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孤男寡女,同處一室
長舒了一口氣後,她才淡淡地躺了回去。
“做什麽噩夢了?”
“啊——王爺,你為什麽不睡?”
“本王被你撓醒的。”
“我做了個夢,夢見我被漫天的賬本雨,給砸暈了,你一個勁地抓著我去看賬本。”
蕭淮安不用想就知道,唇邊的笑意逐漸放大,抬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安撫道,“本王有十幾個賬房,不用你看賬。”
“那你不早說。”
蕭淮安連忙認錯,“都怪本王,都怪本王,快睡吧!”
第二日一早,剛散了朝,一個丫鬟便匆匆地回了鳳仙宮。
“怎麽樣了?皇上對此怎麽說?”
皇後正在院子裏賞花,抬手摘下一朵綠菊,放在手裏把玩。
描畫的精致的眉眼裏,滿是誌在必得。
丫鬟舔了舔幹澀的唇角,低聲回稟道,“皇後娘娘,胡大人沒有說。”
手裏的綠**霎時就被捏碎,皇後側眸,狹長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陰暗,“昨日本宮讓你拿給胡大人的金子,你沒給?”
“奴婢給了,昨日也與胡大人說好了,胡大人是答應了的。”
丫鬟連忙跪下,急得都要哭出來了。
皇後懶得聽她哭哭唧唧,抬手摸了摸指尖的護甲,給身旁的人使了個眼色,立馬就有人,將她拖了下去。
臨下去時,還在那哭著求饒。
“你去問問胡大人,究竟本宮哪裏對不住他,竟然同本宮開這樣的玩笑。”
丫鬟領命退了下去。
過了兩個時辰,丫鬟匆匆跑了回來,“皇後娘娘,奴婢去找了胡大人,起初他怎麽也不說,後來奴婢花了點錢,胡大人才勉強透露,之前就有人花了大價錢,要他們聽話。”
“胡大人不肯透露此人是誰。”
“他們?”皇後不敢置信地盯著丫鬟,似是沒明白,“這個他們是誰?”
“胡大人的意思是,此人籠絡了一大批官員。”
丫鬟說到後麵,聲音也越來越小,生怕會因此受到遷怒。
皇後冷笑一聲,細白的肌膚逐漸鬆展,眉眼處多了一絲恍然大悟,難怪當日冊封長公主,賜公主府,那些朝臣竟然都成了啞巴。
原來是一早就有人給他們送去了啞藥。
這計謀,使得真是妙。
隻是縱觀整個南央國,誰有如此財力,能一下拉攏了這麽多官員,為她馬首是瞻。
“你把胡大人傳進宮來,本宮親自問他。”
太子就要回來了,若是留著這麽一個暗瘤不除,難保不會生出什麽變數。
“可是娘娘,如今是多事之秋,若是被旁人瞧見了,對於您的清白——”
“讓你去就去,跟著本宮這麽多年了,這點小事還不會辦?”
“奴婢該死,奴婢這就去。”
丫鬟領命,快步跑了出去。
是夜,一個肥碩的男人,趁著四下無人,偷偷進了鳳仙宮。
他剛進去,秦鳳玨便帶著禁軍巡邏至了鳳仙宮附近。
秦鳳城特意進宮,陪著秦章下棋。
今晚月亮圓了許多,再有幾日,便是十五了。
蕭淮安站在廊前,仰頭看著天上的月亮,眸光微寒。
想必如今的京都,應該下起了雪,麟州那邊已經傳來了公文,說這幾日大雪封路。
蘇唐快步過來,一身黑衣在月光的照耀下,像是籠了一層輕紗。
“王爺,屬下發現太子的蹤跡了,若是按照他的速度,淩晨,便會進城。”
“絆住他,拖延一兩日。”
“是。”
今夜,注定無眠了。
太子的招數雖有用,可越靠近主城,他就越難以遮掩,無從遮掩,所以他日夜兼程,為的就是趁著所有人不防備,盡快進城。
他若是敗了,就是敗在仍舊以以前對付秦鳳玨的心,來對付蕭淮安。
沉重的腳步聲踏在肅喜殿外的台階上,一下一下,鎧甲磨著刀柄,發出哢哢的聲響。
薛吉見了來人,忙進殿稟報。
秦章正和秦鳳城下棋正酣,隨意擺了擺手,讓他請秦鳳玨進來,自己仍舊捏著黑子,思忖該從何處落。
秦鳳玨邁步進來,跪下稟報道,“父皇,兒子有要事稟報。”
“怎麽了?”
秦章緩緩放下一個棋子,催促道,“你快下,你快下。”
秦鳳城捏著棋子,笑道,“父皇,不如先聽聽皇弟有何要事吧!”
“昂,你先說,怎麽了?”
秦章盤坐在榻上,這才扭頭看了一眼秦鳳玨。
“方才兒臣巡邏至鳳仙宮,看到了一個身影鬼鬼祟祟地潛了進去,兒臣帶兵進去捉拿,沒成想看到了皇後和胡大人在那——”
說到這,秦鳳玨識趣地閉了嘴,不再說下去。
可即便是他不說,秦章也明白了。
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還能是幹什麽?
“現下人呢?”
秦章捏著拳頭站了起來,方才還平靜的臉上,多了一絲狠厲。
“現在被兒臣扣在鳳仙宮了,兒臣不敢擅自做主,隻能請父皇——”
“走,去看看。”
薛吉立馬過來幫秦章穿好靴子,扶著他往鳳仙宮走。
一路上跌跌撞撞,好在是趕到了鳳仙宮。
剛踏進宮門,就聽見皇後的婢女在那打人,盛氣淩人的模樣,簡直和皇後一模一樣。
“皇後娘娘也是你們能說扣押就扣押的?放肆,快點推出去。”
“這裏是皇後娘娘的宮殿,外男不得入內。,”
“你們通通給我出去。”
“……”
薛吉邁步上前,剛想喊一聲皇上駕到,被秦章攔住。
他甩了甩袖袍,邁著步子上了台階,揮開擋在門口的侍衛,透過半敞的門看進去。
皇後正坐在榻上,撐著額頭,一副倦容。
那個胡大人正四處找著能躲藏的地方。
站在內殿門口,踟躕了半天,還是沒有進去。
秦章幹咳了一聲,邁步走了進去,涼涼地開口道,“皇後真是好大的雅致。”
話音剛落,皇後蹭得起身,頗有些慌張的站在那,描畫得精致的臉上多了一絲無所適從,張口就要辯白,“皇上,您聽臣妾說啊!”
“說,朕今日來,就是要聽你說的。”
秦章一撩袍子,坐在榻上,眸光瞥向一旁束起的帷幔,男人的衣角露在外麵,此時正在那一顫一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