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艱巨的任務
一場戰鬥在水鏡世界北方一個不起眼的山坡上打響。
東柳山率領的一支隊伍包圍了三人一組的玄道院學員。
九對三。
雙方力量懸殊,一開始就注定了結果。
就在三名玄道院學員傳送淘汰之際,東柳山突然生出一種不祥預感。
已經兩天過去,他們分別向四個方向搜索的隊伍竟然無一發現各院漏網之魚行蹤,這讓坐鎮中央的王陳也有些焦急。
倘若再分散隊伍,一來擅長觀氣追蹤的人手不夠,二來缺少強有力的領隊,很難保證搜尋過程中以絕對優勢碾壓對手。
“誰他娘的製定的規矩。”
王陳脾氣再好,也忍不住罵娘,百裏範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像獨孤那種善於隱藏的人物真要躲起來,就跟莊園裏麵的一隻蟑螂一樣,想翻找出來真心不太容易。
曾有一屆便有這麽個苟進前三名的家夥,整個問道就打了一架,最後還輸了,一樣不耽誤他進入三甲。
道本無形,道無定勢,誰敢說這種人將來沒有一飛衝天的機會。
他突然想起,那家夥好像現在就是南路軍統兵將軍,官居二品,地位僅次於周匹夫之流開國仙將。
薛琪飛猛然抬頭,當他抬起頭同時,北方天空亮起一道旗花。
“東柳山遇敵。”
喊聲未落,王陳如一支離弦之箭,遠遠把他和陸玄機甩在身後。
長時間等候讓王陳平和的心境發生了變化,明知遠距離使用遁術對真氣消耗極大,他依然義無反顧。
隻求畢其功於一役。
陸玄機拖在最後,不緊不慢。
進入水鏡世界以來,這位大小姐除了在對付楓林院時,孫逸鳴不知死活碰了次壁,就沒正經出過手。
薛琪飛心頭不滿,卻不敢流於表麵。
掌中羅盤劇烈震動。
他還來不及大聲提醒王陳小心,一道灰影已攔在前方。
“沈漸。”
王陳停下腳步,手掌輕扶劍柄。
沈漸的右手也握住了刀柄。
他的刀橫插腰後,刀柄斜指地麵,所以握刀的姿勢很怪,整個上半身都彎了下去,手臂半張,反手握柄。
此時的他就像一頭隨時發起衝鋒的野獸。
天上有風,卷起數張枯葉飄飄****。
王陳並未急於出手,九院重要人物他都了若指掌,眼前這人也不例外。
蕭塬和某些人給他的情報就是專修武道,近距離行動迅捷,體魄極強,對劍氣有極大抗性。
他不想給對手留下破綻。
“加入我,我能給你別人給不了的。”
王陳的嗓音很溫和,聽上去一點沒有劍拔弩張的緊迫感。
沈漸笑了,輕聲道:
“我要的你給不了,我也不在乎,欠人情這種事,別人欠我就好了,我可不想欠別人。”
這句話發自內心。
他這輩子欠了觀象,結果就是住在自己腦子裏不管他願不願意,始終改造著他的軀體……
他眼睛餘光瞧向遠處的陸玄機。
不知道欠她的借刀之情,會不會羈絆一生。
“你會死得很慘。”
王陳臉上笑容不改,語氣也沒有絲毫變化。
很多街頭小混混打架前都會放狠話:‘你給我小心點。’‘我要你後悔生在這個世上。’之類之類,不過同樣一類話出自未來儲君嘴裏,這種話通常就不能定義為威脅,而是真實可能發生的事實。
王陳還不是儲君,但多數人都對這個結果深信不疑,包括他親弟弟。
“我等著。”
剛說出一個我字,沈漸腳下就動了。
一道劍光瞬間出現在他原本站立的位置,地麵豁然裂開,筆直一線,深達數尺。
“好快的劍。”
薛琪飛由衷讚道,突然腰後一股寒意襲來,等他危機預知做出反應,寒意已經貼近腰眼。
他的衣袍鼓了起來,衣下仿佛流淌著河流,數不清的金色篆字浮於衣袍表麵,流轉不停,整個人金光熠熠,如神靈附體。
一把刀無聲無息從身後遞出,鋒利的刀尖深深陷進衣袍。
薛琪飛對自己的防禦能力相當自信。
身上這件錦袍由八眼寒蛛吐出的寒蛛絲織造,據說這種寒蛛,每年每百吐出的絲還不足半錢,其絲之堅韌,百鈞墜而不斷,織成這麽一件衣袍,至少需要百蛛十百六十年所吐絲線,更別說織造工藝上所花的工夫,再加上繡於絲線間的各種符篆紋飾,成本若用金銀計量,可以堆成一座小山。
哪怕神華境出手,也未必一兩下穿透衣袍符陣防禦。
九院問道戰沒有神華境。
然而他馬上意識到了錯誤,腰肋皮膚已經感觸到了刀尖的冰冷。
嚴格說,陣法也好,防禦也好,都無法做到無漏無隙,他們做不到,入道四境哪怕修煉到極致也無法做到,隻不過境界越高,這種破綻就會越好被掩蓋起來,還有很多修行者專門在破綻上下功夫,利用自身所短製造陷阱。
但薛琪飛還達不到這種境界,他也高估了這身衣袍的防禦。
那把刀所刺,正好是衣袍接縫處,也是符篆紋飾剛好繞過的地方。
噗!
衣袍像被放了氣。
薛琪飛感覺到真氣流泄,他下意識往前衝,捏了個指訣,祭出靈契武器——腰間那條宮絛。
宮絛也是無數符文結成的法寶,他想用靈契法寶彌補破綻。
那把刀並未繼續刺下去。
當他祭出宮絛防禦那一刹,腰畔那塊傳送玉牌砰然破裂。
偷襲他的人一開始的目標就是玉牌,刺破防禦那一刀隻是為了讓他將靈契法寶抽離,以便更容易擊破玉牌。
“獨孤,我要殺了你。”
薛琪飛的聲音還回**在大地,人卻已經消失不見。
偷襲他的獨孤看了眼正高速移動,躲避王陳劍鋒的沈漸,毫不猶豫,閃身投入了山腳陰影中。
陸玄機一直袖手旁觀,一點沒有出手的意思。
王陳眼角餘光一直留意著這邊發生的情況,薛琪飛被獨孤偷襲淘汰,令他震怒到了極點,臉上再也沒有那份從容不迫。
劍光如練,劍氣如虹。
方圓數十丈大地上,布滿了雪白如瀑的劍氣。
沈漸衣衫上全是劍氣割裂出的口子,不少地方鮮血長流,可他偏偏活蹦亂跳,劍氣長河根本無法將他困住。
他甚至沒有停下來出過一次刀。
天空中又出現了旗花,一次三朵。
這次與東柳山所發旗花不同,應該屬天嶽院聯絡暗號。
王陳心頭一沉,預感到了什麽。
然後他看見沈漸揮刀,斬斷兩條攔路劍氣,兔起鶻落,向山巒處疾奔而走。
另一個方向也出現了一群人影,風馳電掣朝這邊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