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

“季謹序,你再猶豫下去我就把她們都殺了!”

餘希被蒙住了眼睛,嘴裏被塞著一團髒臭的抹布,手被反綁在身後,一動都動不了。

她被綁架了。對方是衝季謹序去的。

餘希的腦袋還有些昏沉,忽然聽到旁邊還有一個人在努力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這年頭綁架都流行買一送一的嗎?

餘希還有閑情在心裏調侃,卻聽到綁匪歇斯底裏的獰笑道:“季謹序!你是要你的前妻還是要你的情人!”

前妻?餘希愣怔之後,覺得這個綁匪可能不太聰明。

季謹序和他的前妻溫情已經離婚三年,現在幾乎鬧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就算一起被綁架的是個陌生人,季謹序恐怕都不會選擇溫情。

被綁在她旁邊的溫情似乎也明白這個道理,“嗚嗚嗚”的叫喚聲更急促了。

但隨之而來的是死一般的沉寂,餘希都開始想綁匪是不是根本就沒能和季謹序聯係上,剛才說的隻是在唬她們而已。

就在這時,她聽到熟悉的聲音夾雜著微弱的電流聲幾乎就在她耳旁響起。

“我選,溫情。”

很平常的語氣,很平常的四個字。

餘希的腦海在一瞬間歸為空白。

她不知道季謹序是怎麽想的,她唯一知道的是,她被拋棄了。

她要死了。

還是說這又是季謹序想出來的用於試探她的無聊戲碼?

餘希的思緒亂成一團。

在綁匪狂笑不止的時候,她又開始想,或許就這麽死去也沒什麽不好的。

和季謹序糾纏不清七年多,她已經身心俱疲了。

“看來季謹序也沒有那麽喜歡你嘛哈哈哈哈!”綁匪的笑聲尖銳又刺耳。

餘希咬著口中的布團,感覺到蒙在眼前的黑布慢慢變得濕潤起來。

如果是試探的話,到這裏就差不多了吧?

她被反綁在身後的手也不自覺的攥緊,黑布濕透之後開始慢慢冷卻,但比它更冷的是落在她脖頸上的那細細的硬質物。

像是一根裹了塑膠外皮的電線。

餘希無法克製的顫抖起來,她忍不住在心裏怨恨起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如果她沒有參加那次畢業匯演,她是不是就不會遇到季謹序,也不會一步步的被帶入無法回頭的泥沼中?

也更不會……像現在這樣狼狽不堪的被一個變態扼住喉嚨慢慢奪走她的生息?

如果能重來,她絕對不會再成為季謹序的臠寵了。

這是最後停留在餘希腦海中的念頭。

餘希在小禮堂的後門見到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男人時,第一反應是低下頭避開他的目光。

推開消防門走出來的男人穿著一套深灰色的西裝。

他的眉心打著微皺,帶著一點不耐煩的神情。

但這點不耐煩在他看到不遠處站著的一個穿著一身略顯暴露的黑色小禮服裙的女孩時,又全部變成了蠢蠢欲動。

身材纖瘦的女孩站在路邊不太明亮的路燈下,燈光落在她身上,讓她看起來白的會發光一樣。

她低著頭,像是小孩子一樣來回捏著自己的手指。

好看的杏眸被長而濃密的睫毛遮掩去大半,而塗著磚紅色口紅的唇也抿著,像是被主人冷落的波斯貓一樣嬌矜。

這是一個漂亮的小姑娘。

更確切的說,這是一個從未有過的合他心意的漂亮的小姑娘。

季謹序很難形容這一刻他的想法。

他就像是分裂成了兩個人一樣,一個想要憐惜嗬護她,另一個卻想肆意破壞她。

她是屬於他的。

季謹序在見到這位素未謀麵的女孩的第一麵,就有這樣一種強烈到無法忽視的直覺。

但女孩一直低垂著頭,仿佛地上畫了花一樣。

季謹序饒有興致的抬步走過去。

而手工皮鞋踩在地上的聲音大約是要不一樣一些的。

餘希看著自己視野中出現的鋥亮的皮鞋,心裏冒出來一種果然如此的宿命感。

她知道季謹序一向不喜歡這樣的場合。

有一次還和她半開玩笑般的說比起聽畢業生的畢業匯演,他其實更願意去找其他樂子消遣。

雖然餘希知道當時季謹序說的已經很委婉,但那時她還是覺得很屈辱。

大概是因為前世的她也曾是畢業匯演中的一名畢業生,而今世的她則主動放棄了參演的機會。

不過事到如今,再分辨這些似乎也沒什麽意義。

她抬起頭,看到季謹序正用一種她再熟悉不過的眼神看著自己。

一種不加掩飾的摻雜著欲念的眼神。

餘希甚至能猜到季謹序接下來會說什麽話,無外乎“你叫什麽名字”之類的話。

不過季謹序的問法要比她猜的更高級一些。

“你也是音樂學院的學生?”季謹序問。

餘希看著他,前世的愛恨糾纏在腦海中走馬觀花般閃過,她彎起唇搖頭,“不是。”

季謹序微微挑眉,也笑起來,“你是外校的?”

餘希還是搖頭,“我早就不上學了。”

她頓了頓,反客為主的笑著問:“帥哥,你叫什麽名字?你看起來很有錢的樣子。”

季謹序眉眼間的神色有些變了味道,但他還是回答:“我是季謹序。”

餘希裝作恍然大悟般的點頭,“雖然我沒聽過這個名字,但是我看網上說,一般自我介紹用我是某某某的,都是很有錢的人。”

“我是很有錢。”季謹序看起來似乎半點沒有被冒犯到一樣,“現在你已經知道我的名字了,那你的呢?”

餘希笑著說:“我叫coco,當然,這是藝名。”

她一邊拿出自己的手機,一邊說:“季先生,八百一次,一千五包夜。對您來說應該不算貴吧?”

季謹序微愣之後,臉上的表情像是吞了一隻蒼蠅一樣難看。

餘希還在笑,心裏卻酸酸漲漲的想要大哭一場。

這種莫名的情緒來的也快去的也快,她眨眨眼,世界又重新變得清晰起來。

她不等季謹序說話,就接著說:“不過看您也是個體麵人,我建議您過兩天再來找我。上一個客人他身上有紅疹,當時他說是過敏,但前幾天我身上也起了一點紅疹,就去醫院做了篩查,過兩天結果就出來了,您要不再多等兩天吧。”

季謹序唇角的弧度已經徹底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