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你還有多少馬甲？
夏芊苡正在反複回味賀墨辰這句話，思忖到底什麽意思。袁雅瑩看到他們，不打招呼，徑直打開後座的車門上了車。
“找個安靜的地方。”袁雅瑩發號施令，讓夏芊苡越發不安了。
賀墨辰投給夏芊苡一個安心的笑容，轉向後座：“媽，這都幾點了？家裏安靜，就我們倆住，回家聊？”
袁雅瑩歎了口氣，重新下車，算是同意。賀墨辰和夏芊苡跟在袁雅瑩後麵，陸續進了屋子。袁雅瑩將一遝文件丟在夏芊苡眼前，不等夏芊苡打開，賀墨辰的大手伸過來，將文件藏在自己身後。
“媽，都這麽晚了，離你打電話很久了，餓不餓？我去給你下碗麵？”
袁雅瑩沒好氣道：“賀墨辰，你打算拉扯到什麽時候？任何問題，都不是靠逃避來解決的，而是直麵！”
夏芊苡這下聽明白了，袁雅瑩知道了什麽不好的事，賀墨辰也知情，但為了保護她，不肯她知道，也不肯袁雅瑩說出來。
“墨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嗎？”夏芊苡當然知道賀墨辰是為了她好，可迄今為止，哪一次不是賀墨辰自以為是的好傷害了彼此的感情呢？
賀墨辰緩慢從背後將文件拿出來，遞給夏芊苡：“白錦嫿把這個放在了媽店鋪的門口，媽都知道了，你在G國看病的事。”
夏芊苡心下一沉，看到自己曾經的就診記錄，那段回憶本不想再拿到台麵上說，無奈事與願違。
“媽，這些都是真的，不止這些，我今年還犯過病，找我哥治療過，現在好了。”
袁雅瑩氣得胸口不斷起伏：“那以後呢？今天白錦嫿的事，整個圈子都聽說了。且不論她今天是否處於正常狀態，你和她都這樣，傳出去，墨辰專門和精神病人談戀愛，像什麽話？”
“媽……”賀墨辰覺得袁雅瑩話說的重了。
袁雅瑩直接打斷賀墨辰：“你給我閉嘴！從小到大我就是太寵溺你了，任由你放肆，你現在是非都不分了。”
夏芊苡的確是難過的，不是因為她的病，而是袁雅瑩曾經真的待她如親女兒，陪她說話，鼓舞她振作起來，還給她衣服、首飾，那些都是孟家夫妻曾給予的。可如今，為了賀墨辰，袁雅瑩翻臉不認人，和孟家如出一轍。
夏芊苡自認從未做錯過任何事，也未傷害過任何人，為什麽同樣的悲哀總一再上演，為什麽傷她的總是曾給予過她溫暖的人？
賀墨辰仔細觀察夏芊苡的表情，看到了五年前的夜晚，夏芊苡流露出的神情，心下狠狠一痛。人，說來奇怪，當年不愛夏芊苡的時候，看到那表情內心波瀾不驚，如今卻比她還難受。
“對不起。”夏芊苡除了道歉，實在不知道該和袁雅瑩說什麽，“但就像之前沒有人知道我是Aurora和伊甸一樣，任何事我都沒想隱瞞，隻是覺得沒有說的必要。”
袁雅瑩見夏芊苡難過，於心不忍，收斂了情緒，語氣卻格外堅定：“芊苡，如果你願意，今後還是我的幹女兒。但是，作為賀墨辰的媽媽，我不允許你們在一起，對不起。”
袁雅瑩話音剛落，揚長而去。賀墨辰心裏有些不舒服，沒有開車送袁雅瑩，隻盯著夏芊苡看。夏芊苡內心複雜，被挫敗感環繞。
“芊苡，千萬別多想，一切都會好的。”賀墨辰握住夏芊苡的手。
夏芊苡轉過頭，眼睛已經泛起水光：“沒關係，換位思考一下，我也舍不得孩子找一個隨時可能精神失常而不自知的人。”
賀墨辰堅持：“我問過孟謹修了，你的症狀好得越來越快，再有半年不複發，基本就痊愈了。對了，還有Hugo，聽說他最近在籌資製作精神科的藥物，屆時定是醫學界又一奇跡。”
“我不想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還有，賀墨辰，從很早之前開始，你就知道這件事，是吧？”夏芊苡回想起之前種種，意識到賀墨辰隱瞞她有段時間了。
賀墨辰思及之前兩個人之間的約定，有事絕不隱瞞，不免慚愧：“我是想個展結束再告訴你，怕你分心。而且，這不是你的錯，我媽她或許一時想不明白，過段時間就好了，不是什麽大事。”
“我累了，先睡了。”夏芊苡的確是忙了好幾個月，個展的突發狀況又多，好容易平安度過，又趕上袁雅瑩上門反對，真是絕了。
賀墨辰自知袁雅瑩難對付，自己也理虧，默默收拾起屋子，免得夏芊苡不高興。等賀墨辰上了樓，夏芊苡已經沉睡，看來的確累得夠嗆。賀墨辰替夏芊苡蓋好被子，離開主臥，去陽台打電話給袁雅瑩。
袁雅瑩幾乎秒接：“如果是想談你們感情的事，免談，至少今天不想再談了。”
“媽，是我想問你有沒有到家，畢竟我沒送你。”
“托你的福，還活著，打到了車。”袁雅瑩沒好氣，“我先掛了，你……照顧好她。”
賀墨辰聽聞懂了，袁雅瑩還是關心夏芊苡的，隻不過過不去心裏那道坎。再回到臥室，賀墨辰躺在夏芊苡身邊，看著夏芊苡熟睡的容顏，忍不住問道。
“夏芊苡，你到底還有多少馬甲？到底是誰不夠坦誠？”關於馬甲的事，賀墨辰是能理解夏芊苡的，畢竟他也有苦衷。
另一半，夏予書忙活了半天，和閻良訂了樓下的大套房。閻良洗完澡，就見自家領導在翻閱夏芊苡和賀墨辰的調查資料。
“夏處，白小姐的資料我也在叫人了解了，包括她的哥哥白景瀾，預計明天有結果。”
夏予書嘴角上揚：“不急，賀墨辰已經出手了，我剛看到新聞了，在江城，沒人敢欺負賀墨辰的心上人。再說了，誰的資料也比不上我的好侄女和侄女婿吧？這兩個人到底如何生活在一個屋簷下，卻彼此不知道對方馬甲的？笑死了。”
閻良明白夏予書的意思，但他一向嘴巴嚴，不該說的，絕不會出去多說半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