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有眼不識金鑲玉

秦瀾快步過去,順著窗戶看了看外麵,“王爺最近總喜歡看這的竹子,難不成這下麵,有什麽寶藏?”

蕭淮安勾了勾唇,抬手將她攬進懷裏,溫聲道,“這裏沒有寶藏,隻是一片竹林。”

“王爺最近是有什麽煩心事嗎?有的話,一定要跟我說。”

秦瀾環住他的腰,仰著臉,笑道。

最近這些天,蕭淮安一直都很奇怪,用膳用的很少,每日也隻睡幾個時辰似的,似乎是有什麽大事積聚在心裏,才惹得他日夜憂思煩悶。

“若是被我發現,你有事情瞞著我,我就生氣,不理你。”

蕭淮安沉了沉目光,思忖了片刻,還是將她帶到了書桌前。

“這是蕭慎傳來的信,前幾日,本王已經收到好幾封了。”

秦瀾挑眉,看向桌麵攤著的信紙,仔細看下來,隻覺得有些驚駭匪然,“這,這,不可能吧?”

“王爺派人核實過了嗎?別在是把我們誆騙回去,然後弄個什麽翁中捉鱉。”

“不對,這個詞,好像怪怪的。”

蕭淮安忍不住笑了笑,也就他家王妃心大,這樣大的事,竟是一點也不心急。

“本王已經派人多方核查過了,這件事,是真的。”

“那——”

秦瀾起身,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說些什麽好了。

“難不成此事,跟蕭子禮有關?”

“蕭子禮前些日子,於城外莊子上,被人打死了。”

“打死了?”

秦瀾撫著胸口,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難不成真應了那句話,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啊!

“那王爺,你是何想法?”

“本王不知。”

前些日子,才傳來蕭慎愛妃有孕的消息,這才過了多久,竟然都落了胎,蕭慎聽了,一氣之下,病倒了。

本來快要好多了,可誰知蕭子禮愛上了去賭坊,被人下了套,拖到城外莊子,生生打死了。

消息很快就傳進宮裏了,蕭慎傷心之下,如今臥床不起。

眼下,朝中大臣人人自危,都以為天要滅後朝。

更有觀星使在那大放厥詞,說什麽有危星衝月,淩厲之勢頭,不可阻擋。

換而言之,就是皇上要完了。

蕭慎病中給他來了好幾封信,一開始上麵寫著讓他速速回萬京城,商議大計,後麵逐漸改了口風,最新的這封信裏,說要將皇位傳給他。

自古以來,雖然有弟弟上位的先例。

可,蕭淮安,他如今見慣了世態炎涼後,他不願自找困擾。

他並非煩悶案牘之勞,隻是害怕,如今好不容易才有的溫情,被冷冰冰的皇位,再次隔絕在外。

他不想冒險。

也不想自己的孩子,以後為了這樣一個虛無縹緲的位置,來互相傾軋,互相鬥爭。

“王爺,若是你心懷大誌,我也不會給你拖後腿,你不必考慮我們娘仨,我們永遠都是你堅實的後盾。”

秦瀾起身,走到他麵前,抬手抱了抱他,柔聲勸道。

如今的後朝,不能再經曆一次動亂了。

蕭淮安長歎了一口氣,緊緊地抱住她,“瀾瀾,你覺得本王應該回去嗎?”

“國家大事,匹夫都尚且要出一份力,更何況,你是王爺,享一分尊榮,便頂一份責任,王爺,等明日一早,我們就動身回萬京城。”

“好。”

用了晚膳,秦瀾又匆匆的進了一趟宮,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秦章。

秦章聽了,沉思了許久,才點了點頭,“此事的確是迫在眉睫,不過你們在路上,可也要慢這些,不必太過憂慮,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是。”

“夜深了,回去時,小心些。”

“父皇,女兒告退。”

秦瀾跪下行了一禮,這才起身走了出去。

回程明顯要快了些,隻顧著披星戴月的趕路,也沒有停下來,遊玩賞花。

順著鬆安城,汶城一路向北,足足走了十幾日,才堪堪到了雲州。

這幾日車馬勞頓,眾人都累的夠嗆。

秦瀾更是一沾枕頭就睡著,甚至夜裏還打起了呼。

搞得蕭淮安是哭笑不得。

“王爺,屬下已經將您回來的消息,散播出去了,目前,京都各個大臣府裏,都沒有什麽異樣。”

蘇唐站在廊前,拱手回稟道。

蕭淮安微微頷首,抬眸,月色清冷,又是一個月圓夜。

“宮裏怎麽樣了?”

“聽說,皇上像是快不行了,似乎是一直吊著一口氣,等著王爺回去。”

蕭淮安點了點頭,心裏一時之間,竟不知是什麽滋味。

鬥了這麽久,本以為他的心裏早就不拿蕭慎當親人了,可如今真的聽說他不行了,心裏難免還是有些難過。

“明日傍晚,差不多就能到王府了,你提前吩咐好,多備一些王妃愛吃的吃食,補氣血的膳食,都備些。”

“是。”

“還有,明日早起,你再去備些軟和點的墊子,放在馬車裏。”

“是。”

“夜深了,早些睡吧。”

“是。”

剛回屋,就聽見秦瀾微弱的呼嚕聲,走到床邊一瞧,她正四仰八叉的躺著,竟是一點位置也沒給他留。

蕭淮安忍不住苦笑一聲,脫了外衣,輕手輕腳的攬過她,往裏麵擠了擠。

秦瀾嘟囔幾句,翻身靠牆,繼續呼呼大睡。

“……”

如今快到盛夏了,暑熱漸漸地起來了,好在是在馬車裏,曬不著。

不過身後那些騎馬的,就苦了。

一早,秦瀾就和春棠跑到店裏,買了二三十頂草帽,讓蘇唐分發給騎馬的人。

雖說現在晚了些,可能少曬一日,是一日。

車隊徐徐朝西北走,走的快的話,不過是半日的功夫。

漸漸地,逐漸靠近京都,秦瀾掀著簾子,仔細地欣賞著外麵的風光。

許久不回來了,總覺得見花見草都親切。

“王爺,你瞧瞧,哪兒,就是你把我踹倒在地的地方,要不是我當時身子結實,恐怕早就一命嗚呼了。”

秦瀾捏著蕭淮安的衣角,指了指官道一旁的空地上,笑道。

“都是本王的錯,本王有眼不識金鑲玉。”

“哈哈哈哈,好一個有眼不識金鑲玉,王爺知錯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