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左嘉嘉每說一句杜紅萍就往後退一步。

臉色就慘白一分,最後抵著牆壁滑坐到了地上。

左嘉嘉胸口劇烈起伏,柳眉倒豎。

她用力把金塊拍在桌子上:“金子,就那麽重要嗎?”

癱軟在地的杜紅萍突然暴吼:“左嘉嘉,我恨你,恨得要你死!你害死了我爹爹,現在還要搶我的男人!我恨不得你馬上消失,這樣他就是我的了!”

“男人?什麽男人?我什麽時候跟你搶男人了?”

左嘉嘉滿臉的莫名其妙。

“跟著你回來的褚公子!是我先遇見的!是我先看上的!”

杜紅萍像個瘋子一樣歇斯底裏地狂喊。

褚奕緯?他什麽時候跟杜紅萍牽扯到一起的?

“看看你瘋瘋癲癲的模樣,杜紅萍我告訴你,我跟褚奕緯沒什麽。

男人而已,有本事你自己去追,追得到手就是你的,他要是不要你,你就是把全天下的女人都殺光了他也不會看你一眼。”

左嘉嘉說完了這些,冷聲喝道:“看在杜紅柏的份上,我饒你一次,滾!”

杜紅萍跌跌撞撞地從她房間裏跑了出去。

星夜當空,左嘉嘉一步一步又走上了後山的懸崖。

坐在懸崖頂端原主當初落崖的地方,左嘉嘉長歎了一口氣。

原主啊原主,你到底是誰。

為什麽會來到威風寨,為什麽會惹上杜紅萍杜紅柏這兩姐弟。

一個恨不得你死,一個恨不得為你死。

剛剛她看著杜紅萍在她房中翻箱倒櫃地找金子,很有衝動想對王鐵錘一樣把桌子上的茶壺砸到她頭上讓她腦袋開花。

危急關頭顧大娘的話成功阻止了她:“自從你被擄走之後紅柏他去銀莊去酒樓找你,被人打得渾身是傷地回來,但是第二天他又接著去。”

有道是錢好還人情難還!

更可況杜安也是為了原主死的!

她煩躁地揉了揉頭發。

為什麽穿越總會碰上一個極品親戚!

“怎麽了,左姑娘看起來很煩?”

清朗的男聲帶著些許笑意在她身邊響起來。

一道白色的身影也跟著她坐下來。

“晚上這麽好興致,不睡覺來看星星啊?”

左嘉嘉沒好氣地瞥了褚奕緯一眼。

“你也好有興致,不睡覺來看別人很煩。”

黑暗中褚奕緯的嘴角緩緩勾起,輕笑了一聲。

“看出來了,左姑娘真的很煩。”

左嘉嘉瞪著他,想起杜紅萍的話忽然就怒從心起。

她兩下就站起身一把抓起他的衣領凶巴巴地湊到他眼前問道:“你給我老實交代,你怎麽會認識杜紅萍的?”

她因為生氣所以靠得離褚奕緯極近,長長的又卷又翹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一樣扇動,在眼瞼下留下一圈細細的陰影。

她的皮膚也極好,肉眼可見的吹彈可破,毫無瑕疵。再往下,是小巧秀氣的鼻子,嫣紅的雙唇。

褚奕緯突然就覺得有點口幹舌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奇怪,他又不是沒見過女人的毛頭小子,怎麽一次兩次被這樣一個女人迷得七葷八素的?

想當初他在京城那也是被各家貴女們追著捧著的天之驕子,但凡他在京城大街上走一圈總能遇上兩個偶遇的,三個裝暈的,一個迷路的,兩個扭了腳的。

還剩兩個幹脆什麽借口不用直接撲上來的。

但是他對這些女人一點興趣都沒有。

柳晨風常笑他是不是該去請太醫院裏的專管皇帝房中事的賈太醫把把脈。

怎麽如今對著一個女山匪起了不該起的念頭?

他幹咳了一聲掩飾尷尬:“我第一天來這裏的時候在那個小莊子裏遇見過她,她說沒座位想跟我一起喝茶。”

眼見著左嘉嘉的臉色沉下來他又立刻說道:“我沒答應她。”

“真的?”

左嘉嘉滿臉都寫著不相信。

褚奕緯滿臉都寫著你要相信我:“真的。”

看他一臉誠懇不像說謊,左嘉嘉鬆開了手。

心中暗歎:就這樣的一麵之緣也能讓杜紅萍情根深種,隻能說眼前這個男人魅力太大了。

褚奕緯僅憑左嘉嘉的幾句話和反應就把她的心思猜了個七七八八。

“我以為左姑娘是世間少有的巾幗英雄,聰明勇敢殺伐果決,沒想到也有一顆柔軟的心。”

左嘉嘉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道。

“謝謝誇獎!我又不是石頭裏蹦出來的,血肉之軀自然有七情六欲,有什麽可奇怪的。”

她又長歎一口氣。

“自古忠孝兩難全,我這恩仇也兩難啊。如果杜紅萍隻是個不相關的普通人,我有一百種方法讓她後悔招惹了我,或者幹脆就把她趕出寨子不管她死活。”

她坐下來雙手抱著腿,把下巴擱在了膝蓋上,滿臉都是無可奈何。

“可是她有她爹和她弟兩大護法為她護駕,我真是拿她沒辦法。”

“如果你對付不了敵人,那就證明你本身還不夠強大。你必須先讓自己強大起來,就沒人能傷害得了你。”

“讓自己強大起來?”左嘉嘉喃喃重複道:“怎麽樣才叫強大起來?難道去練武?”

褚奕緯情不自禁地笑了。

“練武當然是一方麵,本領自然越多越好,但我說的是你的內心,隻有內心真正地強大起來,才會對一切都無所畏懼,無所不能。”

他的眼光深邃地注視著左嘉嘉。

“良久的安逸需要長久的忍耐,佛家有一句話叫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你暫時不能解決杜紅萍,不代表以後也不能,你需要蟄伏,修煉自己,然後等待一個機會。”

左嘉嘉眼睛一亮,茅塞頓開。

對啊,她為什麽要執著於現在對付杜紅萍呢?

來日方長不是嗎?

她轉頭想對褚奕緯說謝謝。

卻愣住了。

皎潔的月色下,俊美的男人一身白衣,整個人溫潤如玉,優雅謙和,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正回望著她。

她忽然心跳有點加快,連忙轉回頭不自然地看向遠方的星星。

礦山就是個男人堆,她在男人堆裏打滾這麽多年什麽沒見過?

野外作業的簡易廁所不分男女,她有時候不小心看見別的男人正在方便,還能麵不改色地說一句“打擾了請繼續。”

但是為什麽此時此刻她會對著一個認識沒幾天的男人有種心頭小鹿亂撞的羞怯感。

她前世已經三十多歲了,心頭的小鹿早就成了老鹿蹦躂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