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行醫和做人
“他腸胃中毒了，趙寬，你的針灸醫術，能不能幫他催吐？”
雲鶴情況緊急，王朗也不敢廢話耽擱，朝趙寬問道。
“能！”
趙寬答應，而顧小菁十分默契，立即就奔進房間取來銀針。
“和上次治療羅老的時候一樣，我說，你下針。”王朗沉聲再道。
“好！”
趙寬快速準備，王朗也隨即開口指點他下針。
“嘔！”
很快，雲鶴張口，吐出一大口黑色**，大口喘氣，但臉色也是在快速好轉。
“師父，你怎麽樣了，你怎麽這麽傻，為什麽要尋短見啊？”
“你走了，扔下我和師兄，我們怎麽辦啊？”顧小菁早就焦急到了極點，看到雲鶴吐出觸目驚心的黑色**，終於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我沒事，我不是尋短見，是在試藥。”雲鶴擺了擺手，掙紮著坐了起來。
趙寬和顧小菁將信將疑，看向王朗，他們如今對王朗的天眼秘技心服口服，想要得到王朗的確認。
王朗也點點頭道：“放心吧，吐出來了，緩一緩應該就沒事了。”
兩人聞言，這才鬆了口氣，把雲鶴攙扶著坐了起來。
雲鶴緩過氣來，看向王朗，有些疑惑道：“這位小哥也是醫生？”
“師父，王朗是鬼手怪醫的傳人！”顧小菁搶先道。
“真的！？”雲鶴聞言，頓時大為吃驚。
王朗對這反應倒是已經見怪不怪了，畢竟，剛才晚宴上，眾人對鬼手怪醫四個字的震撼程度，已經讓他有些免疫了。
王朗笑笑，索性便默認了，反正那所謂的鬼手怪醫神龍見首不見尾，據說已經失蹤了很多年了，沒人能求證，就暫且借用一下對方的名頭好了。
“沒想到，鬼手怪醫竟然有傳人，我聽說，那位老前輩可是從不收徒的。”
雲鶴仔細多看了王朗幾眼，又想到了什麽，接著道：“你是怎麽看出我中毒的？”
“師父，你還懷疑王朗不成，他那是用望字訣的天眼看出來的啊，除了師承鬼手怪醫，誰還能教出這麽厲害的徒弟啊？”顧小菁又搶先為王朗代言。
王朗無語地看了顧小菁一眼，心道，我謝謝你啊……
“原來如此，年輕人，好機緣啊！”雲鶴恍然，似乎也接受了這個說法。
不過，也僅僅是如此而已，他並沒有和之前宴會上其他人一樣，表現得有多震驚和熱情，反而是不再開口，皺眉沉思，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麽。
“師父，你還沒告訴我們，你為什麽要以身試毒呢！”顧小菁問道。
趙寬卻是想到了什麽，說道：“師父，你是不是在琢磨治療那位病人的藥方？所以才拿自己做實驗。”
雲鶴點點頭，算是默認了，然後繼續沉思。
王朗聞言，有些恍然。
他之前聽趙寬和顧小菁兩人說過，師父雲鶴是個醫癡，一輩子癡迷醫術，對其他東西毫不在意，現在看來，的確如此。
這人為了研究治病救人的藥方，不惜拿自己試藥，和莫老是同一類人，不過，王朗感覺，對方比莫老還要更加純粹。
“師父，就算你是為了打敗那東嶺子，也不用這麽做啊！”
“要不是我們回來得及時，你有個什麽三長兩短，那可怎麽辦？”顧小菁嗔怪地道。
雲鶴皺眉，有些不悅地道：“別瞎說，我研究藥方，不是為了贏，更不是為了鬥氣，隻是想治病。”
趙寬悶聲道：“師父，那病人一家全都是非不分，明明就是東嶺子陷害你，又趁虛而入接手病人，害你被人誤會，他們也幫腔把你趕走，你還惦記著為那人治病？”
“你們兩個，夠了！”
雲鶴突然怒喝出聲：“我平時難道就是這麽教你們的？”
“那東嶺子就算再有不是，也是我師兄，你們的師伯，你們怎麽敢背後議論？”
“還有那病人，他是我的病人，中了毒，就算不是我的責任，也是我考慮不周，找東嶺子輔助我治療才出現的問題！”
“所以，人家誤會我，那是情有可原，我怎麽能因為這樣，對人家懷恨在心，甚至見死不救？那我還當什麽醫生？”
趙寬和顧小菁聞言，都不敢吭聲了。
值得一提的是，他們都是孤兒，從小就被雲鶴收養了，不單是徒弟，也是養子養女，對雲鶴的品行脾氣非常了解。
雲鶴就是一個一根筋的人，充滿了大愛，隻不過，有時候也讓他們感到無奈。
王朗想了想，道：“雲鶴前輩，你把東嶺子當師兄，但對方卻沒有顧及半點師兄弟的情分，到處在說你的壞話，這樣也沒問題吧？”
雲鶴擺手，悶聲道：“我不在乎別人如何看我。”
“但是，如果因為被陷害抹黑，使你無法再行醫呢？”
“我……”雲鶴想回答，卻是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王朗轉而道：“前輩在家裏以身試藥，差點中毒出事兒，但外界卻是在傳言，你輸了和東嶺子的比試，所以沒臉見人躲起來了。”
“這樣一來，不單是你的名譽受損，連帶著你的兩個徒弟，也因此受人輕視羞辱，這樣，也沒問題麽？”
雲鶴神色變了變，看了看趙寬和顧小菁，咬著牙，再次陷入沉默。
“是啊，師父，你不知道，我和師兄去參加宴會的時候……”
顧小菁接過王朗的話，把自己和趙寬在宴會上的遭遇講給雲鶴聽，尤其是東嶺子和白京堂師徒兩人的所作所為。
雲鶴聽完，臉色也是十分難看。
但最後，他也隻是歎了口氣，擺了擺手道：“寬兒，小菁，醫者，不能計較得失，否則就不能做到懸壺濟世。”
他起身，像是自言自語一樣，接著道：“做人，也像是行醫一樣，不要和小人計較，否則隻會讓自己也心懷怨恨，他日，如果你的病人是仇人，你是救還是不救？”
“算了，別說了，師父累了，先去休息，明天，陪我去一趟古家。”
“王朗，日後有機會，我們再好好探討醫術，去吧。”
言罷，雲鶴轉進後屋關上門，沒動靜了。
王朗和趙寬顧小菁麵麵相覷，都是苦笑。
他也不好多說什麽，和兩人告辭回家，隻不過，路上不停回想起雲鶴的話，頗為感慨，但也覺得，有些地方說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