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性格懦弱的木偶
宋新鳳抬起頭,用半信半疑地目光端詳著宋新月。
“二姐,你還不了解我嗎?是我做的,我認!不是我做的,打死也不認!”宋新月字字鏗鏘,旋即話鋒一轉,“但是,想領養是真的!鈴鐺,是一個和我有緣的孩子!”
宋新鳳一聽宋新月要領養孩子,當即拔高音量勸道:“月兒啊,你糊塗啊!你還沒結婚,領養孩子是多大的事兒啊!外麵現在傳的多難聽,你不是不知道。就算你不怕外麵的閑話,林成棟也不能同意你領養孩子啊!羊肉貼不到狗肉身上,你別胡鬧啊!”
話雖然不好聽,但宋新月知道,宋新鳳是真的關心自己。
有些話,她還是要說的。
“二姐,我沒胡鬧。領養孩子的事兒,成棟同意了,我倆也是真喜歡那孩子。這事兒就這麽定了。”宋新月平靜的語氣中透著堅定。
宋新鳳試圖再勸勸:“月兒啊,男人的話不能全信。林成棟現在還沒跟你結婚,你倆沒孩子,他同意領養孩子,也是因為討好你。以後你倆結了婚,有了自己的孩子,這個孩子就是累贅,是麻煩。林成棟早晚會因為這個孩子不要你的!”
宋新月被說急了,隨口辯駁了一句:“成棟才不會!我又不是你!”
宋新鳳頓時愣住了,整個人臉色都變了。
宋新月瞬間後悔了,趕緊給宋新鳳道歉:“二姐,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我不是故意的。”
宋新月的一時失言,如一雙無形的手,撕開宋新鳳心上陳舊的傷疤。
是啊,宋新月又不是自己,被人三言兩語的好話一哄,就以為遇到了真命天子,結果還不是被騙了個幹幹淨淨。
當年宋新鳳剛剛工作,涉世未深,在醫院認識了一個看起來幹淨利落,成熟穩重的男人。
不顧家人勸阻,一定要跟那個男人在一起。
後來意外懷孕,男人知道後人間蒸發,留下宋新鳳獨自承受身心重創。
要不是有家人陪伴,宋新鳳當年都不想活了。
再後來,實在是不得已,宋新鳳在單位找了個老實巴交的徐長征,沒過多久就結婚了。
這些年跟徐長征雖然沒有所謂的愛情,日子倒也過得平靜安穩。
如今宋新月執意要領養孩子,宋新鳳不想看到宋新月走自己的老路,這才一再地出言阻止。
宋新鳳見勸阻無用,把宋新毅搬了出來:“大哥說了,你要是再胡鬧,他就跟你斷絕兄妹關係。”
宋新月聞言,一聲苦笑;“就在他聯合宋家長輩,把我從家譜上除名那天,我就已經不是他妹妹了。二姐,你那天也在,不能忘了吧?”
宋新鳳愣了一下,回想起當天的情景,冷著語氣說:“你想幹啥就幹啥吧,我也不勸你了,各人有各命,我走了,你忙吧。”
說完,悻悻離開了。
宋新鳳離開培訓班,便給宋新毅打了電話:“大哥,我剛從月兒那兒出來。這小丫頭油鹽不進,我是沒招兒了。”
宋新毅就知道是這種結果,說了句知道了,掛了電話。
宋新月是未婚先孕,還是領養孩子,宋新毅都不想管了,他現在就想把宋新月的剪紙培訓班折騰黃了。
宋新毅半倚在沙發裏看電視,胡雲英正在收拾屋子。
郝桂琴去了養老中心當天,宋新毅找到胡雲海,聯係了搬家公司。
老太太上午進了養老中心,宋新毅下午就搬進了母親的房子,都等不到第二天。
四室一廳的大房子,胡雲英光是打掃幹淨就得半天。
肯定是胡雲英一個人打掃,宋新毅養大爺養慣了,才不會屈尊跟胡雲英分擔家務。
宋新毅一邊看電視,一邊大罵宋新月:“自己不要臉,還連累老宋家跟她一起丟臉,什麽玩意兒!白披一張人皮!沒良心的東西!”
胡雲英在收拾衛生間,聽到客廳裏宋新毅的辱罵,一邊刷馬桶,一邊小聲嘀咕:“這麽罵自己妹妹,哪有個哥哥樣兒,也不知道誰給老宋家丟臉。”
剛說完,宋新毅扯著破鑼嗓子,喊道:“你還沒收拾完啊?幹啥呢?掉馬桶裏了?”
這一嗓子把胡雲英嚇得一激靈,手裏的馬桶刷子掉進馬桶裏。
趕緊撈出來繼續刷,也不言語,悶著頭幹活。
晚上,宋新毅給小舅子胡雲海打電話,約他到家裏喝酒。
胡雲英對這個整天混吃混喝,不務正業的弟弟,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對姐夫小舅子,還真是合拍。
自從搬到了郝桂琴的房子裏,宋新毅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雖然也是沒什麽好臉色,但動輒打罵的日子少了,胡雲英也算過了一段消停日子。
今天胡雲海要來,宋新毅難得大方地讓胡雲英買了點兒熟食,買了兩瓶酒。
都買了回來,做好飯菜,胡雲英靠在沙發一側的扶手上織毛衣。
宋新毅要在外人麵前顯擺,自己有個能幹的媳婦兒,就逼著胡雲英給自己織毛衣。
胡雲英這麽多年,早就看清了宋新毅是個什麽樣的人。
人前一套,人後一套。
人前細心體貼,麵麵俱到,人後錙銖必較,自私自利,虛偽至極。
能跟宋新毅過這麽多年,並不是胡雲英有什麽本事。
而是她夠懦弱,懦弱的像個活木偶。
胡雲英不知道別人家爺們兒是怎麽對媳婦兒的,但她知道自己跟宋新毅這種相處方式,肯定不對。
就算知道不對,她也沒有勇氣反抗,不敢改變。
她知道,宋新毅這種人,說到做到。
宋新毅說過,敢離婚,一定不會放過她家人。
她信。
說要把宋新月逐出家族,就真的做了。
比如現在,宋新毅在跟胡雲海商量,怎麽搞垮宋新月的剪紙培訓班,他就一定會去做。
宋新毅說不讓誰好過,那就一定會做到。
聽著自己親弟弟跟自己的丈夫,商量著怎麽搞垮自己的小姑子,胡雲英心裏陣陣發慌。
這還是人麽,都是人幹的事兒嘛!
手裏織著毛衣,盡量靠近沙發扶手,小聲咕噥:“這都叫什麽事兒,哪有這樣的哥哥。”
宋新毅聽見了,礙於胡雲海在,沒做什麽過分的事,隻是提高音量冷聲道:“回屋織去,這兒不用你!我們老宋家的事兒,你個老娘們兒少插嘴!”
胡雲海點頭附和,也趕著胡雲英:“就是啊姐,你就別摻和了,回屋吧,這兒沒有你的事兒。”
胡雲英看了弟弟一眼,低頭默默收拾毛活兒,抱著袋子回屋,邊走邊小聲說:“沒我的事兒,咋就有你的事兒?”
宋新毅咬著後槽牙壓著脾氣,一臉嫌棄地對胡雲海說:“你姐也不知道咋了,整天嘟嘟囔囔,神神叨叨的,跟精神病似的,你別管她。”
胡雲海夾起一口菜放嘴裏,很是不解地問:“姐夫,我姐這是咋了?多長時間了?不行就去醫院看看,別真得了啥病,再給耽誤了。”
宋新毅心裏清楚,胡雲英哪有什麽病,就是讓他嚇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