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法不容情

警察正要將謝奮鬥和另外兩個男人帶走,其中那個自稱律師的眼鏡男皮笑肉不笑地說:“警察同誌,我可什麽壞事都沒幹呀,是這個姓謝的花錢請我來的,讓我冒充律師,其實我啥也不是,請你們高抬貴手,放過我一馬吧。”

“冒充律師其實已經是犯罪了,你特麽還跟我裝無辜,走吧,上車!”

另一位男人嚇得腿一軟,跪倒在了地上,嚇得麵如死灰。

“警察同誌,我可真是更冤枉,我也是這個姓謝的花錢請來的,他給了我三百元錢,讓我冒充半天的打手,大家都在見證啊,我可誰都沒打呀?尼瑪姓謝的可叫你日弄毀了。”

“警察叔叔,剛才我準備報警時,就是這個男的打掉了我手上的手機,還威脅我不準出聲。”

老年警察對那個男人神秘地笑了笑,一番話讓他們個個像泄了氣的皮球。

“就你們這幫混混,雖成不了什麽氣候,可是有那麽一句話,叫癩蛤蟆爬到腳麵上,不嚇人的膈應人知道吧。你們兩個沒有一個好鳥,走吧,有啥話到派出所裏再說。”

“警察同誌,你們先走一步,我們這邊還得安排火葬場的同誌過來先把蘭姨送走,我們隨後就到。”

幾個警察點著頭,臨走時告訴李露:“別忘記了,裏三眼橋路派出所,電話:22667110,找不到就打這個電話。”

等警察帶著那幾個人走後,李露又讓張海寧暫時守著,她電話叫來了兩個同事,幫著買了壽衣,還有白事的一些必用品,又替謝情悅買了個白色的花圈。寫上:慈母駕鶴西去,孝女謝情悅的字樣,張海寧也給趙鳳蘭送了一個彩色的花圈。李露代表爸媽也買一支花圈,以祭奠趙鳳蘭阿姨的在天之靈。

等張海寧和李露走到三裏眼橋路派出所時,天都漸漸暗了下來,街上已是華燈初上,剛下過雨,路上還有一片一片沒有陰幹的積水。

“阿姨,我們家的事真的讓您操心了。除了爸媽,您是我這個世上最親最疼我的人,也是最能理解我的人,這一生遇到您真好。”

在剛剛踏進派出所門前的那一刻,張海寧感慨萬千地說出了心裏話。李露沒有說什麽,隻是撫了撫張海寧的肩膀。

“孩子,堅強些,遇到這些事逼著我們學會堅強,你也是我見過你們這一代裏最優秀的孩子,挺起腰杆,一直往向前,才有可能勝利。”

審訊筆錄的過程沒有李露想的那麽複雜,謝奮鬥一五一十地全招了。經查,謝奮鬥真的是謝中青的兒子,謝中青兄弟三個人當中,隻有這麽一個男丁,自打出生以來,謝家上下都一直寵著這個謝奮鬥。父親給兒子取名叫奮鬥,就是希望他能自力更生、艱苦奮鬥。誰知老人的希望恰恰與他做人相反,學習跟不上班,還好吃懶做,就有一條,腦子好使,也都用在了邪路上。

小聰明和小算盤打得啪啪響,三十多歲了娶了兩個老婆都被他打跑了,弄不上飯吃,謝中青是個農民,沒有太多的積蓄。於是,謝奮鬥成天想著二爸的財產他能繼承,畢竟二爸家裏就一個妹妹謝情悅。

“謝奮鬥,把你請來這裏冤不冤?你這腦子天天咋光想那些好事呢,不能用自己的雙手去創造生活嗎?”

“我不是沒有本事嗎?沒文憑沒技術我指望什麽創造新生活。其實,警察同誌,我能不冤枉麽,我小時候就給我二爸當兒子了,我一直要為他們養老送終呢,你們說,我二爸去世有好幾年了,我二媽也去世了,小妹謝情悅活著跟死了差不多,我找誰給我證明這事去?那個記者李露又怎麽知道這個內情呢,還有我那外甥女,對了,那個叫張海寧的外甥女,我懷疑她是不是個騙子。我都沒有聽說我堂妹謝情悅結婚的事,哪裏蹦出來的外甥女?麻煩你們的幫著給我好好查查,我必須要這個結果,不然我不屈死了?”

思維轉得飛快的謝奮鬥果然不是一般人的腦子,反將了警察一軍。

年長的警察伸出大拇指,在半空裏舉了舉,譏諷地對著謝奮鬥,劃拉了一圈落了下來。

“謝奮鬥,真有你的,果然厲害。告訴你吧,我們查誰都不費事。謝情悅在二十年前的確未婚生育了一個女兒,拋棄後被安徽一位雜技張姓藝人撫養長大,就是你口中的張海寧,現在的謝情悅一沒有瘋二沒有死,在安徽省泉臨縣戒毒所正積極配合戒毒呢,怎麽樣,給你最好的回答了吧。不知你滿意不滿意?”

謝奮鬥一下傻眼了,剛才金剛鑽似的腦袋一時也沒有了剛性了,將頭深深地縮進了脖子裏。

“不過呢,謝奮鬥,盡管你伶牙俐齒,能說會道,編故事的能力比寫網絡小說的人水平還高,可我們還是有調查權力的。你剛才說,你小時候過繼給你二爸,也的確有這麽一回事。但是你從來沒有住在你二爸家一天,包括你二爸去世的時候,你跑到雲南大理去休閑觀光了,你根本沒有出現在你二爸的葬禮上。”

謝奮鬥還想作垂死掙紮。

“哪可能呢,你們也是按想象和推理來斷案的吧,我一直在二爸家沒有離開半步。你們不相信,問我爸爸。”

“問他老人家,你以為他會和你一樣說謊和編故事嗎?謝奮鬥,你看這是誰來了?”

年邁的謝中青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謝奮鬥麵前。

“爸爸,我是冤枉的,你要給我做主呀!”

謝中青額頭上的青筋頓時暴起,抬手給了謝奮鬥一個響亮的耳光。

“畜生,你個畜生,我們謝家的臉都讓你丟掉光了。當時你二爸去世的時候,我親自給你打電話你都不回來,帶著一個野女人,把我積蓄的三萬元錢敗活完才歸的家,等你回家,你二爸的五期墳都上過了,你還有臉說。剛才警察同誌都和我說過了,你居然跑到你二媽家裏逼著你二媽立遺囑,把他們家的財產贈給你,你還是個人嗎,人家有女兒,有外孫女,你算是哪門子蒜,哪根蔥?我呸,我真的替你害臊得慌!”

老人的深明大義也深深打動了張海寧,她上前一拉扶住快要倒下去的謝中青,深情地叫了一聲:“小姥爺——”

轉臉又對警察說:“警察叔叔,你們能原諒一下我的奮鬥舅舅麽,他有可能也是一時的糊塗,放過他吧,我相信他會變好的。我們也可以對他達成諒解,給他出具諒解書的。”

年長的警察看了看張海寧,又看了看李露,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們能理解張海寧的心情,但是法大於情,法不容情不是光在嘴上說說,而是要落實在具體的執法實踐中,希望你們理解,不過我們會從輕處罰的,估計拘留上半個月也是最輕的,好在他還沒有造成人身傷害。”

謝中青雙膝一跪。

“謝謝警察,你們的教育能讓他走上正道,別說是半個月,就是半年我都支持判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