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作對

蕭淮安長眉一揚,忍不住冷笑起來,好一個柳雲姿,起身,腿剛邁了一步,便止在哪,“你去提醒提醒她,本王還未用早膳。”

蘇和的臉一僵,險些沒聽明白,末了,拱手應下,快步跑了出去。

流玉閣裏,秦瀾正吃的歡樂,還和雲畫春棠有說有笑,見到蘇和過來,這才放下碗,“可是王爺有吩咐?”

蘇和頭發發麻,不知如何委婉開口,他素日隻需做事就行,哪裏說過這樣的話,猶豫許久,才往前湊了湊,神秘兮兮的說道,“王爺想請王妃過去請他過來用飯。”

“……”若不是秦瀾耳聰目明,當真要被他繞進去了。

這廝的意思,是蕭淮安想同她一起用飯?

秦瀾挑眉,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側眸瞧瞧,蘇和竟難得的臉紅了,站在那抿著唇,不知所措。

“知道了。”

蘇和聽完這三個字,如釋重負的呼了口氣,忙應了一聲,腳底抹油,滑向前院。

“王爺,王妃待會便過來。”

蕭淮安眼瞧著都喝了個水飽,聽了他的話,立時趾高氣揚起來,放下杯子,攏了攏手,坐在那,等著一會某人來請。

左等右等,外麵一點動靜都沒有。

蘇和站在堂中,汗都要落滿臉了,時不時的偷偷瞥一眼坐在那的人,那臉黑的,都能當炭燒了。

王妃啊王妃,你可是害人不淺啊!

過了許久,秦瀾姍姍來遲,一身碧綠錦裝裙,行走之間,翻飛飄轉,讓人瞧了宛如身置廣袤無垠的草原般,微微吸氣,仿佛還帶有淺淺的青草香氣。

這一瞧,便是精心打扮過的。

“王爺。”

蕭淮安冷哼一聲,抱著手不打算理會她。

本以為此人如何也得說些好聽的話哄哄他,誰知她竟絲毫不提。

“今日懷玉邀我賞花,傍晚方歸,我先走了。”

“……”

眼瞧著那抹碧綠身影逐漸飄遠,蕭淮安起身走到蘇和麵前,聲音冷的像是浸了寒水,“本王瞧著你這差事,是做膩了。”

“王爺恕罪,王妃當真是答應了的。”蘇和立時苦兮兮的跪下請罪,滿臉悲壯。

“她怎麽說的?”蕭淮安抬手,叉著腰,白皙的臉此時猶如蒼山浩渺,帶了一絲氣運。

果真女人的嘴,那便是騙人的鬼,說什麽心悅於他,全然是假的。

如今既是嫁給他了,那便應該整日在家相夫教子,如今可倒好,三天兩頭的出去鬼混。

“王妃說知道了。”蘇和趕忙略過自己的話,隻將秦瀾的回答說了出來。

若是被王爺知曉自己說的那樣直白,當即就讓他去清理馬廄。

蕭淮安冷哼一聲,在堂中來回踱了幾步,仍舊壓不下心頭那股火氣,“去,把柳雲姿被本王抓回來。”

蘇和遲疑了片刻,不能領會這個抓的意思,難道真的要將王妃五花大綁的給抓回來?

瞧著眼前人沒有動作,蕭淮安這才長歎一口氣,“罷了罷了,由著她去。”說完,拂袖離去。

蘇和突然覺得這差事,越發的難幹了,抬頭,頭頂仿佛遍布烏雲,偶爾還電閃雷鳴。

今日豔陽高照,的確是個出遊的好日子。

隻是瞧著坐在船頭的女子,竟是半分歡喜也沒有,眉間的憂愁,自打見麵時,便一直帶著。

果然啊,蕭子文那廝,仍舊魅力無限,引的這丞相之女日日懸心牽掛,隻是若她沒看錯,這宋懷玉是斷不能再和蕭子文結親了。

如此,她必須借機要加以籠絡,好多培植些自己的勢力。

蕭淮安無心奪位,那麽,桓王庸碌,肅王——

雖說這肅王年紀小,可也隻比宋懷玉小兩歲罷了。

此前她見過一次肅王,也是個風流倜儻,玉樹姣姣的人物,隻是脾性什麽的,不得可知。

前世一直到蕭子文登上皇位,這位肅王才被趕去了封地,自此,便沒了音訊。

“雲姿,過幾日長公主宴席,你陪我去吧!”

正思忖著,宋懷玉不知何時到了她身側,撫著她的手,眉眼倦怠。

長公主?

當今聖上的大女兒,前幾年死了駙馬後,便一直孀居,聽聞此位公主最愛尋歡作樂,想必她的宴席,竟能便邀眾人。

如此,甚合她意。

隻是,她之前似是聽蕭淮安說過,甚是瞧不上這位侄女。

“這個自是沒問題,隻是如今我嫁於王爺,他又是個暴烈性子,我這整日出來,他那邊——”

“你放心,我去同王爺說。”宋懷玉眉頭一展,拍了拍她的手,豪情滿懷的講道。

秦瀾幹笑一聲,一時之間,竟不知是該答應還是不答應。

花廳裏,宋懷玉甫一進來,就端坐在那,雙手置於膝上,脊背挺直,正襟危坐。

秦瀾坐在一旁,時不時的打量著她,總覺得她透著古怪,拿起杯盞剛喝了一口,外院有了動靜。

不一會的功夫,蕭淮安黑著一張臉邁步走了進來。

宋懷玉登時起身,趕忙行了一禮,聲音細弱蚊吟,“王,王爺金安。”

“不知宋姑娘有何事?”蕭淮安自進來,便一直睨著秦瀾,說話的語氣,自是沒個好聽的。

“啊,我,就是,過幾日——”宋懷玉說著說著,竟帶上了哭腔,仿佛馬上便執了帕子掩麵擦淚。

“……”秦瀾坐在一旁,於心不忍,立馬起身圓場道,“過幾日長公主宴席,懷玉想讓我同去。”

“此事王妃做主即可,何須來問本王?”蕭淮安仍舊氣勢洶洶,說出的話極盡陰陽怪氣。

秦瀾嘴角一扯,仔細覷了覷他,複又側眸,看了一旁的蘇和,內心頓時明了,這便是生氣了,“那多謝王爺,我便和懷玉先告退了。”說罷,拉著宋懷玉往自己院子走,頭也不回。

“……”

蕭淮安怒極反笑,忍不住扶額,咬牙切齒的暗罵了一句,“冤孽。”

“她方才說誰的宴席?”

過了片刻,他才抬眸,開口問道。

蘇和立馬回道,“長公主的。”

“嗬,你去同她說,蕭子瑜那人最是荒唐,若是她去了,便會吃虧。”蕭淮安氣急,拿過一邊的杯子想要喝口水,裏麵隻剩了茶渣。

如今,連這茶水也跟他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