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真相總是殘忍的
大屏上的內容不知循環播放了幾遍，五分鍾後，戛然而止。台上的模特有些不知所措，直到主持人登台讓她們回後台。
“剛出了些意外，請大家先休息，稍後我們會宣布大賽評選結果。”主持人說完，也匆匆離開舞台。
以往休息時間，大批人會湧過來和孟芊苡搭訕，但今天沒有。眾人三三兩兩圍攏在一起，談論起剛才發生的一切。
“所以，Aurora是霍家一手捧出來的？”
“不應該啊，我也是皇家學院畢業的，有背景的那麽多，她能得獎學金，該是真厲害。”
“有霍良奚罩著，不就是最好的背景嗎？
“那她身邊那個男人是誰啊？”
“……”
時不時有些話落到孟芊苡耳中，孟芊苡置若罔聞。
十分鍾後，舞台上陸續出現一些人，包括霍良奚和Zora。孟芊苡記得，霍良奚輕易不露麵，更是從不接受媒體的采訪。他們身邊，還有些不認識的麵孔，站最中間的，孟芊苡記得，是年年得亞軍、季軍的G國貴族之後Fay，也是她的學妹，和葉景城一屆的設計師。
Zora最先開口：“大家安靜一下，關於剛才的事，我們組委會商議了一下，決定給大家一個交代。”
“首先，為了證實比賽的公平公正，待會兒我們會進行現場加賽，讓10位設計師登台，當場做出本次設計的衣服。若真的是自己畫的圖，不可能做不出來。”
“其次，關於大屏的意外，已查明是參賽選手Fay所為。至於為什麽，我不想當眾隨意猜測。”
“再次，大家該聽聞過G過幾年前發生的連環QJ案，我們的Aurora曾經被盯上，險些出事，後來，霍先生因為欣賞Aurora的才華，的確給予了保護。Aurora作為外鄉人，初到學院就表現優異，不僅是我，在座的許多人都可以證明，那時候她和霍先生尚未相識。為了避嫌，本次我僅受邀成為組委會的一員，並未參與打分。”
“最後，Aurora初到G國，勤工儉學，去夜店打工正是她沒有背景，一切靠自己的最佳證明！”
霍良奚未等沸騰起來的觀眾恢複安靜，便接著開口：“其實，我的確在追求Aurora，但她已選擇了別人。若按Fay的邏輯，僅憑當年羨慕嫉妒恨的帖子和幾張照片，就判斷Aurora和我關係不當。那她此刻帶著別的男人坐在台下，我豈不是該惱羞成怒，怎麽還會幫她呢？”
“什麽？你剛錄音沒？”全場嘩然。尤其媒體們，皆為突如其來的大瓜大跌眼鏡，可惜他們習慣了霍家的低調，一時不察，沒拍下來。
孟芊苡坐在台下，看著麵無表情的霍良奚，震驚到不行。這霍良奚平日裏沒個真話就罷了，怎麽在大賽現場還這麽鬧騰？
賀墨辰知道孟芊苡的遲鈍，他看著台上的霍良奚，分明看到了堅定。霍良奚是真的愛孟芊苡的，和葉景城有的一拚。
霍良奚很快走下來，回到孟芊苡身邊：“Fay，以後都不會再參賽了。”
“霍良奚，你並不需要為了我，做到這份上。你的身後，是整個霍家及產業鏈，開玩笑不是這麽開的。”
開玩笑？霍良奚差點兒沒被孟芊苡給氣死，都到這份上了，她還覺得他在說笑呢？
Fay垂頭站出來，對所有人鞠躬：“很抱歉，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將Aurora想的如此不堪，給大家添了這麽大的麻煩，耽誤了這麽多時間。我宣布，即日起，將永久退出設計大賽。”
“你威脅人家什麽了？”孟芊苡轉頭問霍良奚。
霍良奚無語：“在你眼中，我就這麽不堪？”
孟芊苡倒從未覺得霍良奚是壞人，但Fay家族也十分顯赫，霍良奚會不會為了她惹麻煩。
“我記得她的家族也不賴，你這樣做的話……”
“不是我！”霍良奚打斷孟芊苡，“是組委會發現了大屏播放端接口異常，順藤摸瓜。你上台吧，好好表現。”
孟芊苡這才意識到，設計師們紛紛往台上走去，重新製作參賽服裝。當孟芊苡不在，兩個男人間隔坐著的一瞬，氣氛又回到了冰點。
“不管怎樣，多謝你五年來對她的照顧。”賀墨辰主動開口。
霍良奚出口成髒：“你一個前夫，有什麽資格說這種話？”
賀墨辰這下徹底沒了好脾氣：“近水樓台先得月，至少，現在她的男朋友也是我。”
“一個男人，放任自己心愛的女人辛苦度過這五年，就是不合格的。”霍良奚轉過頭，直視賀墨辰，“你可知道，她剛到G國，身無分文，被同學排擠，過的是什麽日子？若非打小認識潘亞楠，潘亞楠熱心腸；後來救了我，我知恩圖報……你早就看不到她了。你根本沒資格說這番話，你對她一無所知！”
賀墨辰承認，他的確很慚愧，自知待孟芊苡不夠好。霍良奚和葉景城存在的這幾年，賀墨辰缺席了孟芊苡的人生。
二人交談間，現場忽然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賀墨辰和霍良奚一起抬頭，就見台上的孟芊苡做好了衣服，暗紅色的蕾絲裙，下擺如人參般參差不齊，身上繡著靈芝，整個設計散發著獨特的文化韻味。而站在一旁的孟芊苡，周身散發著一股淡然、從容、優雅，仿佛今日現場的鬧劇與她無關，一心隻沉浸在創作中，認真對待自己的每一份作品。
今日的冠軍，非孟芊苡莫屬。
果然，半小時後，評委們亮出的現場分數，每一項都是孟芊苡最高。當Zora上台給孟芊苡頒獎，二人緊緊相擁，Zora甚至留下激動的淚水。
作為親眼見證孟芊苡一路走來的人之一，沒有人比Zora明白孟芊苡付出過多少。沒有不努力就能成功的天才，孟芊苡起初毫無基礎，都是靠比別人更少的睡眠補齊了基礎知識和畫功，再憑借出眾的審美和自律，走到了今天。
“Zora，謝謝你，你永遠是我的好老師。”孟芊苡道完謝，對著鏡頭說出獲獎感言。
“對不起，因我不善言辭，不愛解釋，造成了今日的鬧劇，今後，我會繼續用作品說話，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