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打不相識的緣

宋新月沒聽,手肘一抬,眼看著就要往皮肉裏割。

韓三兒一個急閃身,旋即轉到了宋新月跟前,一把攥住宋新月拿刀的手,將刀奪了下來。

但是,在搶刀的時候,韓三兒的左胳膊被刀尖劃了個口子。

血順著手臂流下來,滴在了地上。

韓三兒看著手裏的刀,又看看胳膊上的傷,心裏說了句自己活該,抬頭看宋新月:“你這小姑娘,性子咋這麽烈呢!我不就開個玩笑嗎,你還特麽當真了!”

宋新月本來隻想嚇唬一下韓三兒,沒想到真傷到人了。

她壓下心裏的慌亂,把韓三兒按在椅子上坐好:“等著,別亂動。”

說完,轉身跑去樓上拿醫藥箱。

韓三兒始終緊握著刀,不敢撒手,生怕宋新月把刀拿去再抹脖子。

很快,宋新月拎著醫藥箱跑回來。

她打開箱子,拿出紗布,碘酒,剪刀,熟練地給韓三兒包紮。

韓三兒打量著給自己認真包紮的宋新月,不知怎麽的,越看宋新月越好看。

自從十年前發妻去世,韓三兒就再沒娶過。

因為,他和亡妻的感情太好了,同時也沒有再遇到能讓他心動的女人。

可是這次不一樣,宋新月霸道和善良,讓他有了前所未有的感受。

難道,這就是不打不相識,這就是天定的緣分?

韓三兒回過神來,看著宋新月手法嫻熟,隨口問道:“你學過?”

“小時候學剪紙,總劃傷手,就學會給自己包傷口了。”宋新月一邊包紮,一邊隨口答,最後把紗布係上,“好了,傷口不是很深,過幾天就好了。”

韓三兒看著包好的傷口,又抬眼看正在收拾藥箱的宋新月:“丫頭,你可真特別。”

宋新月沒回應,而是收拾好藥箱,把手伸到韓三兒麵前:“刀遞給我。“

韓三兒還沒放下的心,瞬間又提了起來:“你要幹啥?沒完啦?!這不都見血了麽,過不去啦?”

宋新月在心裏白了韓三兒一眼,麵色平靜地說道:“放心,我不抹脖子了。剛才傷了你,我也不是故意的。”

韓三兒打量宋新月的神情,還是沒敢把刀給她。

宋新月實在沒忍住,吐槽韓三兒:“就這點兒膽子,還混道上的呢。”

自己混跡江湖這麽多年,被一個小丫頭看不起,也沒覺得丟麵子,反倒是覺得好笑。

他把刀遞給宋新月,承諾道:“你放心吧,不會再有人來你這兒鬧了。”

宋新月聽韓三兒這麽說,心裏知道不會再有人來搗亂了。

韓三兒這種身份的,說到必定做到。

“那我應該謝謝你唄?”宋新月瞟了一眼韓三兒,嘲諷道。

韓三兒笑了笑:“謝謝老天爺吧。”

“為啥?”宋新月問。

韓三兒意味深長:“因為……三哥我今天心情好。”

“嗬,被人拿刀劃傷,還心情好,這不是有病嗎?”宋新月輕哼,白了一眼韓三兒。

“是啊,有病。”韓三兒撇了撇嘴,“相思病”三個字沒說出口。

宋新月將刀收起來,跟韓三兒說了心裏的想法:“你的人把我這兒鬧成這樣,按理說我應該報警的。我知道,你背後是宋新毅出的主意,你也是讓他利用了。我今天找你來,就是想私事私了。我去找宋新毅,他肯定不會承認。畢竟他是我親哥,真報警了,查出來對他不好。”

別看韓三兒是混道上的,卻是最欣賞佩服有情有義的人。

隻是當今社會,值得他佩服的人太少了。

宋新月這一番話,聽得韓三兒從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敬佩。

看向宋新月的眼神裏,又多了幾分讚賞。

韓三兒目光柔和,認真看著宋新月:“丫頭,咱倆也算不打不相識,以後有事兒你給我打電話。”

“隻要你不來搗亂,我就謝天謝地了。”宋新月麵無表情。

因為,她以後不想和韓三兒再有任何交集。

“以後,你這培訓班,三哥罩著!”韓三兒看著宋新月笑了笑,起身往出走。

直到韓三兒的身影消失,宋新月還沒想明白。

這一刀,咋還整出交情了?

