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容靜嫻的擔憂

一天後繁華的夜市,

叢榕的鮮花攤前裏裏外外兩層擠滿了路人,大家紛紛稱讚著叢榕的手藝一邊拍照。

人群中,一位穿著職業裝的中年女性停留在鮮花攤前許久。

“姑娘,你是哪所大學的畢業生?”女人邊說邊觀察著這些花束。

同色係的花材搭配綠植點綴,連包裝紙的顏色選擇都非常用心,整束花配色既狂野又高級,美得宛如歐洲的古典油畫格外吸睛。

叢榕被她問得一愣,微微窘迫。

想到自己中途入獄輟學,別說是畢業證,連這些專業知識都不是大學修來的。

“我沒上過大學,媽媽是花藝師,我從小跟著她遊遍了歐洲各國,稍微學到了一些皮毛,謝謝您欣賞。”她如實說道。

“你這個年紀能精通這些皮毛也很厲害了,給個聯係方式吧,以後經常找你買花。”

女人大方熱情的稱讚順便買了一束花。

聽著手機不斷響起的收款提醒,叢榕笑得露出了一雙小酒窩。

目送女人離開後她的心情更加爽朗,便應著顧客的邀請合照在視頻中推銷自己的鮮花。

路邊一輛寶馬SUV裏,女人將鮮花放在副駕駛座上後一直看著不遠處忙碌的女孩。

她拍了幾張照片後發到了季氏集團的郵箱。

幾天後,星河廣場路邊。

星河廣場隸屬季氏集團旗下,來這消費的非富即貴。

叢榕的露營車裏擺滿了抱抱桶花束,上次擺攤效果很好她賺了三千多,她用這些錢批發了一些進口花,希望今天能再賣個好價錢。

照這樣下去,

她的吃喝住能解決,也能攢下錢將爸爸的骨灰暫時寄存。

日子有了盼頭,埋在心間的烏雲也散去了大半,叢榕的臉上漾著明媚的笑意開始準備開攤。

叢榕身高一米七二,本就足夠高挑惹眼,今天穿的白襯衫更是襯得她氣質清冷,宛若置於妍麗花叢中的仙子。

不時有富二代借著購買鮮花的名義向叢榕索要微信號碼。

她自知對方目的,但為了不錯過潛在的目標客戶她便特意開了一個小號收集號碼。

二十分鍾後,一聲輪胎和路麵的尖銳摩擦聲從身後傳來。

回頭見到來人,她的雙眸一秒恢複冰冷。

車門打開,車上下來的人走到她身前。

“我以為你又去大件路看守所改造了,合著是變成賣花女了!”

車上下來的是她最不想見到的人。

“容昊陽,你來做什麽,還想我替你坐牢?”叢榕冷冷地質問。

眼前這個挑著黃毛的人無疑是她人生中最大的噩夢。

容昊陽突然扯下一支最豔麗的花從叢榕的臉頰上掃過,眉眼裏輕浮、玩味。

“堂姐我發現你比這一車花還驚豔!隻可惜沒人知道,堂姐這樣的大美人是看守所的老熟客了!哦,還是被人玩爛的~破~鞋!”

話尾他故意扯高嗓門,隨後將花扔在腳底狠狠地踩爛。

一位剛剛下車正在挑花的貴婦人臉色立刻黑了下去。

“和我們家那個破三兒一樣看著美麗養眼,其實爛透了!晦氣!”

婦人把手裏挑好的花一扔揚長而去。

叢榕看著地上踩得稀爛的鮮花,心疼得鼻頭發酸。

被踩爛的那支最貴進價要一百多塊一支,這是她一周的飯錢。

她轉身收拾車子,不想因為眼前的垃圾把花砸在手裏。

“這樣吧,這一車花我買了!這卡裏有一萬,你再陪我幾個哥們一宿,錢就是你的了,好嗎堂姐?”

容昊陽伸腿攔住推車,隨後從皮衣中掏出一張銀行卡扔到地上。

“你就不怕你的幾個哥們他們也突然死了變成厲鬼來找你?”叢榕憤恨的說道。

想起那個溫存一宿的男人,她不知怎麽有些傷感。

誰知,容昊陽突然像神經病一樣笑起來。

叢榕怕他繼續發瘋把花都給霍霍了,她便迅速撿起銀行卡推車過馬路。

“這一萬塊本來就是我的,你還差我四十九萬別忘了!”

