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夢境

幾乎是本能的反應,我跳了起來。

是從電腦椅子上跳起來的。

左右看去,卻沒有了那些人蛇,周圍也還是一片漆黑,隻不過窗外有燈光與星光揮灑進來,頭頂上的時鍾擺針也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叮!”整點了。

摸出手機想要看看時間,但是很快我發現自己依舊坐在電腦前,電腦卻因為長時間沒有操作,跳到了屏保界麵,此時幾根三維線條正在上下的跳動,發出微弱的光,按了按太陽穴,才恍惚過來。

我……我也開始做夢了?

這不是一個正常應該出現的事情……

因為夢這種東西是人在睡眠時,腦細胞受到微弱的刺激所產生的生理現象,而我盯著電腦屏幕開始做夢的,我很確定我是在清醒的時候開始做夢的。

用一種寫恐怖小說通用的形容法,幾分鍾前我感覺自己是被拖進夢裏的。

按了按太陽穴,似乎是有什麽東西在讓我強行入夢,是“他”嗎?那個國字臉帶著眼鏡的家夥。

我不知道,但就這樣,我一直沒有再睡,也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真的睡不著。

早上,簡單的洗漱之後,我去到了店裏,我開始試著介入工作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使自己即便是再做夢,也是一些正常的夢。

可是這一招似乎不起作用,在當天夜裏的淩晨三點,急促的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嚇了一跳,本能的心髒開始狂跳。

“怎麽……怎麽回事?”

抬起頭往窗外看去,隻見漆黑夜空下老舊的路燈光線依然一閃一閃地跳動著。

“夢?還是現實世界?”

“嗙嗙嗙。”那已經不是敲門了,而是急促的拍打。

強烈的好奇心驅使我從臥室裏爬起來,下意識地往門口走去。

打開臥室的燈,擰開臥室的門,昏暗的客廳裏還擺著我晚上吃剩下的宵夜,鴨脖的味道衝得我肚子又叫了起來。

所有的一切無比的真實。

“嗙嗙,嗙嗙。”

死寂之下,那拍門的聲音顯得格外刺耳。

“誰?”我想要喊出來,但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我居然無法發聲,隻是筆直地往門所在的方向走去。

此時門在經過大力的拍打之下,已經是肉眼可見的變形了,我屏住呼吸輕輕的貼附上去看了一眼貓眼,隻見外麵是一個熟悉的麵孔……

還是那個人,國字臉,黑眼睛,那個教書先生。

“是他!”我內心深處驚恐地喊著。

依然無法發聲,可幾秒鍾後,我發現不僅僅是聲音,就連身體都開始無法受到自己的意識控製了。

這個時候“我”打開了門。

門外還是那個漆黑的通道,老舊的燈已經完全的暗了下去。

那家夥看了我一眼,扭動著身體自顧自地往黑暗中走去。

“夢,這是夢。”幾乎可以確認了我現在的處境,可即便是這樣依然沒有辦法。

我掌控不了自己的身體,無法使得自己從夢中醒來。

邁步跟了上去,漆黑的樓道口裏聲控燈似乎已經失去了作用,越是往裏走越是黑得離譜,像是走進了一團瀝青裏麵,黑色完全的覆蓋了我的視線,存在的隻有耳中稀稀疏疏的蠕動聲,和啪嗒啪嗒的腳步聲。

接著我開始跟著“他”下樓,一步……兩步……突然有光線亮了起來很清澈,那是透過窗戶灑進來的月光。

我借著光線左右看了一眼,猛地發現這個地方根本不是我住的那個小區。

樓梯的對麵還是一道樓梯,樓梯從中間延伸上去向著兩側分開,中間有一個平台,月亮的光線就是從那平台上的唯一窗戶裏照射進來的,我借助光線看見那是一個木製樓梯,地麵上刷著紅漆,扶手塗著白色,頂上是滿是灰塵的水晶吊頂,就連窗欄也是複古的西字格。這大概是一棟二十世紀初的老建築了,距今應是有了些年份。

可這個房子究竟代表什麽?我為什麽會夢見它?

該死,我不知道該怎麽去形容這個夢,但很快前麵國字臉回過頭,他衝我說了一句話,話應該也是某種方言,我之前從沒有聽過,但不知道怎麽回事,這個時候我居然發現我可以聽懂。

因為他說的:“我終於找到你了。”

“你是誰?”我再次問他,夢境之中恐懼的表現次數並沒有完全的放大出來。

他依舊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卻是說道:“跟我走,到湖下麵來。”

我往樓梯前麵看去,此時看見那個地方已經變成了一片岩壁,岩石層層向下,通出一個巨大的地底入口。

“湖下麵有什麽?”我接著問。

仿佛是回應我,黑暗中傳來了水流的聲音。

“是水?”

“不,是我。”突然之間那個戴著眼鏡的人變成了我父親的模樣,不單單是模樣就連剛才說話的語氣也是。

“老爸?”夢中的情緒似乎來得特別猛烈,一瞬間鼻腔就抽搐了起來。

但殘存的現實意識告訴我,那並不是父親。

果然隨著意識透入現實,我開始看清了那個人,隻見觸手從我父親的臉上長出,鱗片有序的開合,整具身體開始快速的女態化。

很快父親不見了,國字臉的人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尊陰像,它鮮活了起來用一種怪異的語氣在和我說著什麽。

但是他在變回那種怪異的模樣之後,溶洞的四周開始出現一些不可名狀的黑色顆粒,和我從王家村逃離時石橋最後顯現出來的馬賽克一樣,那是一種現實世界裏存在的“坍塌”畫麵。

緊接著溶洞之中傳來一陣爆炸的聲音,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溶洞之中片刻之後湧進了大量的水流。

下意識的想要逃生,恐懼,害怕,心髒開始狂跳,接著自己的手指好像恢複了知覺,慢慢的就是舌頭,又是腳。

我努力的和一個陌生的“人”爭奪自己身體的控製權,終於我醒了過來,按了按太陽穴看了一眼手機,淩晨4點。

這不是一個正常的夢,它完全不是由我白天的所見所聞構建而成,也不是我幻想中的東西,它是莫名其妙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