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下山劫道
杜紅柏和杜紅萍兵分兩路。
他帶著左嘉嘉和幾個人一起下山了。
人不多,大多是像二當家一樣十幾歲的少年,還有頭發花白的金大爺。
來做見證的。
左嘉嘉慢吞吞地走在隊伍最後邊,心不在焉地撚著一束狗尾巴草。
金大爺笑嗬嗬地招呼她。
“山路不好走,大當家腳下小心些!”
她搖著狗尾巴草:“金大爺,我們這是去哪劫道啊?”
金大爺手指前方。
“山腳下有一個很窄的隘口,我們隻要守在隘口邊上,等人來了再弄幾根大棍子把隘口一封就可以。人一看我們擋在前麵後路又被封了,心裏都害怕,就會給錢了,很容易的。”
“金大爺你看起來熟得很嘛!您幹這行多少年了?”
左嘉嘉很好奇。
金大爺將扛在左邊肩頭的金環大刀換到右肩,咧開掉牙的嘴笑。
“我是跟著杜老當家的上山的,我兒子,我孫子都是在這裏生活的,你說做了多少年了?”
有兒子,還有孫子,這拖家帶口投身在這土匪窩,是有多熱愛這一行啊。
左嘉嘉感慨。
說話間已經到了目的地。
這裏是兩座山峰之間的一個夾縫,兩旁都是刀削一般的峭壁。
整個夾縫像個葫蘆,前麵小後麵大,葫蘆嘴處就是金大爺所說的攔截處,
杜紅柏和其他人正在布置封口的大棍子。
左嘉嘉左看看右看看,聽那金大爺說這條山路是進出城鎮的必經之道。
這種一線天的險要地形用來攔路搶劫,可真是合適不過了。
由此可見杜老當家真是有勇有謀的人物,顧大娘所言不虛。
以前的威風寨,是過了些好日子的。
隻可惜英雄早逝,樹倒猢猻散,威風寨變成了如今的難民營。
一切布置完畢。
左嘉嘉學著大家的樣子躲在了隱蔽處,等待著今日的目標出現。
不久,遠遠的天邊與小路的交界處,出現了一頂四人抬的小轎。
轎夫清一色的皂衣,腰間纏著青色的腰帶。
小轎旁邊還跟著一匹馬,馱著兩個箱籠和一個小書童。
一行人緩緩向紫英山腳下行來。
轎夫們抬著轎剛剛走進葫蘆口,後邊就“嘭”一聲響,幾根粗壯的棍子橫在了身後。
緊接著,前方,周圍的石縫裏跳出來一群人,將他們團團圍住。
轎夫們停下了轎子,惶恐不安地看著四周的人。
馬背上的小書童一點也不害怕,反而哼了一聲。
“你們是什麽人膽敢在此放肆!知道我們是誰嗎?”
這個小書童,人看著不過十幾歲大小,氣勢倒是足得很。
他這一聲嗬斥,聲音清亮,頗有些威儀。
眾人有點發怵,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最後都把眼光投向左嘉嘉。
左嘉嘉其實也很想打退堂鼓。
隻是大話都已經說出去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她深呼吸一口氣,硬著頭皮走出了人群。
劫道而已嘛,電視劇的橋段跟著學就是了!
她學著電視裏的樣子拱了拱手:“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膽敢說不字,上前揪腦袋。死在荒郊外,管宰不管埋!”
小書童怒了,指著她說道:“你竟然攔路劫道!”
左嘉嘉奇道:“我是山匪,不攔路搶劫,難道布施啊?”
杜紅柏的原話,她現學現用得很順手。
她又對著遮得嚴絲合縫的轎門頗有些狗腿拱了拱手。
“貴人見諒,在下隻是求財。隻要留下買路財,本人保證絕不為難性命!”
小書童一雙熱切的眸子望著轎子,卻隻聽得轎子裏傳來一句命令。
“博學,把銀子給他們。”
這聲音,低沉又帶點磁性,像是大提琴被輕輕拉動琴弦奏出的委婉旋律。
音色低沉,但又渾厚豐滿,回韻悠長,令人忍不住就沉醉其中。
在說話的同時,轎子的門簾被掀開了一條小縫,一截青色的衣袖露了出來。
衣袖中攏著一隻修長的,白皙的手掌,托著一個寶藍色的小荷包。
瑩藍的錦緞在陽光下微微閃亮,更襯得那白皙的手指如同白玉無瑕,溫潤熒光。
左嘉嘉看著那幾根蔥段似的手指,腦海裏不受控製地開始遐想。
一雙手就這麽美,或許她不應該劫財,應該劫個色!
小書童博學拿起荷包沒好氣地扔到她麵前。
“呐,銀子給你,可以走了嗎?”
沉重的荷包砸到麵前的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左嘉嘉拿起荷包掂了掂,學著電視劇裏太監的模樣一低頭,隻差甩袖子:“那是自然,恭祝貴人一路平安一帆風順心想事成萬事如意!”
口氣之討好,語氣之諂媚,她狗腿的就差下跪了。
轎夫起身抬起轎子,腳步平穩地朝前走去。
博學瞪了左嘉嘉一眼,翻身上馬跟著轎子走了。
直至轎子走遠了,眾人才圍到左嘉嘉身邊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手中那個鼓鼓囊囊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