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傅先生的擇偶標準

接下來的時間沒人再敢找許知禮搭話,生怕一不小心又扯出什麽陳年舊事影響傅大佬的心情。

飯局很快到了尾聲,張垚垚吃得心滿意足,準備和許知禮撤退,就在這時,一個服務員拿著兩個漁夫帽和口罩走了進來,徑直走到兩人麵前:“兩位女士,你們的東西落在剛剛的位子上了。”

許知禮:“……”

張垚垚:“……”

她們故意落在那邊的好嗎?!

有人眼尖地看到了那兩個同款黑色漁夫帽,冷不丁出口問:“張老師,問傅先生擇偶標準的人該不會是你吧?”

張垚垚後背一僵,尬笑一聲:“哈哈,怎麽可能?”

說完,她立刻對服務員說:“這不是我們的,你一定是搞錯了。”

張垚垚的表情極其認真嚴肅,搞得剛剛還很確定的服務員頓時遲疑了起來。

許知禮投了張垚垚一記讚賞的眼神。

“不好意思,應該是我搞錯了。”既然顧客都斬釘截鐵說不是了,服務員也沒多想,帶著歉意說道。

“沒事,你也是為顧客負責。”張垚垚一本正經地說道。

許知禮看著張垚垚那真的不能再真的表情,心想,張垚垚這貨也有不是豬隊友的時候。

許知禮正覺得欣慰,耳邊突然響起一道極低的嗓音,“這麽想知道我的擇偶標準,還說你不是想泡我?”

那嗓音近在咫尺,許知禮隻覺得耳垂一熱,她驀地扭頭看了過去,傅程已經直起身,隻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他剛剛說了什麽?!

許知禮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傅程說了什麽,立刻一本正經地搖頭,“我沒有,我不是,你誤會我了。”

傅程笑了一聲,眉眼比剛剛還要舒展,他無疑是一個很好看的男人,眉目如畫,偏偏又絲毫不顯女氣,不笑的時候略顯清冷,笑起來又讓人有如沐春風的溫和感,但他或清冷或溫和,都是正正經經的君子模樣,從不像此刻,眉眼間竟漾出一抹風情,隻聽他笑道:“別緊張,逗你玩呢。”

許知禮:“……”傅同學你變壞了!!!

許知禮光顧著緊張了,沒注意到傅程的笑容有什麽不同,但包廂裏一眾一直注意著傅程的人一個不落地都看進了眼裏。

傅臻的內心:要死要死要死!大庭廣眾的,哥你笑得這麽**漾真的好嗎?!

眾看客:傅大佬,你該不會對這位心機女同學有意思吧?!看看我們校長千金啊!清純不做作!比心機女同學好很多啊!

杜悠的內心有一瞬間受到震動,那是一種“本以為勝券在握,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想多了”的尷尬、挫敗和恐慌感。

如許知禮所看到的,杜悠是一朵不折不扣的小白花,不僅弱柳扶風、溫柔多情,還善解人意,也許是因為她自小便備受追捧,所以反倒比一般女孩子更加矜持,在她的感情觀裏,女孩子是要被追求被寵愛的,萬萬不能主動。

所以即便她和傅程認識多年,即便她早已心悅傅程,但她就是端著,最主動的也不過是這次受父親所托去主動開口請傅程考慮下與安大的合作。

但她是自信的,她相信不管是她的家世,還是她的品貌才學,她都是配得上傅程的,並且她也深知,她這樣類型的女人,一向很得男人的喜歡,尤其是傅程這樣各方麵都很優秀的男人,他們更喜歡她這樣聰明美麗但又善解人意的女人。

所以當她在大堂聽到一個陌生女人大言不慚地說著要和傅程結婚的時候,她內心其實也是覺得好笑的,當知道那人是傅程的同學時,她亦有些震驚。她也不知自己為何會邀請許知禮共餐,也許她內心希望聽到的是傅程的拒絕,可他不但沒有拒絕,還對這個“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女人露出這樣的笑。

這一刻的杜悠開始懷疑自己從來都不懂這個男人。

別說杜悠不懂了,許知禮這個前女友如今都已經摸不清傅程現在的套路了,她覺得自己快神經衰弱了,果然要騙一個人兩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傅先生,今天天氣好,下午不如逛逛我們學校?傅先生下學期要在我們學校授課,我們都還沒帶傅先生逛過校園呢,實在慚愧。”飯局結束後,一群人走到餐廳門口,校長說道。

“不用了,她帶我逛過了。”傅程指了指許知禮。

一群人一臉懵:什麽時候?什麽情況?為什麽是這個女人帶傅大佬逛校園?

許知禮在眾人心中的段數又不自覺地拔高了一層。

這個女同學有點厲害!

“知禮是你們學校的英語老師,以後與我也算是同事了。”傅程見眾人表情有異,狀似無意地提了一句。

眾人又懵了:啥?這心機女同學竟然是他們學校的老師?!

