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大不敬

“春棠,先扶王妃上車,本王去看看。”

蕭淮安示意春棠將秦瀾扶過去,自己帶著蘇和進了趙府。

一進門,侍衛已經將整個趙府圍了起來,端坐在中間的人,是禁軍統領蘇維。

聽見響聲,他回頭看了一眼,見是蕭淮安,這才忙起身,拱手行禮,“王爺,屬下蘇維見過王爺。”

“這是怎麽回事?”

蕭淮安肅身站在那,冷著一張臉,說出的話有千斤重,直直的往人身上壓。

他慣常就是這樣,哪怕現在皇上已經有意要對付他,可蘇維還是不能不恭恭敬敬的行禮,恭恭敬敬的答話。

“回王爺,皇上有旨,要下官來抄家,將趙府封鎖,趙府一幹人等,限期搬離。”

“趙老將軍呢?”

“趙老將軍被扣押在了皇城的大牢裏。”

蘇維一字一句,回答的清楚。

“叫你的人先停下,本王進宮見過皇上之後再說。”

蕭淮安睨了他一眼,轉身邁步走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秦瀾擔心的要命,可是不敢說話,低垂著眸子,默默垂淚。

蕭淮安拉過她的手,安撫道,“本王一會就進宮,沒事的。”

“真的嗎?”

秦瀾抬眸,滿臉希望。

“此事不過是皇上與本王鬥法罷了,放心。”蕭淮安拍了拍她的手,隨後從懷裏拿出一個令牌,放在她的掌心。

“這是本王的令牌,見令牌如見本王,按理說早就該給你的。”

秦瀾茫然的接過令牌,有些不明白,心裏隱隱的透著一股不安,“王爺,你——”

“放心,本王不會有事,本王還等著陪著你回麟州呢!”

蕭淮安示意她收好令牌,給了個她個寬心的眼神。

將她送回王府後,蕭淮安囑咐了春棠和蘇唐幾句,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皇城裏,蕭淮安剛到養安殿,李蘭海就邁步下了台階,一臉焦急,“哎呦,王爺萬安,此時皇上恐怕沒心思見王爺。”

“怎麽?”

“那會趙將軍忤逆,皇上眼下正生氣呢?”

“怎麽忤逆了?”

蕭淮安抬眸,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看的李蘭海心裏直發毛,聲音也低了許多,“就是,就是趙將軍——”

“行了,你進去通傳。”

“皇上這個時辰,不見人。”

“通傳。”

“是。”

李蘭海顫顫巍巍地應了一聲,趕忙跑上去,推開殿門,“皇上,霖王他——”

還不等他說完,蕭淮安已經推開守門的小太監,邁步進了養安殿,“皇兄萬安。”

蕭慎正在那批著奏章,見他進來,叫住了李蘭海,“都出去吧!”

李蘭海應了一聲,頓時如釋重負,趕忙帶著幾個小太監退了出去。

養安殿裏點了厚重的香氣,濃鬱的氣息不斷四散,有些嗆人。

蕭慎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放下朱筆,好整以暇地看向坐在一側的人,黑眸中劃過一絲嫉妒。

明明都是父皇的兒子,父皇從小就喜歡蕭淮安,什麽好的,都想著他。

蕭淮安生的龍章鳳姿,卓爾不群,他就成了平庸之輩。

明明他才是九五之尊,到底憑什麽,好處都讓他給霸占了。

“皇弟今日過來,有什麽事啊?”

“臣弟想問皇兄一件事。”

蕭淮安端坐在那,清冷的臉上沒有一絲異樣的神情,冰冰涼涼,看向他,像是在看死人一樣。

當年,劉太妃出了那事時,他也是這副表情。

“你說。”

蕭慎眸色一閃,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

“當年劉太妃一事,究竟是不是皇兄主謀?”

“好端端的,提這個做什麽?”

蕭慎幹咳了一聲,垂眸掩蓋了情緒。

“這麽多年,臣弟從未想過要奪取皇兄的這個皇位,可是皇兄,兔子急了都是會咬人的,更何況,臣弟不是兔子。”

蕭淮安倚在椅子上,黑眸一直緊緊地盯著他,像是正在捕食的狼,一下子見到了獵物。

“你什麽意思?”

蕭慎抬眸,對上他的視線的那一刻,手心突然多了一層細密的汗。

他不明白,蕭淮安究竟為什麽會這麽囂張。

明明他不過是一個不受寵的王爺罷了。

究竟是憑什麽?

“臣弟都說得這麽直白了,皇兄還聽不明白?”

蕭淮安勾唇冷笑,站起身,黑色的袍子獵獵生風,穿在他的身上,襯得他身形筆挺,就像是從畫卷裏出來的人物似的。

“皇兄派郭振康強行進霖王府搜查,為的是什麽?”

“不就是想要看看,我那霖王府,究竟有沒有什麽可以威脅得到皇兄的東西。”

自己的心思被這麽直白的說了出來,蕭慎更加不自在了起來,心底突然慌亂了起來。

“朕,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皇兄不明白,臣弟就慢慢說。”

蕭淮安抬手撣了撣袍子上的灰塵,黑眸裏多了一絲不屑,“想必郭振康秘密傳信,同皇兄說的是,霖王府一切無礙吧!”

“所以皇兄就迫不及待地敲山震虎,隨便扣了個由頭,將趙將軍扣押起來。”

“趙敬那是出言不遜,對朕不敬,朕才,朕才將他抄家下獄的。”

蕭慎手指漸漸捏緊,黑眸裏的怒意逐漸掩蓋不住了。

他現在急於想知道,蕭淮安的手裏,到底握著怎麽樣的一張牌。

他是皇上,他有權利支配一切。

“嗬,不敬,皇兄指桑罵槐,臣弟聽得明白,現在是不是皇兄很想派人將臣弟也抓起來,然後抄了霖王府,賜死臣弟。”

“朕為何不敢?霖王,朕忍你很久了,若是說這天下誰對朕最大不敬,那非你蕭淮安莫屬。”

蕭慎拍桌站起,指著他的鼻子,破口道,“即便是朕將你抓起來,賜死,你又當如何?”

蕭淮安拍了拍手,仍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想必皇兄等這一日,等了很久了吧!”

“嗬,來人。”

蕭慎如今恨不得當即砍死蕭淮安,他再也受不了了,日日為人掣肘。

當初念著他還能替自己辦事,所以才留了他一條性命,如今他反了水,自然是不必再留了。

頃刻間,一群身著黑甲的禦林軍,挎刀衝了進來,整齊有序地分站兩側,將蕭淮安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