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對老六有陰影
朱楨把幾車糧草給了阿月拉，隨後阿月拉便領兵撤退。
朱元璋派來的，埋伏在大庸城外林中的府兵，看著蠻夷的軍隊後撤，都傻眼了。
“這……他們怎麽就退了？”
“不知道啊。”
“咱們……要不要追擊？”
“皇上隻命令我們幫著擊退蠻夷，我看追擊就不必了吧。”
“嗯……既然楚王沒用咱們幫忙，咱們也就不必露麵了，傳令下去，班師回京！”
一行人秘密的來，又秘密的走了。
……
皇宮。
養心殿。
馬皇後親自給朱元璋熬了一碗參湯。
可朱元璋根本沒功夫喝。
桌上堆積了一些公文，朱元璋卻在殿內踱來踱去。
“重八，我怎麽看你憂心忡忡的？”
馬皇後見他沒有喝湯的意思，隻能放下碗，走到朱元璋麵前，問道：“還在擔心老六那邊的事？”
“唉！”
朱元璋重重歎了口氣，走到書案前麵，拿出幾份對武昌和大庸調查得來的公文，輕歎一聲說道：“老六的封地，早就沒有糧食吃了，這個孽障，為了守城，竟然強征糧草，把百姓家裏的米缸都快搬空了！”
“前後蠻夷，本來就夠他受的，這封地之內的百姓們要是再被逼謀反，他怎麽辦？”
“沒腦子的孽障，就知道納妾納妾！我看他早晚要死在女人肚皮上！”
朱元璋句句責備，但實則句句之中都透著擔心。
朱楨畢竟是他的兒子，而且還曾經是很乖巧，他很喜歡的一個，突然變得對女人這麽著迷，實在讓他有些失望。
“咱派出去的救兵，到現在也沒個消息傳回來，也不知是不是出了什麽岔子……”
馬皇後拿了袍子走到朱元璋身後，給他輕輕披上，說道：“沒消息就是好消息。”
“這不是已經到秋收的日子了麽？今年雖不說風調雨順，卻也沒見什麽天災，老六的封地，應該能緩過來的，你別太擔心了。”
朱元璋口不對心地說：“擔心？咱是擔心麽？啊？咱是生氣！生氣怎麽生了這麽個不成器的玩意！”
“胸無大誌，就知道納妾！簡直——”
話還沒說完，門外響起太監的聲音：“皇上，太子殿下前來覲見。”
“宣他進來。”
“是。”
很快，朱標走進養心殿，手裏拿著幾本公文。
朱元璋命令他時刻關注幾個親王的情況，很明顯，他又過來匯報了。
掃了眼朱標手上的公文，朱元璋眉頭緊了一下，這次的公文，怎麽看上去比前幾次要厚的多？
“兒臣參見父皇。”
“嗯。”
朱元璋隨意答應了一聲，回到案前坐好：“有什麽事，說吧。”
“是。”
朱標把手裏的公文一本本送上，口中滔滔不絕地說道：“前些日子，我傳了父皇的口語，批駁了老二老三，如今他們兩個已經有所收斂……”
“嗯……”
朱元璋緩緩點頭：“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身為太子，也得多提點著他們點，不能光靠咱去提醒，知道嗎？”
“兒臣遵命。”
說完，朱標又繼續說道：“老四老五在封地內幹得不錯，百姓歸心，和樂融融……”
“哼，這才是咱的種！”
朱元璋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不過很快這一絲笑意就淡去了，他看著剩下的好幾本公文，皺眉問道：“這些……都是老六的？”
“呃……是。”
“不過因為挺多，兒臣還沒過目就送過來了，父皇要看，兒臣給您念吧。”
朱標說完，剛要開口念公文，卻被朱元璋攔住了。
“你等等！”
朱元璋手攔了一下，然後向後躺了躺，對馬皇後說：“參湯端下去，換一碗涼爽點的來，別等會壓不住咱的火氣……”
馬皇後不由苦笑一聲，點頭道：“是。”
然後立刻吩咐人去準備了。
“給咱揉揉太陽穴，別一會兒被這個小畜生氣的背過氣去。”
朱元璋閉上眼睛。
“哎。”
馬皇後點頭應了一聲，輕輕給他揉了起來。
揉了半柱香的時間，一碗清涼爽口，具有降火功效的菱角蓮子湯端了上來。
朱元璋喝了一半，叫停了馬皇後的動作，又做了個深呼吸，才對朱標示意：“行了，說吧，咱要看看，老六這個孽障，又幹出什麽混賬事來了！”
朱標不由汗顏。
這老六，究竟給父皇留下了多麽可怕的陰影，才會讓父皇做這麽充分的準備？
一時間，他也有些不敢打開老六的公文。
可皇上要聽，他就必須得念。
“這第一本上麵寫的是，老六強征百姓糧草，致使百姓家中無糧可用，大街小巷躺滿是饑民……大庸城守軍軍糧也在兩個月前見底——”
“砰！”
朱元璋狠狠拍了一下書案。
光是這一條信息就讓他血壓飆升：“混賬，孽障！”
“這個老六，他忘了咱大明是怎麽來的了嗎？君舟民水的道理，他不懂麽？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咱沒叫人教過他麽？竟然讓百姓們餓的滿大街都是，真是混賬！”
“傳咱的口諭，速速從京中調糧，送往武昌布施！”
“另外，馬上把老六這個孽障，給咱抓回來，咱要親手教訓他！”
朱元璋擼胳膊挽袖子，抽出一旁掛著的寶劍，一副要拿刀剮了朱楨的模樣。
馬皇後連忙上前製止：“重八，不至於，不至於，來，快喝口湯。”
她端著碗拚命往朱元璋嘴邊而送，還不忘吩咐身邊的丫鬟：“你，還有你，馬上命令禦膳房，弄點苦瓜湯來給皇上壓壓火氣！”
門口的太監唯唯諾諾，剛要按照朱元璋的意思辦，派人去武昌的時候，朱標突然開口。
“等等！”
“父皇，這公文還有後半段，寫的是……老六培植了新的糧食，產量極為可觀，已經第一時間給封地內百姓分了糧食，大庸城的守軍，也及時補充了糧草，總共就餓了軍民們……一天。”
“嗯？”
朱元璋愣了一下，臉上的火氣總算消散了些：“總共就餓了一天？”
“對，一天。”
“呼……”
朱元璋鬆了口氣，疑惑地問：“還弄出了新的糧食？產量還很高？”
“是，公文說送了一批樣品，已經在禦膳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