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對峙
既不得罪太後，也不得罪愉太妃。
見攔不住了，太監宮女們紛紛跪在地上。
“太後恕罪，奴婢們實在是攔不住太妃！”
“求太後恕罪！”
雖然罪不至死，但活罪是難逃了。
太後目光中帶著一抹威嚴和冷冽。
“自己去領三十大板。”
“是，奴婢遵命！”
隻一句話，下人們便自覺退下去了。
“各宮有各宮的規矩，哀家也有哀家的規矩，若有人在清寧宮犯了哀家的規矩，自是該罰便罰！”
太後這話不僅是對下人說的，更是敲打愉太妃的。
要讓她知道，無論如何，她也隻是個太妃，是屈居於太後之下的，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
愉太妃當然聽得出太後的意思。
她忍著怒火微微行了個禮，“妹妹貿然前來，還請太後恕罪。”
“太妃多禮了，你我之間，不必這麽客氣。”
這麵子上的功夫，太後總是要做好的。
“不知太妃妹妹此次前來，有何要事？”
“臣妾是要來向太後舉報星洛公主的貼身太監李順，他膽大妄為，私自殺掉先帝恩賜的靈獸並將其吃了！”
此話一出，太後和夏星洛都瞳孔一縮。
難道她們吃的鹿肉就是……
但麵對外人的指控，夏星洛絕對是站在自己人這邊的。
“還請太妃娘娘慎言，小順子一向是安守本分之人，怎麽可能把您的靈獸抓來吃了呢？這其中定是有什麽誤會。”
她氣得站起身來。
而跪在地上的李順，眸光不動聲色的沉了幾分。
“能有什麽誤會，本宮的人親眼看到那靈獸跑進了攬月宮，被李順抓了，李順不僅不歸還靈獸，還把靈獸吃進了肚子裏，此事人證俱在，他都不得狡辯！”
愉太妃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擺著一盤鮮嫩的肉。
那肉看起來並不像牛肉或是羊肉。
依照她對李順心思的猜測，定然是把剩餘的鹿肉拿來分享給了太後享用，要不然他這麽急著讓夏星洛帶他來清寧宮作甚？
“你敢說那盤子裏的肉並非鹿肉？”
她指著桌子的方向質問道。
眾人的目光看向那盤肉。
太後知道這是鹿肉，但剛才還沒問出鹿肉的來源，愉太妃就闖進來了。
如今看來……
這鹿肉應當是愉太妃豢養的靈獸不假了！
好個李順，為了自保，居然敢拉她和公主一起下水！
膽子真是夠大的！
雖然太後已經猜出了這背後之事，卻也不能當眾懲處李順。
因為關係到夏星洛和她自個兒的顏麵，方才看夏星洛那憤怒的樣子，倒是不像裝出來的。
此事她應當是不知情的。
更何況對方是愉太妃，這女人和她兒子一向不太安分，若借著此事敲打她一番，也並非是件壞事。
見狀，李順轉了個方向朝愉太妃道：“回愉太妃的話，此乃鹿肉不假，卻並非是愉太妃所說的靈獸。”
“胡言亂語！這宮中誰人不知本宮豢養了一隻麋鹿，是先帝所恩賜的靈獸，近日也並未有使臣向朝廷上貢麋鹿，那你這鹿肉不是靈獸的話又是從何而來的？”
愉太妃已經確認桌上的鹿肉就是她養的靈獸。
李順卻隻是淡淡一笑回道：“太妃娘娘此言差矣，這鹿肉是奴才從星洛公主飼養的巨狼口中奪下的，而太妃娘娘豢養的靈獸應當是在梅園才對，故而奴才所得鹿肉又怎麽會是愉太妃的靈獸呢？”
他並未說謊，也並未說真話。
愉太妃聽出李順是在鑽空子，怒氣值蹭蹭上漲。
“狗奴才，你以為你半真半假的說便能把本宮忽悠過去嗎？昨日本宮豢養的靈獸因一時貪玩跑出了梅園，一路奔去了攬月宮，此事本宮宮裏的下人皆可作證。當時是你將他們趕出去不允許他們在攬月宮搜查，還將本宮手下的太監打傷，此事本宮還沒找你算賬呢！”
“太妃娘娘又誤會奴才了，蘇公公是因為惹怒了巨狼被巨狼撕傷，並非是被奴才打傷的，娘娘可找蘇公公來與奴才對峙。”
愉太妃所詢問的一切皆是他已經提前想好了應對之策的。
愉太妃一句真話也問不出，有些氣急敗壞。
“好，就算你不願意承認，但你吃的也是先帝所賜的靈獸不假，你難辭其咎！”
此事的主要原因便是靈獸乃先帝所賜，不得隨意處置。
“太妃娘娘這麽說，奴才十分惶恐。娘娘所說的靈獸既然是先帝所賜，那便是得先帝和上天庇佑的仙獸，又怎麽會被一隻普通的野狼輕易殺掉呢？想必這一定不是靈獸才對。太妃娘娘可有去其他地方尋找靈獸，說不定它跑出宮玩了有可能。”
反正隻要愉太妃拿不出李順吃了靈獸的證據，她就休想定李順的罪。
她就算要胡攪蠻纏，硬要定罪，便有了太後和公主替他撐腰。
她們心裏就算明白了那是靈獸，但也不會幫著愉太妃說話。
畢竟自個兒也吃了一份的，又加上愉太妃與太後一直是勢同水火的立場，太後更是不會幫愉太妃做主的。
“你！簡直是胡言亂語！你分明就是吃了靈獸不承認！”
愉太妃看向太後。
“想必太後心中也已經知道了此事是這狗奴才所為，太後姐姐若公正嚴明，懲處了此人，那妹妹必定感恩戴德。若太後不願，隻怕臣妾就要請陛下來做主了！”
言下之意便是，你若把這狗奴才殺了，今日之事就算了，若要包庇他，那她就把事情鬧大，讓宮中眾人都來看熱鬧。
太後當然知道愉太妃的心思。
她一臉“我不知道”的表情。
“太妃妹妹，此事哀家也很為難，你要說這奴才吃了你的靈獸，便是得拿出證據來，若拿不出證據，哀家也不能隨意懲處他人，就算是陛下也得看到證據才能定人罪啊。”
李順暗暗勾了勾嘴角。
果然太後是幫著他說話的。
“太妃娘娘，容奴才多嘴一句。既然是先帝賞賜給太妃娘娘之物，那娘娘又為何不小心看管，豈非不將先帝放在心尖上，不將先帝所賜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