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輿論
“雲飛，有什麽發財機會？”
張哥,原名張宏斌，年齡35歲，是楚雲飛所在夏國銀行支行的信貸部主管。
“嘿嘿嘿，我能有啥發財路子，就是一個朋友讓我跟著他投資點東西”；
“你也知道，口罩影響那麽大，加上現在大家都不敢出門，我們理財部門更是沒啥業績，隻能想想其他辦法”；
楚雲飛沒有說出自己真正目的，雖說楚雲飛也知道，就算說了，對方也不會相信，就如同他給父親楚華說的一樣，大家都會覺得原油價格在現在的基礎上隨時都會有暴力反彈。
“哎，影響甚大啊,也不知道口罩什麽時候結束”；
“經營貸，你應該聽過，國家大力支持中小企業發展，現在利率最低，隻要征信好,放貸速度特別快”。
……
楚雲飛在想辦法搞到第一筆資金，而周海燕等人，則是在馬不停蹄地給用戶打電話；
“趙先生，您好，我是夏國銀行的周海燕,之前您在我們這邊購買的原油寶，由於一些問題，我們認為接下來原油寶的風險會比較大，建議您提前贖回”。
“哦，好，我這筆錢就是為了穩定保值的，不能有高風險，那我現在就贖回”。
……
“周奶奶，您好，我是夏國銀行的周海燕，之前您在我們這邊購買的原油寶，由於一些問題，我們認為接下來原油寶的風險會比較大，建議您提前贖回”。
“嗯，好，這是我給孫子買房的錢，不能動，那我趕緊贖回”。
……
“龐先生，您好，我是夏國銀行的周海燕，之前您在我們這邊購買的原油寶，由於一些問題，我們認為接下來原油寶的風險會比較大，建議您提前贖回”。
“啊，不會吧，我覺得原油價格會有很大的反彈，你們也太不專業了吧”。
還沒等周海燕說完，這位龐先生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與周海燕經曆一樣的還有其他兩個人，都是一臉苦瓜樣，真是一個費力不討好，甚至未來還很有可能出現投訴，但還不得不接著打下去。
“家人們，你們的胖哥又回來了”；
“這些天，大家都在家裏憋壞了吧，我也一樣，給大家說一個好笑的事情”；
“今天，我接到夏國銀行電話，讓我把之前購買的原油寶贖回，原因很簡單，覺得未來風險比較大”；
“大家說說，原油寶這個R3風險的產品，能有啥風險”；
“雖說有一定的本金損失，但幾乎都給老奶奶老爺爺推薦的產品，能有啥風險”；
“再者，現在原油期貨價格不到30美刀一桶，這個價格，比礦泉水還便宜，你說還能跌到哪裏去？”
“我覺得吧，現在的銀行，越來越不專業了，為了讓我們提前贖回，為了不給我們利息，坑蒙拐騙”。
……
沒錯，在網上發布這個內容的正是這個龐先生，發完後，龐先生還艾特了夏國銀行；
龐先生，本就是一個自媒體人，粉絲也有四五萬，當然，本職工作則是金融係統的；
在金融係統，誰不知道，原油現在的價格，隨時都會有暴力反彈，你現在讓我贖回，這不是斷我財路嗎？
再者，做自媒體的，想要掌握流量密碼，那就得話題勁爆；
什麽樣的話題算勁爆呢？
當然是和各種大機構唱反調，大有天下苦秦久矣的感覺；
本來龐先生的粉絲數就不少，加上好多關注的人都是金融人士；
這下子，龐先生知道，自己這則帖子很有可能在當下蹭一波流量；
是的，流量的確是蹭到了。
短短一天時間，展現量就已經達到200萬，閱讀量更是達到了50萬之巨，留言評論的，更是達到數千條；
對於一個隻有五萬粉絲，一篇文章，一個帖子，能有數千人評論，那絕對是相當成功。
“哈哈哈，我也覺得是，原油價格隨時都會暴力反彈”；
“為了不給我們利息，什麽招都能想出來”；
“太不可思議了，這是銀行專家說出來的話”；
……
對於網上的輿論，楚雲飛還不清楚，因為這一天，楚雲飛也是相當忙碌；
從張宏斌那裏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後，就開始著手準備，同時還要給用戶打電話；
這種痛並快樂的感覺，讓人著迷。
楚雲飛想不到的是，自己這個支行的動作，被人發到網上，雖然社會上影響的效果不大，但在金融係統，尤其是他們銀行係統內，可謂是破天荒頭一遭；
有哪個銀行，主動給客戶打電話建議對方提前贖回的？
有些事情，就算你做對了，事後大家會說這是你分內之事；
一旦錯了，那你將會迎接狂風暴雨。
此刻的狂風暴雨，楚雲飛感受不到，那是因為他就是個小羅羅，或者說，有他父親楚華承擔了所有壓力；
大家都會覺得，這是楚華的授意，不然的話，沒有主管這一塊的副行長授意，下麵的人誰敢這麽幹？
“老楚，你讓下麵人給用戶打電話，建議提前贖回原油寶了？”
行長看著眼前的楚華，有些幸災樂禍；
以前，楚華就是和他競選行長，好在自己背後有人，成了贏家；
平時一直想要把楚華調離，讓去養老，一直抓不到機會；
現在，終於有機會了。
“行長，這的確是我授意的，關於原油期貨的想法，我的報告都快寫完了，正準備修改之後，提交給上級呢”。
楚華現在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本來他還一頭霧水，當接到行長電話，並且讓看新聞，才知道具體情況；
本來想給楚雲飛打電話責問具體情況，但還是沒有撥通；
自己所在支行出現這個問題，楚雲飛昨晚和他的談話，再加上楚雲飛又是負責這方麵的主管，要說不是自己兒子幹的，楚華都不相信；
雖然報告還沒有寫，但不影響現在這個說法，大不了回去趕緊寫。
現在，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就沒有選擇的餘地，隻能一條道走到黑，自己全部把這個鍋背了；
為了楚雲飛，他楚華可以犧牲自己的前途；
一切，為了孩子。
“好好好，你既然還有報告，那你發給我，我倒要看看，你楚大行長能有什麽高招，竟然比咱們專家更專家”；
“鑒於你這次的莽撞，上級通知，你先去行政科檔案室工作一段時間吧”。
……
“爸，你被調到檔案室了？”
銀行裏麵，幾乎藏不住事情，尤其是楚華被調離副行長，雖說還是享受副行長待遇，但權利可謂一個天一個地；
作為競爭對手的行長，能讓楚華悄無聲息地過去嗎？
肯定是人盡皆知！
當楚雲飛得知後，臉上並沒有失落，反倒是有些驚喜；
現在越慘，過段時間的收獲就越大；
組織，不會忘掉任何一個有能力和責任的人。
本來楚雲飛還在考慮，如果父親不相信他的話，自己就先斬後奏；
事實也是如此，周海燕等人，已經通知完所有購買原油寶的人；
就算行長讓他們再給用戶打電話讓購買，估計也沒幾個人會購買；
前腳剛說有風險，現在又說沒風險，誰信?