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本王不吃

秦瀾正在那練著字,冷不丁的聽著窗戶鬆動,她捏著筆寫完最後一個字,就聽著腳步聲從寢殿那邊傳了來。

捏著筆快步走過去一瞧,就看著蕭淮安穩穩當當的躺在她的**,還扯過被子來蓋上。

墨汁順著筆尖落下,不小心站在了她的裙擺上。

秦瀾剛想去將他扯起來,可他的臉色,實在是難看的嚇人。

她重重的歎了口氣,轉身走到桌子前放下筆,撩了撩袖子,邁步走向小廚房。

本以為突然過來,必是得讓她冷言冷語嘲諷一頓,繼而趕出去,誰知她竟半分動作也沒有,就出去了。

難道,竟厭惡他至此?

一想到這,蕭淮安心裏的氣便直竄了上來,輾轉反側,方才的倦意,頓時消弭。

坐起身,剛要走,門再次被推開,秦瀾端著一盤東西走了進來,“我給你下了碗麵,又備了小菜,你先吃點。”

蕭淮安穩穩地坐在那,拿眼瞧了瞧,微微抿唇,別開了頭,沉聲道,“本王不吃。”

“你瞧瞧你都瘦成什麽樣了,快些喝了,我再去給你抓藥。”

秦瀾將木盤放在桌上,扯過一旁的凳子坐下,端起麵條,就要喂他,“快嚐嚐,我可輕易不給人做東西吃。”

眼瞧著筷子夾著麵條喂到了嘴邊,蕭淮安這才傲嬌一哂,張嘴含下。

秦瀾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搖了搖頭,繼續像哄孩子似的,將一整碗麵條喂給他。

吃飽喝足後,蕭淮安才滿意的躺下,扯過被子蓋上,準備睡覺。

“王爺,吃飽了就回吧!”

秦瀾將碗放在桌上,抱著胳膊,冷言道。

當日他既然一聲不吭的答應了和離,現下又跑過來,他要找人伺候,找那雲澄縣主啊!

他的氣好消,她心裏的氣,可不好退。

誰知那廝竟然像是沒聽見似的,轉個身,繼續睡著。

秦瀾無奈扶額,索性端了木盤出去,不再理會他。

剛出門,趙婉茹喜氣洋洋的過來,身後的丫鬟端著一溜衣裳首飾,瞧著秦瀾,趕忙招了招手,笑道,“過幾日啊,慕家小女及笄,特意下了帖子,讓我帶你過去。”

“進屋去瞧瞧我給你新做的裙子。”

秦瀾還沒回過神,就見著趙婉茹已然上了台階,要去推門。

春棠眼疾手快,幹咳了一聲,平地摔跤,“奴婢失態了,奴婢該死。”

秦瀾登時瞥了她一眼,趕忙過去挽住趙婉茹的手,笑嘻嘻的請到院中的葡萄架下坐下,“母親,我如今這身份,實在是不好出席,還請母親幫我回了吧!”

“這有什麽的?前一個月,王家那嫡女,才和離,前幾日,又另嫁了曹禦史家了,不也是一段佳話。”

趙婉茹拍了拍她的手,溫聲勸道。

瞧著秦瀾不說話,趙婉茹語重心長的說道,“慕家大娘子,與我本就交好,她專門同我說了,她兒子,還未定親。”

“她兒子?”

那不就是慕少白?

秦瀾猛地咳嗽了一聲,有些不敢置信,“母親。”

“就是那個喚少白的,前些日子來過我們府,你還同人說過話。”

趙婉茹眉開眼笑,仿佛已經定下了一般。

“母親,女兒還想多陪在母親身邊,現下還不想嫁。”秦瀾苦著一張臉,跑到她身邊,撒嬌道。

趙婉茹揉了揉她的發,溫聲勸道,“母親也想多留你些日子,隻是如今正好有這麽個人,錯過了,不知再等多久了。那慕家的少白,如今都當上吏部侍郎了。”

“最主要的是,此人溫文敦厚,是個可堪托付的人。”

秦瀾何嚐不知,嫁進慕家,千好萬好,定能過上夫妻和睦,闔家團圓的日子。

隻是,她注定血裏帶風,這一輩子,都不得善終。

“好了,母親,過幾日我去。”

瞧著趙婉茹一臉期盼的模樣,秦瀾隻得敗下陣來,服軟道。

“這就對了,走,進屋去試試我新給你做的衣裳。”

趙婉茹起身,便要進屋,秦瀾見狀,叫苦不迭,趕忙衝上去,攬住她的手,往側邊的廂房走去。

“我那屋裏的銅鏡壞了,咱們在這屋試試。”

“你這孩子,今日怎麽怪怪的。”趙婉茹輕笑,一臉的寵溺。

好不容易試完了衣裳,趙婉茹又說了一會話,才回了院子。

她一走,秦瀾站在廊下,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推門回去,撩開簾子進了臥房,蕭淮安仍舊躺在那,似是睡的安穩。

趙東來的事,審訊了一日,終於有了些眉目。

齊王的貴妾,原是與趙東來有過婚約,誰知被齊王擄了去,當了貴妾。

當日眾人的目光都放在齊王與潤王之間的明爭暗鬥,絲毫沒有想到,此事竟然是那最不起眼的貴妾所為。

可事到如今,僅靠管家的隻言片語,仍舊定不了趙東來的罪。

刑部沒有證據,隻得趕緊放了趙東來,可誰知第二日,萬京城最大的賭坊突然死了人,殺人的當即被眾人扣下,經查,是武宣侯三子。

送交刑部時,那廝竟還口出狂言,狂悖的很。

這一下子,不知是誰,將武宣侯去歲被霖王打死的兒子的事,翻了出來。

霖王的人當著許多的人的麵,直接抄了侯府,從後院地窖裏搜出了許多的兵器,箭矢。

隨後,去歲從侯府莊子上翻出來的貨單,不知為何,流落了出來。

這一下,百姓紛紛稱讚,霖王幹得好,不然若是真將那些貨單上的兵器許給東番國,待到人家兵強馬壯,豈非頭一個就打過來。

武宣侯為了活命,當即招了背後的人,是趙東來。

趙東來與皇後有親,又身為殿前司指揮使,這樣的身份,想必皇上不會重判。

這幾日的朝堂上,可謂是精彩紛呈。

一早,蘇和就敲了敲正門,小聲喊道,“王爺。”

蕭淮安理了理袍子,推開了門,將養了幾日,氣色好多了。

隻是苦了秦瀾,這幾日,日日睡在客居。

幸好沒人找事。

“怎麽了?”

蕭淮安如今身子大好,心情也好了些,語氣自然也少了絲涼氣。

“宮裏來人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