“原來許小姐也是我們學校的老師,我怎麽從來沒見過?”有人有些納悶地問道。

許知禮看了張垚垚一眼,張垚垚立刻開口解釋道:“知禮之前不是在我們學校當老師的,下學期才來我們學校授課,大家不認識也是正常。”

“以後大家都是同事,還請各位多多關照。”許知禮假客套了一聲。

她從不在意人家的看法,但以後畢竟要在安大呆上一學期,她也不能太端著,畢竟這裏很多都是安大的領導,萬一看她不順眼把她給開了那就慘了。

“知禮的專業水平很強的,絕不會讓大家失望。”張垚垚給許知禮站台。

“沒想到傅先生的同學會成為我們學校的老師,緣分,真是緣分。”校長笑嗬嗬地道,“那既然有許老師帶傅先生逛過校園了,我們就不浪費傅先生的時間了。”

“我下午還有課,就不陪你了,你什麽安排?”張垚垚見大家疑問解決,轉頭問許知禮。

往常這種時候,許知禮都在拳擊俱樂部訓練,最近為了泡傅程,她已經成了一個閑人,所以她搖了搖頭,道:“沒安排。”

說完,扭頭看向傅程,問道:“你有什麽安排?”

眾人:忒!為什麽她可以問得這麽自然?!傅大佬是他們校長千金的啊啊啊啊啊!

“回公司。”

“啊!太好了!我一直都想去你們公司參觀下呢,那我跟你一起去吧。”許知禮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眾人:……這個女同學段數好高!

張垚垚若是知道眾人的想法,怕是要笑死了,隻有她知道真相:許大王隻是臉皮厚而已!

傅程掩了掩眸中的笑意,指了指餐廳門口的一輛黑色的山地車,道:“我沒開車,我打算騎車去公司,不好載人。”

眾人不知為何,暗暗鬆了口氣,這類山地車一般都是單人騎,後麵也沒有座椅,雖然前麵有一條橫杠,但確實不好載人。

傅大佬這是委婉地拒絕了她啊!

被“委婉拒絕”的許知禮看著那輛山地車,臉色詭異地紅了紅。

眾人都以為許知禮是因被拒絕而羞惱,隻有許知禮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

她的記憶被那輛山地車倏地一下拉回了十八歲的夜晚。

那一晚,是傅程第一次送她回家,她為了讓傅程載她,故意在放學前去把自己自行車的氣給放了,可她沒想到,傅程的車是一輛山地車,沒裝後座,隻有前麵一條橫杠。

當時晚自習結束,兩人走得本來就比較晚,其他同學都已經回去了,那時的傅程盯著自己的那輛山地車良久,才紅著臉問出一句:“要麽,你坐我前麵,我試試看好不好騎?”

許知禮本來隻想著蹭個後座,就心滿意足了,她雖然行事霸道,但也是一枚純情小女生,見狀也不由紅了臉,但她畢竟臉皮厚,雖然害羞了,內心卻雀躍得很,二話不說就點了頭。

山地車前麵的橫杆確實是不好坐的,更別說那條橫杆還有點傾斜,許知禮坐在上麵,身子也是往傅程的方向滑的,以至於整個人就像是坐在傅程懷裏,連衣服都緊貼在一起,他們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聲。

傅程車技好,那樣載她倒也沒有要摔的的跡象,隻是騎的時候兩人難免有碰到的時候,兩人的臉都麵紅耳赤的,天氣明明不熱,都仿佛要出一身汗。

最後傅程堅持了五分鍾,不得不停下來,扭頭對她說:“要麽我們走回去吧?”

逆著昏黃的路燈,許知禮看到麵前的男生一張臉紅得似要滴血,那個在老師同學麵前一向都沉穩且落落大方的少年,在她的麵前,第一次露出手足無措的羞澀。

許知禮的心,在那個幽靜的夜晚,仿佛被和煦的春風吹到了空中,像一朵綿軟的雲,飄啊飄,**啊**,幾乎要找不回來。

“山地車呀?”許知禮回過神來,突然朝傅程露出一個比剛剛還要燦爛的笑容,“確實不好載人,我理解。”

傅程顯然也想到了某些往事,明明是想將她一軍的,但看著她那燦爛中帶著狡黠的笑容,他突然覺得被將了一軍的好像是他。

年少時的記憶總是別樣甜蜜的,盡管那甜蜜裏摻雜了她的欺騙,但他不得不承認,那個夜晚,那二人共乘的五分鍾,在他年少的心湖中,曾經激**出過絢爛的漣漪。

以至於此刻,他看著她的笑容,都有一瞬間的心軟,想要說:算了,載就載吧,不好載又不代表不能載,更何況又不是沒載過。

但下一刻,他就聽到許知禮繼續說:“沒事,你看那邊,多的是共享單車,我掃一輛,跟你一起騎車去。”

傅程看了眼許知禮指的方向,果然有一排顏色各異的共享單車停在路邊。

他垂眸笑了笑,心想自己怎麽會有心軟的念頭?許知禮什麽本事沒有?一輛自行車而已,怎麽難得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