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杜紅萍告狀
左嘉嘉回到了房間。
沒多久，就看見杜紅柏手裏抱著一大坨毛茸茸的東西站在她房門前。
他走進來將手裏的東西遞給她。
“你要的野狐狸皮。”
左嘉嘉接了過來。
毛皮已經被處理幹淨了，黑黃相間的顏色很顯雍容華貴。
觸手柔軟極為舒服，可以想象這原先應該是很漂亮的一隻狐狸。
她將毛皮又塞到他手裏。
“你把這個交給顧大娘，做些圍脖手套什麽的拿給寨子裏的老人家用吧。”
杜紅柏托著毛皮，眼中一冷。
“怎麽，你不喜歡這頭狐狸的花色？還想叫老子再去獵一隻？”
“不不不，”
左嘉嘉急忙擺手。
這是那個原主要的。
她一個現代人習慣了沒有買賣沒有殺害的思想，想想這曾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一隻動物她就覺得膈應。
“這天一天比一天冷，老人家身體弱容易受寒容易生病，他們比我更需要這個，快送過去吧。”
杜紅柏眼中微微訝異。
“你以前不是說要一張野狐狸皮做暖手嗎？怎麽現在又要給那些老人家用了？”
左嘉嘉遲疑了一會發現實在辯無可辯，幹脆一瞪眼睛做凶狠狀。
“剛剛不是說要聽我的嗎？吩咐你的事就去辦，誰給你提問的權利？”
杜紅柏走到廚房的時候，顧大娘正在清點剛買回來的東西。
“白米，白麵，黑麵，菜油……”
“顧大娘您這是哪裏來的？上次我給您的銀子應該不夠買這麽多東西。”
杜紅柏驚問：“這些夠寨子裏的人吃上一段時間了！”
“是啊，夠吃好久了！”
顧大娘笑嗬嗬地拿出一卷淡藍色的棉布。
“還能給大家做些新衣，過年的棉衣也可以備上了！”
她將布展開在杜紅柏身上比了比，笑眯了眼。
嗯，年輕人果然穿淺色好看。
杜紅柏摸了摸搭在身上的柔滑棉布，心下疑惑。
“這是……哪裏來的？”
顧大娘依舊笑眯眯的：“大當家給的啊！”
“又是大當家？”
杜紅柏攥著布疑惑不解：“大娘，您說她落了一回崖怎麽怎麽整個人都變了呢？”
顧大娘笑著拍了他一下：“說什麽傻話，大當家變了好啊，現在這樣才像一個活生生的人啊，以前不言不語的就像個木偶人似的！”
她撫摸著眼前的柴米油鹽欣慰地笑了。
“我有預感，大當家會帶著我們寨子裏會越變越好的，老當家不會看錯人的。”
左嘉嘉並不知道杜紅柏對她轉變的困惑，她在忙著別的事呢。
她叫阿力喊來寨子裏所有十二歲以下的孩子開會。
跟小花的一番交談讓她意識到，山寨複興，教育先行。
如果香荷姑娘的事情讓他們以為錢是可以出賣一切而獲得的。
那長此以往，山寨遲早完蛋。
既然老人家們將她救回來，那麽她總要做一點事來回報他們。
清點了一下人數，十二歲以下的孩子竟然有九人之多。
她清了清嗓子，嚴肅地看著眼前的小破孩們：“從明天開始，早上我來當你們的先生，教你們認字，讀書。”
“人可以沒錢，但不可以沒有知識。不管在什麽時候，知識才是我們最堅強的後盾。下午由二當家教你們武術，我們不去欺辱別人，但也不要被別人欺負。”
杜紅柏走過來表示不需要：“老子一個人可以保護大家。”
左嘉嘉無語。
“雙拳難敵四手，你能打得過多少人？如果碰到些潑皮無賴，山寨裏老的老少的少，你能護得了多少個？再說，萬一你不在呢？”
杜紅柏語噎。
他確實沒想到這麽多。
他站在一邊看著左嘉嘉繼續指揮所有的孩子們按照個子高矮排座位，時不時地笑眯眯地彎下腰跟孩子們說著什麽。
太陽金燦燦的光線肆意地灑落，落到她的發上，身上，像是給她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格外的柔和又美麗。
他恍惚想起一年多前剛剛見到她的第一眼。
她也是這麽站在陽光下。
雖然滿身的血漬，但是絲毫不影響他眼裏的驚豔。
如果那個時候爹沒死，那麽……
“嘿！你發什麽呆呢？”
左嘉嘉推了推他。
杜紅柏猛然從自己的遐想中回過神來。
看著左嘉嘉睜著兩隻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他臉立刻紅了。
下意識地退後兩步拉開距離。
“沒，沒想什麽，你叫老子什麽事？”
左嘉嘉瞪著他無語。
這小屁孩隻要不生氣不發火安靜的時候那就是憂鬱美男子花澤類。
一開口自稱老子，形象立刻碎一地。
“想叫你明天跟我先去趟鎮上，買點寫字用的筆墨紙硯，添置點桌椅板凳之類的東西。”
她現在有的是錢，她想去購物！
杜紅柏低著頭不敢看左嘉嘉，低低應一聲：“好！”
即刻逃之夭夭。
這一切都被遠處的杜紅萍看在眼裏。
她的手指緊緊抓著身旁的樹枝，“啪嗒”一聲，整根樹枝硬生生地被她掰成兩段。
她眼色森然，裏麵的寒氣讓人忍不住要打個冷戰。
“杜紅柏，你真是沒用，被一個女人迷得神魂顛倒！”
忽然，她又低低地笑了。
“左嘉嘉，你的本事還真大，第一回下山劫道居然劫了這麽多銀子。但是你不知道吧，就是你劫的這些銀子，會徹底地把你送上死路！這一次，我會讓你翻不開了身！”
狠狠地將手中斷成兩截的樹枝扔在地上，她轉身朝著寨子外麵走去。
褚奕緯和博學正在收拾東西，聽見縣衙門外的鳴冤鼓響了。
博學很煩躁。
“才剛到這裏就要辦案子？連水都還沒喝一口呢。”
褚奕緯望著門口淡淡地吩咐：“更衣準備上堂辦案吧。去叫梁捕頭帶衙役上堂。”
擊鼓的杜紅萍被帶上了公堂。
她惴惴不安地跪在大堂中間，虎背熊腰的衙役們並排立在她兩側。
一個個拄著手臂粗的殺威棒對著她怒目而視。
她嚇得腿都軟了。
梁捕頭大喝一聲：“升堂！”
一個穿著赤紅官袍的身影自堂後緩緩走出，坐在桌前，“啪”一聲一拍驚堂木。
“堂下何人，狀告何人？”
杜紅萍膽戰心驚地抬起頭，看見坐在麵前眉目威嚴的褚奕緯倏然睜大了眼。
整個人都呆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