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搭檔變臉

張海寧勸了大半天,沒有見到母親的外婆的動搖,她有些不太理解。

張臨泉理解這對母女的舉動,到了這個年紀,都是故土難離。這一步邁出與不邁出都很難選擇,老人這一生或許經曆的事情太多。一旦這一步邁開了,就沒有後悔這一說了。在家一時好,出外一時難,即使是在自己的親人麵前,時間長了,也會有這樣那樣的矛盾,倒不如先維持現狀,過一天講一天。

臨走時,張臨泉從身上掏出一萬元錢,讓海寧轉給媽媽。謝情悅幾次推辭不要,海寧都有些生氣了。

“你們除了外婆那點退休金,哪裏還有錢,放在您身邊先備用著。我和爸爸在外麵能表演雜技,還是能掙點活錢的。你們放心,我會加倍努力訓練,將來一定能掙更多的錢,給媽媽治病,給外婆晚年美好的生活。”

父女倆很快回到了安徽的泉臨縣。

“出彩中國人”的節目檔期越來越近。這個節目是由央視和《中國好聲音》出品方攜手打造的勵誌真人秀節目。

央視在全國範圍內尋找各行各業的勞動能手和行業標兵擔任出彩候選人,在節目中逐一展示才藝和故事。

父女兩個在家裏研究了一天多,究竟上什麽雜技節目才能取得好的效果,讓他們絞盡了腦汁。

“這可是在全國觀眾麵前再次有機會展示我們臨泉雜技的風采,必須以高難度、高質量和高水平,將我們的民間雜技演繹到極致,不容有半點差池。”張臨泉一再對海寧叮囑。

張海寧的神情也是極為嚴肅。

“這個節目如果是一個選手上的話,還是有些單調,看點不足,我想最好還是兩個人的效果更好,男女混搭的那種。我先聯係聯係一下柳成蔭吧,看看他有什麽想法。”

張臨泉點了點頭,是呀,讓他盡快定下時間來,要集中訓練了。海寧拿起手

機打給了柳成蔭。

“成蔭,你在哪裏,忙什麽呢,有沒有空來我家一趟商量個事?”

“海寧呀,我在武漢呢,和美麗來武漢看黃鶴樓呢,下午去東湖轉轉。有什麽事不能在電話裏說嗎?”

“事情有些複雜,還是等你回家來再說吧。”

“好吧,我明天就能回去,明天下午去你家談談”

柳成蔭掛了電話,用微信給張海寧發了十來張他和美麗在黃鶴樓前的留影,兩人的笑臉上洋溢著幸福,這幸福對張海寧來說是安慰還是諷刺,讓張海寧心裏如打翻了的五味瓶,五味雜陳,不知道到底是啥滋味。

張海寧很勉強地笑了笑,搖了搖頭,順手又把這些圖片刪除了,幹脆眼不見心不煩。

第二天下午,接近太陽掉進地平線的時候,柳成蔭才懶洋洋地來到張海寧家裏。

柳成蔭一屁股坐進沙發裏,斜著身子陷了進去,一臉的疲態,翹起了二郎腿,不停地搖晃著。

“海寧,說吧,什麽事火急火燎地讓我過來。哎,昨天晚上坐火車先到了順昌,再搭車趕到家時,都淩晨三點多了,又累又困睡了個覺,才醒來。”

柳成蔭的改變張海寧並沒有在意,既然是普通朋友,別人怎麽做跟自己也沒有什麽關係,她隻關心兩個人能不能繼續合作的問題。

“是這樣的,我下半年想參加央視的‘出彩人中國’這個節目,想把臨泉雜技搬上央視舞台,不知道你可有興趣參與?”

“這個節目我知道呀,可是每期都看,節目在中國老百姓影響還是很大的,老少皆宜的那種,興趣是有,但不知道我能幹什麽。”

“我和我爸爸也商量了這幾天了,我們還是想排一個更加驚險刺激的雜技項目,名字暫定為空中飛人,還是咱們兩個配合,男女混搭的那種,演出效果一定很棒的。”

柳成蔭坐起身來,用雙拳頂住了下巴,像是在沉思什麽?

“可以是可以,就是這麽危險的動作,我擔心出問題呀,何況不知道為什麽,自從和張美麗戀愛後,我對雜技越來越沒興趣了。我實話和你說吧,我現在都想改行了,哪怕是去到縣城擺地攤都不想練雜技了,你說我畏難情緒也罷,反正我是不看好這一行了,你也知道。我都從省雜技團退學了,對雜技失去了興趣。”

張海寧的臉色明顯也不好看了。

“柳成蔭,你不會這麽快就變得讓我不認識了吧,你怎麽成了這個樣子的,是張美麗讓你如此改變的麽?”

“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我也矛盾著,但有一點,我真的不認為,我們這一代還要像上一代雜技人那麽吃苦,我們會點魔術或者一些皮毛的雜技,出去混口飯吃就行了,為什麽還要搞一些危險的動作呢?我不會害怕危險,而是覺得為了我們的未來和幸福,真的沒必要。”

“沒有愛情時,我可能什麽都不怕,但有了愛情時,我憧憬著美好的家庭和未來的生活,我,我才會更加謹慎的。”

“成蔭,我不管是不是張美麗改變了你,還是你自己改變了自己,現在我明確地告訴你,我的未來沒有你,不選擇你做我的老公,我覺得對了。因為,在我的眼裏,你,就是一個懦夫,你一個大男人,不能承擔任何風險,你還能承擔些什麽,家庭責任和社會責任,對你來說都是一句空話。別看你現在說得好,一旦你的生活裏有重壓,我敢斷定,你比誰都是第一個倒下,我以前把你看得太高尚了,但是今天,你讓我重新認識了你,你真的不配做一個硬漢,你隻是一個平庸的人生過客!”

張海寧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眼淚都出來了,張臨泉趕緊打斷了海寧的話。

“孩子,別說了,既然成蔭不想幹,強扭的瓜不甜。成蔭,你回家吧,今天這事,等於海寧什麽都沒說,就當這事沒有發生過。”

“走吧,懦夫,你還坐在那裏幹什麽,我們家不歡迎沒有血性的男人!”張海寧接近用嗓子吼出來了。

“張海寧,我警告你,我不是來求你的,你別忘記了,這一次是你求我的,你還沒有資格說我什麽?我懦夫?你忘記了吧,不是我,在華東地區的雜技比賽上你能拿到亞軍,你能在全縣美食雜技節上初露頭角?”

“你問問你爸爸,我們臨泉雜技男人裏麵有懦夫嗎?如果你懦夫我們從小就不會練雜技。我們的臨泉雜技裏的男人從擺地攤到大篷車再到現在進入高端劇場,哪一個是懦夫?我們都是有血性的男人才練習雜技的,你根本不了解我們雜技男人。”

“成蔭,就算海寧說得不對,我向你陪不是了,你也別生氣了,趕緊回家吧。”張臨泉不想看見兩個孩子無休止地爭吵,想勸一下柳成蔭,回家得了。

“不,叔叔,這個事情不說清楚我還真不走了呢,我就想問問她,我怎麽不是男人啦,我怎麽就認慫了。我就不能有自己一點真實的想法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