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瞞不住了
孟芊苡回到家，賀墨辰已經準備好了一桌飯菜。孟芊苡洗了手，坐在賀墨辰對麵。
“我去陪亞楠逛街了。”孟芊苡仍是主動交代去處。
賀墨辰倒不以為意：“芊苡，你是自由的個體，想做什麽，不必經過我的同意，也不必事事報備的。”
“嗯。”孟芊苡點點頭，繼續吃飯。看到番茄炒蛋的時候，那抹紅色叫孟芊苡思及晚上孟謹修汩汩流血的傷口。
“嘔——”孟芊苡一陣惡心眩暈，筷子應聲落地。
賀墨辰嚇得不行，即刻來到孟芊苡的身邊：“芊苡，怎麽了？”
孟芊苡想搖頭，無奈頭暈目眩，下意識想去拿自己的包：“藥……”
賀墨辰會意，到玄關處取回孟芊苡的包，一陣翻找間，看到了好幾次的診療記錄，主治醫師寫著“孟謹修”。
賀墨辰先取出一個塑封袋，將裏麵的大瓶小瓶倒出來，孟芊苡很熟稔地倒了兩顆藥，就著湯羹喝下去。
賀墨辰什麽都沒問，緊緊抱住孟芊苡，輕撫後背：“沒事了，芊苡，有我在呢，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會陪著你的。”
孟芊苡慢慢回過神，眼下一片濕漉：“對不起，賀墨辰，其實，我有些事瞞著你好久。”
“沒關係，我能理解，我知道你很不容易的。”賀墨辰歎了口氣。
“我在國外得過抑鬱症，也有嚴重的創傷應激障礙症，治療了一兩年，以為好了，誰知剛回江城，又有些發作。我背著你，找了孟謹修好幾次，企圖催眠+藥物治療，可如今，瞞不住了。”孟芊苡用雙臂抱住膝蓋，一副受驚的小鹿狀。
賀墨辰心疼壞了：“不必考慮我，我隻希望不管發生什麽，你第一個想到需要依靠的，都是我。”
精神類藥物帶些副作用，孟芊苡很快睡著了。賀墨辰打橫抱著孟芊苡上樓，又將藥袋子放在床頭，以便不時之需。
怕孟芊苡不舒服，賀墨辰笨手笨腳來到洗手間，取出卸妝產品，學著孟芊苡平時的樣子幫她卸妝。平時看孟芊苡倒卸妝水在卸妝棉上，來回用個三四張就完事了。
到了賀墨辰，第一張化妝棉被完全浸濕，一直滴水，沒用起來；第二張化妝棉特意少倒了些水，卻怎麽都卸不幹淨眼線……半小時後，賀墨辰總算折騰完，眼瞅著孟芊苡妝前妝後也沒多大變化，不大能理解為什麽女生出門前要化妝。
賀墨辰給孟謹修打了電話，簡單告知了孟芊苡的情況，孟謹修知道瞞不住了，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建議最近少讓孟芊苡出門，別放什麽紅色的東西在家裏。
賀墨辰默默記下，道了謝，在孟芊苡身邊躺下，環住孟芊苡。每逢孟芊苡不對勁的時候，賀墨辰就有種恍惚感，好像一鬆手，孟芊苡就飛走了，再不屬於他了。
“芊苡，我該拿你怎麽辦？”
孟芊苡醒來，賀墨辰的帥臉近在遲尺，呼吸間，長睫毛跟著節奏在眼底落下一片陰影，說不出的好看。
“醒了？”賀墨辰根本沒怎麽睡著，聽不到孟芊苡平穩的呼吸聲，立馬驚醒。
孟芊苡恍惚了一下反應過來：“你今天不上班嗎？”
“工作沒你重要。”賀墨辰環住孟芊苡，輕吻了一下孟芊苡的額頭，“你再休息會兒吧，孟謹修都和我說了，潘亞楠也知道你的情況，沒人逼你工作。”
“可是，工作的時候，我反而很快樂，會忘記很多糟糕的事。”孟芊苡起身，“你去工作吧，不必管我，我說真的。”
賀墨辰怎麽可能放心留孟芊苡一個人，為了孟芊苡的名聲，甚至讓阿姨回家休息今天，工資照發。
“阿姨這幾天家裏有事，我留下燒飯。公司沒事的，有賀行知在呢。”
“雖說董事長的確做了些對我們感情不利的事，但到底是你爹。”孟芊苡聽著賀墨辰的直呼其名，有些詫異。
賀墨辰不再提及這個話題：“昨晚幫你卸了妝，換了睡衣，你要不舒服，先洗個澡，我下樓做早餐。”
孟芊苡摸了摸自己的臉，真的沒有粉底液了，賀墨辰什麽時候學會的技能？
等孟芊苡收拾妥當下樓，牛奶、煎雞蛋、青菜麵已經全部準備好。
“中午想吃什麽？”賀墨辰係著孟芊苡剛買的粉色碎花圍裙走出來，孟芊苡忍不住笑了。
“賀墨辰，你說公司同事要看到你這樣，會不會笑死？”
賀墨辰不以為意：“我建議你這段時間少出門，等孟謹修定期上門給你治療，痊愈了再出去。你現在名聲大噪，原本就遭同行嫉妒，小心駛得萬年船。”
“嗯，反正二樓的工作室也可以畫圖。”孟芊苡這一次格外乖巧，她實在不想給周圍人惹麻煩。
“叮咚——”門鈴聲響起，賀墨辰起身去開門。
孟謹修帶了全套裝備進來，孟芊苡一眼看到孟謹修左手上纏著的紗布。
“哥，對不起，還疼嗎？”
孟謹修揉了揉孟芊苡的頭發：“傻丫頭，昨晚分明是我過去的病人發了瘋，你道什麽歉？”
孟芊苡思及昨晚的事，隻覺得丁雨燕很可憐：“她是不是喜歡哥哥？”
孟謹修點點頭：“嗯，但其實，她的人格分裂很嚴重，喜歡歸喜歡，並不妨礙她對人表現出攻擊性。”
“我以後……會這樣嗎？”孟芊苡忽然發問，兩個大男人俱是一怔。
孟謹修立馬搖頭：“怎麽可能呢？你如果會表現出攻擊性，就不會得抑鬱症，而是狂躁症了。你對人啊，太善良了，凡事都無法先考慮自己。從醫這麽多年，我發現很多創作者都是敏感體質。是天賦，也是毒藥。”
賀墨辰打斷二人沉重的話題：“孟醫生吃了嗎？”
“吃過了。”
“那我先帶你參觀一下，芊苡還沒吃早餐，讓她吃飽了，再進行治療。房間我也按你說的要求，連夜準備好了，就在地下室。”
孟芊苡詫異，原來昨晚她睡著後，賀墨辰為她做了這麽多。甚至在知道她病情，看到她發病的一瞬，賀墨辰沒有絲毫嫌惡和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