不論多少,她太需要錢,也不會和錢過不去。

“臭婊子,讓人玩爛的破鞋!”容昊陽氣得跳腳。

正欲上前拿回銀行卡,一串刺耳的警笛聲停在他的車前。

“這裏不許停車,快離開!”,

年輕交警表情嚴肅,順手撕下一張罰單貼在白色超跑車上。

眼看著叢榕已經過了馬路,容昊陽聽著交警的催笛聲煩躁地大罵,

“罰尼瑪罰……靠”

他使勁踢了一腳輪胎開車揚長而去。

環海公路上,容昊陽邊開車邊哼著小曲,全然不似先前那樣氣得跳腳,損失了一萬塊倒讓他買了一個安心。

副駕駛上的女人把玩著新做的美甲漫不經心道,

“她真的以為陪睡的男人死了?”

“看她的反應不像假的。”容昊陽單手扶著方向盤吐了一個煙圈。

“姐你把心咽回肚子裏,那個燈塔晚上伸手不見五指,他們連對方是誰都看不清,要是能再遇見我以後爬著走。”

感受到容靜嫻的不安,容昊陽拍著胸脯安慰她。

“但願如此,不過那些被季少找的殺手們已經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容靜嫻看著窗外,她的眸底閃過一絲擔憂。

“早知道咱們就不趟這趟渾水了,京城那麽亂,出錢來青城殺人倒是頭一回。”

月初,

無意中聽到有京城那邊的神秘人願意出高價,找一個小姐頂罪殺人。

她下意識想到了一個最合適的人。

叢榕!

“姐,你可別告訴我你後悔了,那個賤婊自己找的!她不死,將來被人查出是替我頂的罪,玩兒完的就是你弟我!”容昊陽表情陰狠。

他本就盤算著讓叢榕背上人命永遠翻不了身。

“我後悔的是沒調查清楚那個男人的底細,惹上了一個活閻王。”

容家姐弟都沒想到那晚會出意外,

被設計的兩個人不僅沒有死,那個男人還搖身一變成了季氏集團的少總裁,季霆秋!

提到季霆秋的名字,

整個青城上流圈的人都得生出幾分敬畏,他曾在一線特種部隊服役過,殺人於他已不是什麽新鮮事。

“現下,季霆秋正到處追查涉事的一幫殺手,還有那晚陪他睡了一宿的小姐。要不是怕說出來連累咱倆,我早就去季家門前告狀了,叢榕死一百次都便宜她。”

容靜嫻說著欣賞著自己的美甲,眼裏閃過濃濃的恨意。

是她懇求容華用了一些不幹淨的手段拿捏了容家,又逼迫叢榕放棄了景澤。

景家最終走投無路毀了與叢榕的婚約,選擇了她。

“姐你們很快就訂婚結婚了,你的身份板上釘釘,你怕那個賤人幹什麽!”

“阿澤他……,他心裏一直有那個賤人。”容靜嫻低聲地呢喃著。

她恨!

恨景澤對她一直不冷不熱。

那晚……

“阿澤,我求你讓我留下吧,我真的很愛你,不比叢榕愛你少啊,你回頭看看我好嗎?”

那天,她放下尊嚴脫光了衣服爬上他的床,

可,最終,

她還是被扔出了門外。

她夜夜守著空床,對叢榕的恨隻增不減!

“我之前就是怕叢榕出獄後得知她爸早就死了,她會惱羞成怒和景澤說出分手的真相,沒想到這個臭婊子在我生日宴上果然來這一出威脅我。”

容昊陽不以為然,

“姐,還是那句話。青城這麽大,季霆秋想找到她無異於大海撈針,你別杞人憂天。”

聽到這話,容靜嫻的心裏也踏實了不少。

“罷了,隻要不壞我和景澤的婚事,先留她一條賤命,再者我和阿澤的婚期已近,沾了人命多少有點晦氣。”

這邊,擺攤被容昊陽攪黃後,叢榕心有餘悸。

短時間內,她不能再拋頭露麵,可還是得想法子賺錢。

正在盤點著收入和開支,包包裏的手機急促振動起來。

叢榕打開手機,發現是一串陌生號碼,

“喂是叢榕小姐嗎?我很欣賞你的花藝設計能力,有沒有興趣來我的工作室,半個月後我們一起競標季氏集團的周年慶項目。”

電話裏的女人語氣非常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