的話,她一定會讓你全家陪葬。你要是不相信,大可以去下花街打聽打聽,看那道垣子是不是無故失蹤不見了。”

祁家人當然不會輕易相信,這就讓人去下花街打聽,然而他們也和夥計一樣不知道他牽扯到另一樁命案,已經被收押進了衙門,衙門沒做公布,他們哪打聽得到。

他們去問,周遭鄰居隻說道垣子失蹤了,昨兒官差來找他都沒有找到,也不知他究竟犯了什麽事情。

祁家人一聽,果然怕了,不過祁金金還是不願說出來,畢竟這種事情一旦當眾說出來,她就算僥幸不入獄,日後也要被人戳著脊梁骨罵的。

燕璿叫來小夥計,又讓他去傳了一句話,給祁家人一個時辰考慮,一個時辰過後,他們要是還不開始說,她就開始大開殺戒。

燕璿看著夥計說完,便就離開了。

燕璿帶著花容,往一旁酒樓買了五條鮮魚,提溜著去了永安坊,尋到了那正在曬太陽的花太歲。假裝喂貓,燕璿與它說了條件,讓它幫忙弄五隻死老鼠扔去祁家。

隻要見了屍體,見了血,她不信心中有鬼的祁家人還不怕。

有魚有商量,花太歲喵喵應下,等燕璿再回到祁家肉鋪,那祁金金果然已經跪在門口坦白了,祁家其他人遠遠避著,唯恐和她牽扯上。

從祁金金口中得知,她打小就喜歡同會經商的程六文,程六文對她也頗有好感,隻可惜他們兩人有緣無分。

程六文娶了花容後,她心中頗為苦悶,恰好這時候程家找了人來替程九兩和她說親。

程九兩是個什麽貨色,街坊鄰居都知道,她父親不允,可她魔障了,隻想著就算嫁不了程六文,也要嫁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程九兩。

看在她執拗,程家又舍得出錢的份上,她父親終於同意了他們的婚事。

她隻想將程九兩當作程六文來相處,可沒想到程九兩比看著還要不中用,又傻又慫,那東西也不行。

男人不舉還算是個男人嗎?

她還不如嫁個太監,就算是太監也會些個擺弄人的招兒呢,那程九兩每次將她撩撥得欲火焚身,卻又不能讓她爽,叫她一腔子火氣無處發泄,脾氣愈發暴躁了起來。

再看程六文他們夫妻倆,日也好,夜也好,天天晚上折騰的床板子咯吱咯吱胡亂叫。

她實在氣不過。

突然有一天,她聽人說起肩挑兩房的事兒,她心下一動,頓時有了主意。

她與婆婆說,婆婆也覺得香火不能斷,於是就將此事與程六文兄弟倆說了說,讓程六文幫著弟弟移花接木往她肚裏下個種兒,冒做弟弟的兒。

那時花容剛懷上孕,前三月大夫不讓碰,程六文也正憋得慌,聽母親這麽說,也就應下了。

當天晚上,婆婆找借口去照顧懷孕的大嫂,她偷偷摸進了婆婆的房,程六文早來了,也不知誰先動的手,他們抱著,親著,親密交纏著,她放肆地喚著:“相公……相公……”

他也極盡狂野地放縱著自己,回應著她的要求,他們倆在婆婆的**折騰了一次又一次,一直到她渾身使不上力氣才鬆開。

那之後,他們隔三差五便會在婆婆的房裏幽會。

慢慢地,他們不再局限於晚上,隻要大嫂沒看見的時候,他們就會偷偷滾在一起,有時候在廚房,有時候在柴房,有時候還會在院子裏,便是婆婆和程九兩發現了他們鬼混,也會幫著他們一塊兒遮掩,隱瞞。

隻可惜,這種好日子沒有持續太久,她就懷孕了,婆婆和程九兩一改原先的態度,不許他們再來往,尤其是她丈夫程九兩。

可經曆過這種美好的事情後,她哪還能繼續守活寡?她更加舍不得程六文了。

程六文也舍不得她,花容是從大戶人家出來的丫鬟,學了幾分小姐做派,在**哪有她這麽浪,哪有她這麽野,哪敢和他無羞無恥快活呢。

於是乎,他們倆想方設法背著眾人又攪和上了,然而這種事情,她怎麽也瞞不過程九兩這個枕邊人,程九兩很快發現他們又攪和在一起,便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邊,不許她再接近程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