趁著林成棟沒回來,宋新月把韓三兒滴在地上的血擦幹淨,桌椅都擺回原位。

收拾妥當,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韓三兒說得誠懇,宋新月沒當真,或者說沒敢當真。

畢竟韓三兒是混道上的,一般人誰也不願意跟這種人有交情。

解決了問題,宋新月心情不錯,決定去福利院看看鈴鐺。

看完鈴鐺之後,其實她還有一件事要去做。

很快,宋新月敲開了福利院的大門。

保育員指引著宋新月,來到鈴鐺住的地方。

剛撿到鈴鐺時包著的小被子,已經換成新的了,可是瘦小的小鈴鐺依舊如故。

按照生日推算,鈴鐺都四個多月了,還不如剛出生的孩子結實。

原本還在鬧脾氣的鈴鐺,在看到宋新月的時候,馬上就安分了。

宋新月小心翼翼抱起小鈴鐺,輕聲哄著:“你要聽話,我不在,你也要好好吃奶,好好睡覺。等我把你帶回家就好了,你要等我,知不知道?”

抱著鈴鐺自說自話,沒想到孩子看著自己,哼哼唧唧像在說話。

一滴淚毫無征兆地從眼角滑落,宋新月還沒反應過來。

鈴鐺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宋新月臉上的淚滴,伸著小手抹了一把。

她收回手,好奇地看了看手上的眼淚。

對於小娃娃來說,不了解的東西,一律先吃為敬。

鈴鐺把手塞進嘴裏,連舔帶吸,吃得嘖嘖作響。

像是吃到了什麽美味,喉嚨裏不時發出嗯嗯的小奶音。

宋新月的心,被這小家夥狠狠揪住。

無論如何,她都放不下小鈴鐺了,隻希望能盡快辦完領養手續。

與此同時,韓三兒回到車行,給宋新毅打了電話。

他把宋新月約他見麵,拿刀要抹脖子,自己搶刀受傷的事兒,一五一十地跟宋新毅說了。

韓三兒說的時候心有餘悸,宋新毅聽得也頭皮發麻。

宋新毅怎麽也沒想到,宋新月居然這麽狠。

就算自己再不喜歡這個妹妹,再反對她把宋家剪紙教給外人,哪怕把宋新月從家譜上除名,他也沒想過真的傷害她。

找韓三兒去培訓班鬧,也隻是想讓培訓班關門,哪曾想宋新月居然要抹脖子。

由此可見,兄妹倆的心底都沒有下狠手的意思,心中還殘存著一絲對親情的善念和良知。

韓三兒長歎了口氣,對宋新毅勸道:“宋主任啊,我看這事兒就算了吧,真鬧出人命,誰都脫不了幹係。再說她是你親妹妹,你還真想逼死她啊?

宋新毅也一聲歎息,跟韓三兒客套:“唉,麻煩三哥了。”

韓三兒打斷:“哎呀,咱們客氣什麽啊!對了,我問你個事兒。”

“啥事兒,你說三哥。”宋新毅急忙詢問。

韓三兒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你妹子是不是有對象啊?”

“有啊,叫林成棟,人還不錯。”宋新毅如實回答。

韓三兒又問:“結婚了?”

“沒有。”宋新毅說。

“哦,行,知道了。”韓三兒點了點頭,“那行,回頭咱們約酒啊。”

“好嘞三哥。”宋新毅連連點頭,掛斷了電話,皺眉嘀咕,“這韓三兒,問這個啥意思?”

突然,門鈴響了。

胡雲英去開門,來者竟然是宋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